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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帝凰天下 > 第117章 第一百十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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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也深知附庸风雅是件极其费钱的事, 以他的赚钱能力, 绝对负担不起的。所以, 花魁便很贴心地用各种委婉的借口, 或资助他银两,或帮组他提供作为雅集回请的别院。

对于花魁的好意,刚开始他心中总不是滋味,甚至有些抗拒。可每回在花魁的温言细语之下, 他也半推半就的接受了。随着这样的好意的增多, 原本不是滋味,恍然间变成了习以为常。

花魁这般的体贴周到, 并没有让他们的感情更加稳固亲密, 反而使得他们日渐疏远。

他本就满腹才华, 再得到如此多的好机会,不过短短半年时间,他就在扬州城变得小有名气。

通常, 一些喜好的附庸风雅的土豪劣绅, 请不来大文豪给自己的宴请捧场, 就会退而求其次地请来如他这般初『露』锋芒的小角『色』, 为喜庆的宴会增添几分风雅的气息。

若碰上出手阔绰的钱主, 他再在宴请中即兴做上一首粗陋, 却能让钱主听得懂的庆贺诗,便能让

钱主恭恭敬敬地奉上百两的赏银。

此时,他方知私塾先生说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并非虚妄之言, 可此时的他并不知,私塾先生教会了满腹经纶的学问,而花魁却教授了他锦绣前程的捷径。

他一直以来都很无比感激花魁,所以,当他拿到人生中第一笔用才识获得的赏银时,他几乎毫不犹豫地给花魁买了支名贵的凤钗。

即便花魁识遍天下珍宝,可当他亲手把凤钗戴到花魁的发髻时,她竟开心地像个孩子,对着铜镜一个劲的问他,自己好不好看?

他见花魁开心,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滔滔不绝地向花魁讲述着,在宴请上主人如何把他奉若贵宾,他的绝句佳对如何赢得满堂喝彩。

花魁什么厉害人物没见过,什么威风八面的事迹没听过,可当他眉飞『色』舞地说起这些压根不值得一提的事,花魁竟然听得聚精会神,仰慕之情也溢于言表。

花魁游刃有余在风尘中,向来精于故作仰慕的伎俩,她在不同,或者同样的男人面前,不留痕迹地表演过很多次这样的伎俩。

可唯独这次她发自真心,因为别的男人再威风八面,也与她无关,唯独这个男人的所有,哪怕再微不足道也与她息息相关,他的自豪,亦是她的自豪。

随着这样的宴请越来越多,他手里的银两也日渐丰厚,他非但不再需要花魁的资助,还有余钱寄回老家,甚至还在扬州城买下了一间不错的宅子。

当他把宅子布置好后,便将花魁请来,边带着花魁在宅子里转悠,边自鸣得意地向花魁介绍着,他如何将宅子布置地高雅又舒适。

可这回,花魁并没有表现得多开心,全程都是冷着脸跟在他身后,等逛完宅子,花魁没有多做停留,便告辞离去。

对他而言,不用再寄居在寺庙,有了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栖身之所,绝对是人生中最值得庆贺的事。可花魁态度却如此冷淡,这让他很窝火,见花魁要走,他也没多做挽留。

以为花魁只是在耍小『性』子,他又忙于应接不暇的宴请和雅集之中,便没有过多去在意。他原本打算,过几天等大家的气消了,再去哄哄花魁,事情便能过去。

他实在太过忙碌,原本打算好的几天,一不留神时间就过去了半个月。

直到,那晚他带着一身酒气归来,看到正在宅子外踱步的花魁,像是等了许久,他心中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他快步向前,本想将花魁拥入怀中,温言细语几句。

可他展开怀抱,花魁却避到一旁,让他扑了个空。原来花魁并不是来同他和好如初,共话良宵的,而是同他道别的。

前段时间,花魁遇到了一个不嫌弃她出身,又真心待她的恩客,他们情投意合,昨天恩客替她赎了身,要带她回乡把她收做妾氏。今晚她就要赶去渡头,同恩客汇合,想着同他恩爱一场,怎么也得来话别。

听到这些,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犹如身在境中,他愣了许久,嘴角方才挤出一丝微笑,用几乎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不是同我开玩笑吧?”

花魁神情极为淡定轻松:“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我知道,刚开始是有些难以接受,可日子久了,就好了!”

听到这样的答案,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在他全身肆意蔓延着,他满脑子全都是花魁为何要弃自己而去?

花魁厌倦他另结新欢,才致使这样的结果出现?这时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他突然变得莫名愤怒,冲着花魁大吼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你从来没有真心对待过我,一直以来,我都只是你的玩物!你从不问过我,就随随便便地弃我而去,丝毫不用考虑我的感受,对不对啊?!”

面对他的咆哮,花魁只是冷冷打量着面前的宅子,淡淡说了句:“你买这宅子,不是也没问过我吗?”

“宅子?”他被问得一头雾水:“这关宅子什么事?”

“那我离开又与你何干?”花魁冷笑着。

此时的他丝毫找不到两者的联系,只当花魁故意绕圈子,想要以此打发他。如此,他并没有深究,只是破坏默契地挽留道:“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可我这么爱你,难道你真忍心就这样弃我而去吗?”

他的挽留惨白且无力,致使花魁毫不动容的说道:“爱?不!你并不爱我,至始至终你都没有爱过我。”

他拧着眉,心痛的看着始终一脸云淡风轻的花魁,声嘶力竭道:“你不能这么无情,又泯灭良心否认我!你不能!”

花魁长长吐了口气,摇摇头:“那好!你扪心自问,若真爱我,早该否认我们的约定,早该坚定地带我离开风尘是非地!若你真爱我,又怎么会接受并且享受,我用取悦其他男人换来的这一切?若你真爱我,这宅子不该为你而买,而是为我们而买!”

说到这儿,她原本掷地有声里多了几分伤情的哽咽:“在你看来,这只是所宅子,在我看来这却是一个家!当你如客人般把请到这里时,我就知道,你不会,永远都不会给我一个家。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可我总是心存侥幸,我不敢再心存侥幸!”

面对这声声质问,他竟无力反驳,他看着花魁沉默了许久,用极其沮丧的声音问道:“我不知

道,也不明白,若对你的不是爱,那又是什么?”

花魁笑了,却笑中有泪:“欲罢了!之前是美『色』,之后是名望。”

他连连摇头,否认着:“不!当初我不敢反抗那些默契,是因为我怕失去你。而如今我接受你的

好意,是因为我急切地想要功成名,让不用再取悦别的男人,唯独留在我身边。我明明痴情一片,可却把它当作什么可笑的**。”

花魁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微微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若你今生有幸,遇到一个值得爱的女人,就会明白我今晚所说绝非虚言。就此别过,来生再会。”

花魁用微笑的神情,却止不住颤抖的声音说完最后几个字,便转身而去。

他心有不甘,看着朦胧月『色』下的背影,大喊道:“你说,我对你是欲,那你又曾爱过我吗?”

听到此问,花魁停下了匆匆的脚步,蓦然转身跑回他身边,用一个满含热泪又深沉的吻回答了所有。

最终,花魁还是决绝地坐上了去往渡口的马车。

看着缓缓起行的马车,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耳边回响着那句“就此别过,来生再见”,他终于明白心如刀绞,究竟是哪般滋味。

在凄冷的月『色』下,他问自己,若没有爱只是欲,花魁的离去,为何带来如此之巨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