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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锦凰歌:倾世嫡妃 > 第二百零五章日月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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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叶瑶回了水云居后,便将寝居里的下人尽数遣了出去,掩好纱窗,拉上窗帘,就着烛火,把藏在抽屉里的黑盒子取出来。

那一日,她和李氏在小库房中说过的话,李氏后来好像全不记得了,就连自己曾经去过小库房这回事儿,都全然忘记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提起什么血咒,什么日月心经来。

她与叶瑶这个女儿之间,照样维持着不远不近,母慈女孝的平和气氛。似乎不再想着做个贴心慈爱的母亲了,也没有打算马上就和她这个女儿一刀两断。

叶瑶也装作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每日该请安的请安,该问候的问候,该送丹药送药材的时候,也毫不吝啬。总之,一个孝顺女儿该做的一切,她一样也不落下,甚至比女的女儿做得更好。除了一颗充满了依恋和感激的女儿心,除了一份诚挚而真切的母女情。从这一点上来说,两个人果然是亲母女,都有这样装聋作哑的本事。

这个神秘的盒子被包在一层黑色绒纱里,叶瑶定了定神,方才揭开黑色的绒纱,露出里头银白色,镌刻大量反复花纹的盒子。那个盒子大概有半尺长,三寸高,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无声散发着一股子冰寒气息。

她警惕地从头上取下玉簪,轻轻碰了碰盒子。见那盒子没有什么异动,不像是有机关暗器的模样,方才放下心来,将目光落到盒子的银质小锁上。

与其说这是一把锁,不如说这是一个锁盘。锁盘上却没有什么数字和刻度,只有一朵篆刻出来的花形图案。

图案并不复杂,不过是单层花瓣,自中心向外分出五片来。可是,周围并没有锁眼,也没有疑似匹配钥匙的地方。

叶瑶仔细检查了一番盒子周围篆刻的图案,那只是一些常见的花草图样,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想要打开这个盒子,莫非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钥匙?想到这是李家的传家宝,这把“钥匙”,应当是每一个李家人都会有,而非李氏血脉则不会有的东西吧?

心念一动,叶瑶将一滴血滴落到图案上,看着那血色丝丝缕缕浸润开,将整朵花都染成了浅红色。

然而,那盒子依旧没有动静。

她想了想,调动身体中的灵力,凝出了一滴月白色的凝露,抖落在花瓣上。

这下子,花瓣上的血色尽数退去了,只听“咔嗒”一声轻响,盒盖和盒身分离开来,那盒盖被弹飞到了一边,露出来的盒子中,躺着一个纸页泛黄的卷轴。

她把卷轴取出来,对着烛光打开,却见那卷轴上一片空白,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难道还要再度滴血吗?

叶瑶在心底嘀咕了一句,把卷轴凑近烛火。却发现,在对着烛火的时候,隐约从卷轴看到一些凌乱的字影。

她将卷轴离火焰更近了一些,那字眼就变得更清晰了几分,一直到能够勉强辨认的程度。

字数并不多,从头到尾不过三百字而已。其中也没用什么古怪的字体,就是时下通用的,谁都能看得懂的语言。但是,字和字之间并不连贯,排布上也没有任何规律。

她从桌子上取出自制的铅笔和纸张,迅速抄录下这些字眼,以及这些字眼所在方位。而后,把卷轴收好,重新放到盒子里,用盒盖盖好,包上黑色绒纱。

在烛火下,把纸张上的字眼重新组合成语义通顺的句子。结果发现,这是一个个表示经脉和穴位的名词,其中还有一些动词,也是功法中常用的字眼。比如说,凝神、沉气、入定之类的字眼。她在其中补上一些词汇后,这三百字就成了一部完整的功法路线。

这一条独特的功法路线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叶瑶仔细斟酌了一番,终于确定,这和她自己琢磨出来的那一套有异曲同工之妙。两者之间的差别不大,但卷轴上得来的这一种,似乎更全面,更深奥一些。她自己领悟出来的,就像是一个还没有装饰的空房间,而如今得到的这一个,却已经有了基本的装饰。

三百个字不算多,其中与心法有关的不过是一百多字。剩下的二百多字讲的是一门技法,这种技法没有名字,但其主要作用似乎就是破禁。破禁,大概是能破除血咒的吧?

