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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分,一队官兵团团围住了富贵客栈。

叶瑶其实并没有入睡,她此行带了不少书,一有时间,便拿出书册翻阅。

特别是其中的一些医书,在路上,她时不时停下来,扮成行医的郎中,去山野里采药,或者是给看不起病的穷苦病人诊治。

自然,对于初学者来说,看不准是常事。但她还有一张底牌,实在没办法了,就用自己的灵力,悄悄“强化”一下药效。总之,病人的医药都是她自己负责,而且保证治好,如此,也不算愧对这些撞上来的“实验体”了。

让人惊喜的是,她还有些额外的收获。除了医术,对于自己的灵力,叶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姽婳留给她的小册子上,有不少疗愈之术的法门。配合着她的灵力使用的时候,效果总是格外得好。

比如说,处置内伤和外伤的手里有不同,复原和驱毒的手法也有不同。这些源自实践的经验,都不是耳提面命和读万卷书所能学会的。

“所有人都起来,县老爷来查私货了!”差役的嗓门很响亮,如洪钟一样,透过赭色的窗纱,传进人的耳朵里。

叶瑶站起身,打开门,就能看到了一身黑色皮衣的秋枫鸣。他的手里提着鞭子,站在门口处,一副警惕模样。

这时候,一队差役提着灯笼,匆匆走上了楼梯,来到二楼各处的房门前。

“都回自己的屋子,站在外边干什么?”领头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国字脸,八字眉,肤色黝黑,从他一身的官服上能大致看得出来,此人应该是青平县的县令,这座山城的父母官。

王慎,叶瑶还记得这个名字。为了这次南下,她做过不少功课。记下龙骧国的行政地图和地方官的名讳、喜好、相貌,不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小姐,您先进屋吧!”秋枫鸣低声说道。

“嗯,你也进屋吧!王慎这个人,我有些印象。”叶瑶看着那个背着手,做出一副威严模样的男子道:“这人是个老古板,做事迂腐又刚愎,一直都在穷困的小县做县令。今年春天,他的一个族兄得了太子的青眼,就想办法把他调来了青平县。”说到这里,她停了停,笑道:“如今,大约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吧!”

没多会儿,王慎领着两个差役,站到了叶瑶跟前。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做什么男子打扮?现在的女孩子,越来越不知道什么是体面了!抛头露面还不算,还学起了燕赵游侠的行径!你家大人呢?怎么让你孤身在外?”王慎眯了眯眼睛,以教训的口吻说。

叶瑶把早就编好的话拿来应付:“回禀大人,民女是跟着师兄出门的!至于我家大人,就只有师父一个。可是,他云游去了,家里没旁人了,就我们两个。”

“牙尖嘴利!”王慎没想到,居然会得到这样的回答。随即又教训道:“还有规矩没有?大人我问话,你居然还敢反驳!你是说,大人我说的都是错的吗?就算是家里没有旁人了,你也不能随便跟着人出门啊?你的贞静家教呢?家教呢!”

叶瑶不说话了,只是做出一副恭顺的模样,安静地听着。

世上便是有这样一种人,只有在贬低别人的时候,才能享受到所谓的优越感和尊荣感。为此,他们会想方设法的,寻找所有能利用的机会,借助所谓的“教条”,所谓的“规矩”,所谓的“资格”,享受这种站在别人之上的满足。

这样的人,往往迂腐而刚愎,心性狭隘而好记仇,最是容不得旁人反驳和质疑。面对他们,你只能做两件事:一是给他机会,让他发泄完,然后离开;二是彻底毁掉他,再也不给他发作的机会。

这是上辈子,渊教给她的“待人”之道中的一条。叶瑶听着王慎的“长篇大论”时,在心里出神地想。

没多会儿,忽听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咦”。叶瑶转回头,便见一个小个子差役举着一个黄布包裹,兴奋道:“大人,找到了!他们藏得倒是严密,居然塞到了桌子上的暗格里。”

“那不是我们带来的行李!”秋枫鸣沉声说道:“想来是店家或者别的行商留下的。”

“这东西难道不是从你们房间里搜出来的?”王慎道:“认证物证在此,你们有什么好抵赖的!还不赶紧交代,你们的上线是谁,销赃的地方在哪里!看在你们年幼无知的份上,大人我尚可以手下留三分情分。”

“这东西的确不是我们的!”叶瑶蹙眉道:“我们进来的时候,只各自带了一个装着换洗衣服的包裹,以及一个装书的木箱。客栈的掌柜引我们进来的,大人可以向他求证!”

“还敢抵赖?”若是旁人,这会子早就跪下磕头求饶了。王慎见这二人居然还敢指着脖子叫板,当即一拍手,怒道:“来人,把这两个刁民给本官拿下!莫以为仗着年纪小,就可以诡言狡辩,不敬王法!”

衙役们应了一声,便要上前拿人。

“放肆!”秋枫鸣脸色一沉,上前一步,周身灵力一振,挡下了两个上前的衙役。

“你们敢藐视官威,抗拒朝廷?莫不是想造反了!”见秋枫鸣周身气势凛冽,王慎也不由后退了一步,提着嗓子道。

什么时候,你一个县令就能代表朝廷,代表王法了?合着对你动手,就是举兵谋反,弑上犯君?听了这样的话,叶瑶反而笑了:“大人容禀,我和师兄无意冒犯大人威严,只是有几句话,不吐不快!五百年前,我朝太祖皇帝立国之初,曾诫言子孙,说是举凡为政者,当广开言路,广纳良谏,不使百姓有怨不能说,有苦不能诉。如此,才能察为政之得失,知施政之利弊。大人身为一县之长,身负历代帝君遗泽与深恩,身负千百黎民厚望与仰赖,定然不吝拨冗,听我等一言,然否?”

