讲实话，真的冷。
虽然提前通过电话，我妈表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但是我还是冷的直打哆嗦。
因为楼道里的窗户被打坏了，也没有人来修理，这会儿风呼呼的，吹得我头疼。
这下子，不用把围巾拿下来扮惨了，我感觉我们已经很惨了。
“这路上是堵车了不成？”我对程千说道，“我们蹲下来好不好？”
程千正在帮我挡风，扯着大衣的两端嫌麻烦，干脆就从后面抱住我了，看上去像是在大言不惭乱秀恩爱，其实我们只是都很冷互相拥抱风中取暖。
要是再蹲下来，感觉这样子取暖的姿势就有些不优美了，而且难度是有点儿大的。
“我们走走，等会儿就能进去了。”程千很无奈，“早知道，我情愿再吃一盆那个咸死了的饺子。”
“哈哈哈，我就说嘛。”我咯咯地笑了起来，“池楠那饺子馅儿，是真的有点咸，你们居然不反抗还大言不惭的说好吃。”
“是是是，真难吃。”窗户口吹来一阵冷风，程千顺便抱得更紧了些，我们两个人像是连体婴儿一样从这头走到那头，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着老妈还没有回来。
刚停在了电梯的门口，电梯门就开了，万女士就站在电梯里面，一抬头看到我们愣了一下，后面千女士还在推她，“你快点出去啊。”
程千火速放开我，这一会会儿的功夫，我们已经排排站好，神情严肃无比。
万女士瞪了我们一眼，然后和身后的千女士互相吵吵着出来了。
我只好仰天望着天花板，有泪无处流。
得，这么长时间的冷风白吹了，看看刚刚我妈妈的那个眼神，小刀嗖嗖嗖的直飞，恨不得当场就要解决了我一样。
“……”
程千叹气，“现在我感觉到了你当初说的话了。”
“什么？我说什么了？”
程千道：“白菜和猪，你妈妈刚才瞪我了。”
我顿时乐不可支，“那你说说，你是不是猪？”
“强调这个没有意义。”程千道，“我只是预感我们今年最后一顿，可能要吃烤乳猪了。”
“……你为什么变着法子说自己嫩？”
程千拉住我往屋子里走，“闭嘴吧你，赶紧回去。”
对于我们两个一言不发跑了回来的行为，被家长直接批评为小孩子行径，简直就是调皮一样，于是我被教育了整整一个下午。
“妈妈。”我几欲哭泣，“我中午没有吃饭，快要饿死了。”
万女士：“……”
她放弃了教育我，去准备晚饭去了。
果然，程千的主意是有用的，使劲儿卖惨，就会解脱了。
“所以呢。”万女士一边剁着肉骨头，一边问我，“明天还要去B市？”
“嗯，已经买了票了，中午过去，拜托了大哥来接我们。”我一看是鸡肉，不是猪肉，“妈妈我们要吃烤乳猪吗？”
万女士瞥了我一眼，“你打算让我烤了你来吃？”
我默默地不说话。
为什么结果我还是那只猪？
果然还是家里舒服，一回来我就想要在沙发上躺着，什么也不干就感觉自己得到了升华……只是这样子也是有风险的，要提防着，来自万女士的攻击，她总是喜欢一巴掌打在我背上然后问我一句，“你是要懒死在这儿吗？”
“没有啊……”我举了举手里的书，“我在看书。”
“你就是这样子看书的？”万女士看着我把书摊在地上，然后趴在沙发上看书的样子，就很来气，“我是不是很久没有教训你了。你现在已经想要上天了。”
我立刻爬了起来，还不忘把地上的书捡了起来。
万女士看见我手上拿的书，难得的吐槽了我说：“你竟然没有看漫画书，你小时候我真是说干了嘴都不好好学习，现在也会看专业书了？”
“没有找到漫画书。”我嘻嘻哈哈的说着，顺便给程千发着消息，恳求他快点来救救我，说教的确是一件让人很痛苦的事情。
让万女士放弃教育我，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给你收拾了一些吃的，明天记得带过去。”万女士一边啰嗦着，一边收拾着东西给我，真的是一点儿都停不下来。
我坐在沙发上看她的背影，微微的有些鼻子发酸。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似乎一直都没有仔细看过妈妈，时光的确是很可怕的东西，总有一天，我也会像她这样，为着自己所爱而付出着。
“要不。”我道，“我不去爷爷家了，在家里好不好？”
“你在说些什么？”万女士回头看我，一脸的嫌弃，“赶紧收拾收拾滚蛋吧，在家里也是烦苦我。”
我：“……”
真是一回来就受到了非亲妈般的对待。
年关将至，到处都充满着喜气洋洋的气息，我被打发着出去贴对联，一出门就看见程千也在贴，他已经快要贴好了，我顿时高兴了起来，“小千哥，这些也交给你啊～”
“放那里。”程千说道，“要是冷就先进去吧，等一会儿我会贴好的。”
我在旁边给他递着胶水，“就这么一点点，很快就贴好了，我陪你。”
“怎么了？”他回头看我。
我皱了皱鼻子，外面果然是很冷，“不想要你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
他忽然笑了起来，也不再看我了，只是忙活着手里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柔和，只是声音在这寒冬里有一些的低沉，“你心疼我啊？”
我侧头看他，然后也不再看他，拨弄着手里的胶水，时不时的递给他，把所有的对联都贴完了，手已经冻的通红了，可是这一次我却没有那种冻的瑟瑟发抖的感觉。
甚至觉得时间过的这样子的快，不知不觉的，就已经结束了。
程千捉住了我的手，在掌心呵了一口气，又搓了搓，“冷不冷？”
“要是真的冷。”身后的门忽然打开了，千女士围着围裙站在那儿，一脸的无奈，“也不是你在这儿呵两口气能够暖和起来的。”
我：“……”
程千：“……”
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啊，贴个对联都要被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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