难道这就是破解血咒的法门?

叶瑶想了想,索性照着这卷功法上描述的行功路线,默默调息修炼。这一次的修炼比往日更顺畅,运转一个周天也不过花费了半个时辰而已。然而,就在第一个周天完成,她只觉得脑海中一震,眼前瞬间多出许多信息来。

那眩晕一闪即逝,叶瑶从晕乎乎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后,就发觉,自己的脑海中多了什么东西。但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她觉得,单纯的语言怕是说不明白。

但是,她却知道了大量与《日月心经》有关的信息。关于这一部功法的利弊,这一部功法中的禁忌,其中具体的修炼事宜等。天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跑到她的大脑里来的,仿佛它们早就堆积在了大脑的角落里,此时还被她这个主人发现!而那所谓的卷轴,所谓的功法,就像是一个引子,一把钥匙,引导着她打开宝库的大门,接受学血脉赐与的传承。

比如说,她已经知道,叶宣给她的所谓《回春诀》,其实就是功法的前五层。托了那场月下感悟,以及返魂花的福气,在得到卷轴前,她已经完成了前五重的修炼。这时的实力与七阶灵术师大体相当,只要突破第六重这个关卡,那所谓的“血咒”,就不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了。

据叶瑶目前所知,如今的灵术师,只有一到九这几个等阶。九阶以上究竟会发生什么,如今没有人能回答。也许,神山中有这样的高手,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这日月心经的高度,却不只是九阶而已。但叶瑶如今却只能看到前五阶的内容。等顺顺利利过了这个关卡,突破壁障后,才能知道这后面还有什么。

将盒子重新封好,锁到抽屉中。叶瑶一夜未睡,全心全意修炼这一门心法。直到天光微亮,外面传来脚步声时,方才睁开眼睛,自行起床梳洗。

用罢早饭,李氏的头痛之症又发作了起来。服了药后,方觉得轻松了些许。但是,她肯定是去不成宸王府了。所以,这次回宸王府,又变成叶瑶一人独行。

见李氏面上露出不放心的神色,叶瑶也不去思虑此中情绪的真假,只是说道:“母亲若是不放心的话,不如让蓉姐姐陪着女儿吧!”

“也好!采苓,你陪着郡主过去吧!”李氏微微蹙眉,指了指服侍在跟前的采苓,说道。

叶瑶和李氏客气推让了几句,见李氏坚持,遂点了头,去叫了叶蓉过来,姐妹二人自行上车,一路向着王府而去。

因为多了一个采苓,两人说话有些不方便。不过浅谈了几句话后,叶瑶埋头看书去了,叶蓉则和采苓东一句西一句闲聊。

没多会儿,马车停在了宸王府门口。叶瑶下车的时候,却正遇上宫里来的马车。那带头的大侍女是沈皇后身边的秋容,见到叶瑶,她忙上前见礼:“郡主万安!您也是来看望皇甫姑娘的?”

原来皇甫晴的身份已经传到皇宫里了吗?叶瑶笑了笑,说:“是啊!这些日子天京城不大安稳,阿瑶不便出门,也不知道皇甫姑娘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秋容姑娘也是为此而来吗?”

“正是!皇后娘娘听说皇甫小姐的身体恢复了不少,能正常走动了,特意命奴婢来请皇甫小姐入宫。皇甫将军是华皇后爱重的心腹大将,当年,也是威名赫赫的人。都说虎父无犬女,却不知这皇甫姑娘是个怎样的女子!”秋容顿了顿,方才说:“不过,郡主也不必担心。您是叶家的嫡女,兄长是手握十万重兵大将军,名下又有东平州为封地,宸王殿下知道轻重。再说了,您的救命之恩,娘娘一直都记在心里。”

这是怕她因为这个皇甫晴,失了宸王的欢心,特意来安抚她吗?叶瑶微微点头,轻声说:“多谢秋容姑娘提醒!既如此,我们一起过去吧!”