太祖皇帝说过这句话吗?王慎觉得有些懵,却也被叶瑶那一堆“高帽子”捧得飘飘然,点了点头,道:“看来,你还是个饱读诗书的,你说吧,本官听着!”

叶瑶让人把搜出来的包袱取过来,从包袱的褶皱里,挑出了几点橘黄色的碎木屑,还有一根红色的动物毛发。

“大人且看,这木屑呈橘黄色,光滑似鱼鳞,仔细轻嗅,能闻到略微有些苦涩的柏木清香。这是苦柏木的木屑,产自南疆,因为硬度高,韧性好,是权贵人家车驾所用木料。还有这一根毛发,应当是从拉车的牲畜身上沾染到的。”说到这里,她推开窗子,一指夜色下的马车,道:“大人可知,我们乘坐的马车,没有用苦柏木木料,就是拉车的马,也不是红马,而是一匹青黑色毛发的马。”

她停了停,揭开包袱,里面是一堆青黑色的凝胶状物质。因为打开了包袱,一股淡淡的麝香味和血腥味弥散看来。

“这是紫蟾胶!”叶瑶略一沉吟,说道:“此物产自南疆紫蟾蜍的皮囊里,有小毒,极重,可以腐蚀人手。但因为它的毒素有麻痹镇痛作用,毒性又不大,被伤到的人往往不能自知。只是会在事后,留下怎么也洗不掉的焦黑色的灼痕,看起来颇为醒目。”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看向不知何时走上来的周掌柜,目光落在他掩在袖子里的手上,淡笑道:“周掌柜,您可否为我和师兄作证,这个包袱,根本不是我们带进来的,是吗?”

周掌柜瞳孔一缩,忙赔笑打躬道:“小的可以为两位小公子作证!这个包裹的确不是他们带进来的。小的记得,几天前有一拨客人经过,走的时候,便落下了一个包裹。小的想,他们说不定会回来取,就一直放在房梁上,没让人动。”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王慎瞪了周掌柜一眼,问:“那人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你都给我一一说明白!”

周掌柜愁眉苦脸地挠了挠头,正要开口,就见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走上楼来,说:“太爷,这里不是说公事的地方。您看,把这些人都带回去,让他们去堂上说,说完了,直接签字画押,您看怎么样?”

“就依着你吧!”王慎打了个呵欠,许是意识到叶瑶不好惹了,不敢再说什么,提步就往外走。

叶瑶自觉无事了,便自回房。谁曾想,那个师爷却走了上来,拦在二人跟前,眯着三角眼笑道:“在下看两位谈吐不凡,想来定是书香人家出身吧?”

“我和师妹并非出自官宦人家!”秋枫鸣说道:“阁下若是无事,便请让开,师妹劳累了一整天,正需要休息!”

“别啊!”师爷虚笑了一声,说:“原来不是官宦人家出身啊!真是可惜了,可惜了你师妹着一副花容月貌啊!”

叶瑶直觉此人心里没藏着什么好事,一拂袖,一股劲风飘出去,将这猥琐师爷扇到了一边,自行进了房间。

那师爷摔了个倒栽葱,忙不迭爬起来,又要上前。秋枫鸣横在他身前,手里的鞭子一扬,竟是如剑锋般抖得笔直,横在了师爷的脖子上:“我这这鞭子却是不认人的,再上前一步,小心刀枪无眼。”

“别!别介啊!”师爷小心地后退了几步,被几个差役扶着,狼狈滚下了楼梯。

叶瑶把东西整理好,站在窗前,向远处瞧了瞧。

牛车依旧停在原地,十来个差役上上下下忙活,把到处都翻了一遍。呃,除了疑似有瘟病的牛车!再看到自家马车上,那些被摆得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心头暗暗生怒。

蠢货!王慎正背着手走到庭院里,听一个差役说了几句话,居然就愣是没想到,身边的那辆牛车大有乾坤。

最起码,拉车的是一只少见红牛啊!这种牛比黄牛更少见,但力气和耐性却更好,最适合来拉一些沉重的货物了。她能肯定,那个装着“私货”的包裹,就是从那辆牛车里下来的。再联想到周掌柜手上的焦痕,不难推测出,牛车用瘟病的假象蒙混过城门口的官兵,从而把“私货”运到客栈。而店老板呢,他就是一专门销赃的,负责接收各种违禁品,并暂时储存。也许,还负责联系买家。

至于装着违禁品的包裹是怎么跑到自己房间的,应该是店老板怕有人来突击检查,刻意存进来的吧!没查到的话,事后取下来,照样能换钱,查到的话,也可以推到住客身上。真是能进也能退的打算!

“小姐?”秋枫鸣走了进来,瞧见窗外的情形后,也不由皱了皱眉,轻声道:“这周掌柜,做事也忒不地道了!若非小姐聪慧,今日,说不得就要被他陷害了!”

叶瑶笑了笑,说道:“也是我们不小心,给他们留了空子钻!下次留意一些就好。”

秋枫鸣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道:“您刚才对那王慎说的话,真的是太祖皇帝说的吗?”

叶瑶摊了摊手,淡淡笑道:“这我哪里知道!不过信口胡诌了,拿来糊弄王大人罢了。他那人啊,宁愿不懂装懂,也断然不肯在人前承认自己无知的。”

秋枫鸣也笑了笑,心中暗道,他就知道,十之**是这样。这一路上,他可是没少听叶瑶的那些有出处无出处的调侃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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