“郡主先请!”秋容笑着应了一句,又上前和叶蓉见礼。寒暄了几句后,就见夜枭带着一个穿着银灰色长衫的年轻男子,一起迎了出来。

“郡主,叶二小姐,秋容姑娘,这是谢晋安,王府的新管家!”夜枭指着那年轻男子说。

“属下见过郡主,见过二小姐、秋容姑娘。”名叫谢晋安的年轻男子拱手见礼。从气质上看,他是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与叶清欢的气质有点儿类似,但身上却多了一种内敛的锐气。叶清欢的温文尔雅中,有一种世故和圆滑,此人的和声细语中,却是一种从容和淡泊。

“谢管家不必多礼!”叶瑶淡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在猜测,这样年轻的管家,应该是楚渊一手栽培出来的精锐吧?倒是先前那个苏羽,一看上去就暮气沉沉的,倒像是外院仆从中的老人了。

“主上正在奕园中等候郡主!”谢晋安笑了笑,说道:“夜护卫,你先带郡主前往奕园,属下送秋容姑娘和二小姐去见皇甫姑娘,如何?”

“谢管家知道奴婢是为何而来?”秋容惊讶道。

“请女眷入宫中,宫中常遣宫女过来。而王府之中,能蒙皇后娘娘召见的女眷,想来就只有一个皇甫姑娘了!”谢晋安从容说道。

“如此,有劳谢管家带路!”秋容暗自佩服了一下,说道。

“采苓,你陪二姐姐过去吧,我带着半夏就好!”叶瑶对身边大有一路跟下去架势的采苓说。

“是!”采苓知道,她在这时候没有反驳的权利,一声不响地应了下来,也跟着谢晋安离开。

“郡主,请随属下来!”夜枭最后对她说道。

两人前后同行,走了几步后,夜枭问:“听说郡主就要去东平州了,不知何时动身?”

“明天就动身!”叶芽说。“如今已经是十一月了,再回来的时候,只怕就要到明年了!”

“可不是,东平州离天京城还是太远了些!”夜枭感叹道:“幸好郡主不必长留东平。”

叶瑶笑了笑,从东平州回来后,便要忙婚事,忙完了婚事,就要直奔北疆。从后数年,只怕就要长留北疆了。也许,到了那时候,才能真正清闲一段时间。

“皇甫姑娘的身体如何了?”叶瑶说:“我听秋容说,她已经恢复了不少,可以自由走动了,是吗?”如此说来,皇甫晴恢复的速度很是惊人呢!

“是!郡主的药房里有几种丹药,孟含章直接把那丹药给皇甫晴服下了。所以,她恢复得很快。属下本以为,至少要三个月,皇甫姑娘才能自由活动,谁曾想,不过两三日就办到了。昨日,皇甫姑娘还曾向孟先生打听着丹药的名字和配方呢!”

“哦?孟先生怎么说?”叶瑶问。她的丹房里的确有几种堪称神效的丹药,原材料之一,就是她那独特的灵力和鲜血。这样的丹药,她做的不多。凌烟阁的药房里倒是摆着几瓶,那是专门用来救急的。王府里若是有人急需此物,倒是可以取出来应应急。

“孟先生推说是祖传秘方,概不外传!”夜枭说:“郡主也知道,这厮说出来的话,一向只能信一半。”而且,他说话时的语气越坦然,话里的水分就越大。

“总归是比以前收敛多了!”叶瑶笑了笑,表示赞同。她还记得,当初,孟含章在面前,可是连楚渊的玩笑都敢随便开。

夜枭摇了摇头,孟含章可不是正经收敛多了,只是在叶瑶和楚渊跟前收敛了不少而已。

说话间,奕园已经近在眼前。叶瑶进了门后,就径直走进书房中。

楚渊听见她的脚步声的时候,就站起了身,迎了出来。此时天气甚寒,他穿得却不多。按理来说,他的身体应是畏寒的。可是,他却像是有意锻炼自己的体质似的,很少有把自己裹成毛球粽子的时候。好在这书房里还烧着地热,人走进去的时候,并不觉得多么寒冷。

“殿下打算怎么打发皇甫晴?”叶瑶走到他的对面,仰头看着她,嘴角含着一抹揶揄的笑意,一双手却落在了他的衣襟上,漫不经心地扯着他衣领上的扣子,低低说道:“只怕在很多人眼里,现在,您应该是高枕软卧,尽享美人恩才是!”

楚渊不觉得叶瑶这是在吃醋,她若是起了醋意,动作不会如此轻柔,也自低头笑道:“你若是愿意留下来,这话说不得能变成真的!”

“殿下此言当真?”叶瑶笑意粲然了一些,手腕微动,一条银白色的藤蔓倏地飞出,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飞到了对面男子的发冠上,将发冠连同墨玉簪一并扯了下来。刹那间,那青丝如水般吹落下来,披散到男子玄底描金边的衣袍上,平白带出几分旖旎的味道。

楚渊没躲,只是抓住了那只在他衣裳上作怪的小手,低低笑道:“你这是特意来寻我算账吗?若是继续闹下去,吃亏总不是我。”

“哪里是胡闹!”叶瑶随手扯住了他一绺青丝,在手心里揉弄,漫不经心地说:“阿瑶这分明是在套话呢!”话落,一手绕到了他的腰后,沿着腰间的玉带逡巡。她的动作很缓慢,指尖过处,带起淡淡的酥麻之感。明明做着这样勾人的动作,偏偏那眼神很是正经和天真,再配上那小白兔一样的笑容,简直有让男人崩溃的架势。

这时候,楚渊已经知道,这女孩儿一定是生气了,只是不知道,生气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干脆举了白旗,说道:“好吧,你问,我答!”

他如此一问,叶瑶反倒是觉得无话可说了。问什么呢?血咒的事情,没有个结果之前,他不想说,她也不想问。这个话题太沉重,叶瑶大概能猜到,楚渊大约是想从神山上下手,而叶瑶,她暂时不想提这件事。算了,还是从皇甫晴的事情上下手吧!顿了顿,她说:“殿下究竟把皇甫晴怎么了?当初天和帝赐婚的时候,您可是一点儿都没反对!”

“注定了不会有结果的事情,我何必费力气反对!”楚渊自在椅子上坐了下去,顺带着,也把对面那个满眼不满的女孩儿带了下来,圈在了自己的双臂间。

叶瑶撇了撇嘴,半跪在了他的双膝上,一只手爬上了男子的脸颊,这儿戳戳,那里碰碰,像是得了什么好玩具似的,看着指尖的皮肤陷下去,又恢复原样,感受着自己的指尖,那缓缓晕开的冷玉清凉,嘴上却嗔道:“哼,现在,人家不还是好端端的找上门来了?既没有少了一条胳膊,也没有多了一条腿。您说,咱们这个皇甫美人儿从皇宫里回来后,宸王府的后院里,会不会多出来一个什么侧妃,什么平妃啊?”

这纯属无理取闹了!他才不信,这鬼丫头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呢!楚渊看着她这无赖模样,反倒是觉得有趣,细细说道:“应该不会。且不说陛下一定会从中作梗,就说皇甫晴吧,区区一个宸王府的位子,她还瞧不上!”

“哦?那她在乎的东西是什么啊?”叶瑶低低笑了笑,说道:“在窥视别人的记忆和洗脑逼供上,殿下一向很有手段。阿瑶觉得,王府一定不会白白在皇甫晴身上浪费药材的,是吗?”

“是!天下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她既然进了宸王府,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楚渊点了点头,说道。事情本就是如此,只要进了他的宸王府,他就有能力从这些人最终问出秘密来。其中的区别,只是所耗力气的大小而已。再说了,不止是他,他的王府里,还养着一批这样的死士呢!

“那个赵云凌呢?”叶瑶的话题却突然拐了个弯,问:“暗地里,他是不是殿下的人?”

“是!”楚渊认下了,说道:“他有断袖之癖的事情,纯粹是个误会!等**山回来,他大概就能以此为由,解除和叶蓉的婚事了。这门亲事本就不是他的本意,而是他的母亲做主,替他定下来的。”

“哦!他已经心有所属了?”叶瑶问。此言方落,她的手已经落到了男子的肩膀上,扯着一边领口,向着一边拉扯。这一番动作,倒是叫男子的衣领更为分开,露出了里头的一层纯白里衣来。

“我还不至于连这个都管着!”不想再这么被动下去,楚渊倏地抬手,抽走了女孩儿发带,将那一头如云的乌发散开。长发如流苏般散落下来,逶迤地拖到铺着松青木的地板上,渲染出一种缱绻情味来。

他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只见那女孩儿的容颜因为这乌发的衬托,如同夜空上的皎皎明月,清辉盈盈照人。他环着女孩儿的手臂紧了紧,笑了笑,说:“这个问题,怕还是得问赵云凌自己。不过,对叶蓉,必须慎重。”

“殿下还是怀疑,她是李氏的棋子和细作!”叶瑶轻轻笑着,低声说。

“难道不是吗?”楚渊把玩着掌心一绺青丝,轻声问。

“这个问题,阿瑶可不知道答案!”叶瑶回敬了一句,说:“不过,您若是愿意施展一下手段的话,说不定就什么都清楚了。”

“怕你心疼!”楚渊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真难得,殿下原来也有善心大发的时候!”叶瑶闷闷笑了起来。怕她心疼未必是真,不值得倒是大有可能。

“你应当也清楚,这办法也不一定惯用。”楚渊低头,理了理自己乱七八糟的衣裳,若是再这么闹腾下去,只怕是会变得不好收拾。

“唔,那就算了!”叶瑶却没有就这么打住,低头揪了揪他的衣领,故意弄出了七八道褶皱。仔细看了看,犹自觉得不满意,干脆吻了上去,还用自己那一口小细牙磨了磨,在男子的脸颊上和脖颈上,留下了几个齿印清晰的痕迹。

而后,她仔细端详了一番,方才露出满意的神色,不顾男子变得幽暗的眼神,自顾自站起身,说道:“殿下,您信不信,皇甫小姐入宫前,一定会来奕园一趟,向您辞行?”

楚渊终于明白这鬼丫头的意思了:“所以,你想让我就以这般模样见她?”

叶瑶笑着点了点头,却故意装糊涂:“殿下一向光风霁月,皎皎如庭前玉树,朗朗若明堂丹犀,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候,夜枭的声音从外头响起:“殿下,皇甫姑娘求见!”

叶瑶笑了:“殿下,是咱们出去,还是让皇甫美人儿进来?”不等楚渊回答,她就替他说:“还是让皇甫美人儿进来吧!外头阵法繁复,皇甫美人儿见了我们后,若是受了惊,行差踏错,陷入阵法之中,那可就不妙了,是不是?”见楚渊没有反对,她就扬声对外头说道:“夜侍卫,请皇甫姑娘进来吧!哦,你和谢管家就不必进来了。”万一事后,楚渊想算账的话,牵累了别人就不好了。

“是!”夜枭不知道自家主上和未来主母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却绝对不会好奇。当下,便将皇甫晴请了进来,引着她走到书房门外。

两人走到书房的门口时,便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像是衣料互相摩擦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咣当”一声,好像是玉簪子跌落在了地上。

夜枭识趣地站在门外,还特意躲远了一些,皇甫晴则猛地退开了门。

书房里,两人都从椅子上挪到了地上。男子草草整着衣裳,女子则在一边捣乱,就是不让男子整理好衣裳。两人的头发都散着,长长的逶迤到松青木地板上。见到皇甫晴走进来,那女子大大方方的站起来,笑道:“皇甫姑娘大好了,当真可喜可贺!”

楚渊已经放弃了维护形象打算,淡淡点了点头。这一下子,连脸颊和锁骨上的齿痕都露了出来。平素清冷如冰的人,身上偏偏多了这许多暧昧的痕迹,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想歪。

“你们……这成何体统?”皇甫晴忍不住怀疑,眼前这个男子真的是楚渊吗?那个往昔沉冷如冰渊的人,也有这么……这么不讲究的时候。

“一时情难自禁,皇甫姑娘见笑了!”叶瑶半点儿羞愧的意思都没有,落落大方的说。

皇甫晴等着楚渊的表态,可楚渊什么都没有说,叶瑶将垂到颈前的长发拨到身后,转头问:“皇甫姑娘此来,还有别的事情吗?”

皇甫晴无言以对,闷闷转过头去,向着书房外走去。

房间里,叶瑶摇了摇头,对楚渊说道:“殿下,您猜,这会儿,皇甫美人儿会不会把阿瑶当成狐妖转世了?”

楚渊微微摇了摇头,却也不恼,淡淡说道:“现在,可是满意了?”

叶瑶讨好地笑了笑,说道:“不过是稍稍亲近了一点儿而已,反正这样的事情,您以前也不是没干过!我记得,有一年,渊盟一个分部的负责人搞砸了一桩大买卖,求到我的头上。那时候,他把自己手下的‘白马王子’送到了我的卧房里……”话说到这里,叶瑶见楚渊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忙止住了。

这才想起来,那时候,她见那个负责人着实煞费苦心,就亲自出手,替那个分部解决了麻烦。可不知怎的,那位英俊年轻,幽默风趣的“白马王子”却赖在了她的住处,说什么也不肯离开。那时候,她已经管着渊盟的部分事务了。因为手里的事情多,见这人在处理文书上是一把好手,性格也不讨厌,就把他留了下来,却对外人解释是“新找的助理”。

后来,楚渊见到了这个花枝招展,魅力非凡的“助理”,招呼也没打一声,直接顺手牵走了。叶瑶知道后,跑到他跟前讨要,最终,人没要到,却从他的手里,搜刮来了不少“补偿”。

“那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楚渊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裳,一边淡淡说。

“嗯,那一年,我才十七八岁,哪里知道这家伙究竟是什么居心?”叶瑶有点儿心虚地说。“不过,这人的本事还真不错,居然让您都看走眼了!”反正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曾见过此人。而且,渊盟里的男子见到她时,都有点儿敬而远之的姿态。

楚渊没说话。他才不信她的话,这女孩儿从小就人小鬼大,怎么会看不明白里头的弯弯绕?应该是那时候他对她看管得太严,才让她总想做点出儿踩线出格的事情来。

渊盟的总坛在南太平洋,接近南极圈,他好像一不小心,就把那人安排到北大西洋,靠近北极圈的分部做事了。

叶瑶低低咳嗽了一声,不再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东平州的戍边将军,陛下应该选好了吧?成王虽然大势已去,但西疆的那几个将军都还可堪一用。其中,陛下最信任的,应该是骁骑将军蒙昌荣吧?蒙昌荣是武举出身,背后没有乱七八糟的势力,算是陛下一手扶植起来的人,本人的能力也不错。如果要从西疆选戍边将军的话,第一个要考虑的应当是他!”

“正是蒙昌荣!”楚渊指了指另一张桌子上的文件,说道:“资料都在那里摞着!”

“当初,陛下说过,东平州的一应待遇都如北疆。也就是说,东平州进入南陆沼泽的关隘,不需要交给朝廷管制,东平州内部,也不需要实行严格的修炼资源管控,是吗?”叶瑶又说。

“这恐怕不容易!”楚渊说:“不过,东平州人少物薄,没有什么特别的出产,朝廷未必当一回事儿。所以,你若是想点儿别的办法,或许还有希望。”

“看来短时间内是做不到了!”叶瑶想了想,说道:“只能徐徐图之。”她可没有北疆的底气,能够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如今,朝廷管制一批重要的修炼物资,不准这样的修炼物资入关,却不曾管制丹药。若是朝廷修改律令,连丹药也管制的话,彩虹山城能钻的空子就大为缩水了。”叶瑶说:“但是,管制丹药会涉及大批权贵的切身利益,朝廷应当下不了这个决心。除非彩虹山城的存在,已经刺痛了很多人的眼。”

“所以,你的彩虹山城最好提前找一找别的生财办法!”楚渊说:“太依赖丹药的话,风险太高。”

“确然如此!”叶瑶点了点头,心思却转到了彩虹山城里,那几个老器师找到的那种新材料上去了。她记得,那东西叫做“软琉璃”吧?这一次去东平州,倒是可以趁机看看。虽然,现在的南陆沼泽正值雨季。

按捺心中的纷繁心思,叶瑶坐到桌子旁边,一心一意地翻阅起手边的文书来。住在奕园中便是有这样的好处,不管想知道什么,都有办法查到一二线索。

大概一个时辰后,叶瑶看完了手里的资料,并用自制的墨水笔,把重要东西摘录到硬纸板上,装到兽皮革囊里。和楚渊说了一声“告辞”,便带着兽皮革囊,离开奕园,去见暂时歇在凌烟阁里的叶蓉。

楚渊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这算不算是“用过了就扔”?罢了,反正这样的日子也不多了,且让她多逍遥一会儿吧!

叶蓉自去见了皇甫晴一面后,就和采苓一起,来到了凌烟阁中。这是她第一次来宸王府,第一次看到这一直都是叶瑶居所的凌烟阁。不得不承认,这地方景色很好,房间里的布置和陈设也都不错。

谢晋安一直随侍在这二人身边,见不远处的湖面上,浮上来一个一丈多长的大家伙,转头对面露惊恐之色的采苓说道:“姑娘不必担心,这些鳄鱼是从北疆送来的变种妖兽,很耐寒,灵性也很高,不会随便吃人。”

采苓悚然道:“这么说,它们真的吃人?郡主住在这里的时候,岂不是每天夜里,都与这些食人鳄鱼作伴?这太危险了吧?万一哪一个突然发疯,冲上凌烟阁来怎么办?”

谢晋安泰然自若道:“郡主身手很好,周围也有身手高明的隐卫守护,不会轻易出事。再者,你们看见那只大鸟了吗?”谢晋安指了指远处冲天而起的雪色大鸟,说道:“它也会留意。”

“还是太危险了!人怎么能与妖兽混居?”采苓还是觉得这种做法不靠谱。

叶蓉摇了摇头,说道:“这却不然,有时候,人比凶兽要可怕得多。可是,我们既然可以与人为邻,为何不能与妖兽为邻呢?”

谢晋安笑了笑,赞道:“二小姐言之有理!”

这时候,叶瑶带着半夏,恰好来到凌烟阁前。叶蓉和谢晋安迎了出去,采苓定了定神,脸色有点儿虚白的跟了上去。

“方才那皇甫姑娘去了一趟奕园,却是慌慌张张跑回来的!”叶蓉笑道:“阿瑶,你可知她究竟是怎么了?”

“大概是被吓到了吧!”叶瑶轻轻笑了笑,对采苓说道:“我记得,王府里新近送来了几份好茶,其中有一种叫做冰雾云松,正好泡给二姐姐尝尝。采苓,你随谢管家去一趟,替我取一些茶叶来吧!”

“这……奴婢对王府不熟悉,怕是走进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谢管家,还是辛苦您一趟吧!”采苓不情愿道。

“采苓姑娘放心,又谢某看着,不会有错的。”谢晋安状似宽慰道。他看得出来,郡主这是要支开这个婢女,与二小姐单独说话。

采苓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随着谢晋安缓步离开。

叶瑶看着他们走远了,自在桌子旁边坐好,说道:“采苓这一去,只怕是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蓉姐姐,方家表姐曾经对我说,你让她捎了一句话过来,可有其事?”

叶蓉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放心,内院禁卫森严远在你我想象之上,没有人能在这里偷听。”叶瑶知道她的顾虑,说道。

“的确有这回事儿。”叶蓉点了点头,说:“其实,我也不知道那话究竟对不对,只是个提醒而已。三妹妹日后做了宸王妃,就是无提醒,一举一动都要格外小心,我这样的话,也许反而是多余。”

“蓉姐姐说,既然离开了叶将军府,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再回去了。却不知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叶瑶轻声问:“将军府里,究竟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以至于连宸王府都不得不退避三尺?”

叶蓉微微变了脸色,眼睑微垂,没有说话。

“好吧,蓉姐姐在害怕的人,究竟是谁?是母亲吗?”叶瑶问。

叶蓉微微摇了摇头。

“是我大哥?”叶瑶又问。

叶蓉的脸色好像更白了,僵硬地坐着,一动没动。叶瑶心中遂了然,看来是叶宣了。

“大哥哥要对我不利?”叶瑶又问。

“三妹妹,这事儿我也不清楚。”叶蓉终于缓缓开口道:“大哥他并不如看上去那样简单。并非我不想告诉你此中原因,只是这些事情你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有半点儿好处,徒然被牵连而已。宸王殿下对你很好,你只要好好跟在他身边,应该就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

“可是,蓉姐姐,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若是早知道真相,还可以早做防备,若是直到事情就要发生的时候,才知道真相,只怕防备也是无用。再说了,你以为的秘密,对于我来说,未必就是秘密。其实,宸王府若是想查,你以为,这些被藏的严严实实的秘密,真的就查不出来吗?”叶瑶循循善诱道。

可是,叶蓉只是摇头,喃喃道:“三妹妹,你不明白。听姐姐一句话,离将军府,离母亲和大哥远一点儿,越远越好!若是能去北疆的话,就不要再回来了!这世上,有些秘密,不是你我能掺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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