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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帝凰天下 > 第116章 第一百十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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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舍得觉得拒绝, 因为不舍得失去花魁。

自从他记事以来, 他的人生就充满了挣扎与灰暗, 直到遇见花魁, 得其青睐,他的人生就如黑夜之中突然降临的烟火绚烂而盛大。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烟火总有燃尽的时候, 他们的情缘亦是如此。即便知道结果, 可他依旧心怀恐惧,害怕这场绚烂会在此刻戛然而止, 一切重归挣扎与灰暗。

他深知自己无法改变结果, 却能延续过程, 所以他宁愿委曲求全的接受,也不愿昂首挺胸的离去。

当达成这样的默契共识,他就算百般不情愿, 就算在心在滴血, 只要花魁一句我的贵客来了, 他都强装微笑地点点头, 而后起身离去。

若运气好, 他还与花魁口中的贵客擦肩而过, 当看到贵客满身华服,神采奕奕地从身边走过,他就莫名痛恨自己。

可他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花魁用满含笑意地声音唤起贵客的名字, 有时是位高权重的太守,有时是富甲一方的老爷,有时甚至纡尊降贵而来的王爷。

往往这时,他满心的痛恨就会变成无尽嘲弄,她受万千男人仰慕,看似高处云端,可在光鲜背后,她不过是权贵手中的玩物罢了。

在权贵面前,她总是在取悦,总是被挥之则来,挥之则去,她永远处来卑微的位置。

兴许这让她萌生反客为主的念头,她也想试试高人一等,随心所欲地掌控,驱使玩物的滋味,恰好他适时的出现了。

他觉得,花魁并没有多喜欢他,不过是找到一只心仪的玩物,用爱情的幌子把他给圈养起来,他眼前的美『色』所『迷』却浑然不知。

原本这样的感受只是在心中若隐若现,可当他不记得有多少次被这样的驱赶,搅得夜不能寐,又因受到突然的召回,欣喜若狂地披星戴月赶去与花魁共话良宵。

当这样一悲一喜总是在循环反复,他变得日渐疲惫,也越发肯定自己不过是只可怜的玩物。他决定要结束,等到丫鬟再次稍信让他前去赴约,他不但拒绝,还言辞激烈的倾吐了满心的不快。

他相信,丫鬟肯定将那些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了花魁,可奇怪的是,面对他的愤然离去,花魁竟然表现得风平浪静,没有再来打扰他。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心底的愤怒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失落,他以为花魁真一点都不在乎他。

直到有天,花魁像是故意亲昵地同一个俊雅不凡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像是在宣告,即便没有他,她身边也不缺像样的玩物。

见到花魁挽着男子一脸得意的模样,他一度妒火中烧,可他却不停地让要自己冷静,不要再落入这个『奸』诈女人的圈套。

他就算再穷酸,可男人的尊严,也决不允许自己再做一个下贱的玩物!如此,他强压妒火,如陌路般同花魁擦肩而过。

虽然尊严战胜了情感,可他对花魁依旧心怀眷念。

他本想用时间慢慢将一切抚平,可丫鬟却突然而至,交给了他一封请柬和一套华服,丫鬟并没有

多说什么,只是按着地点时间去赴约。

他虽然『摸』不清头脑,可斟酌再三还是去了。赴约之地是一座极为风雅奢华的别院,可花魁并不在

其中,反而聚集着许多扬州,甚至天下都赫赫有名的文人雅士。他们来到别院,也是受邀参加雅集。

花魁为何要把他送来这文人荟萃的雅集?这实在让他百思不得的其解。

可雅集中,实在有太多他仰慕的大文豪,他也顾不得疑『惑』,兴冲冲地找话题跟他们搭讪。本对于名不见经传的他,自来恃才傲物的文豪们,都是爱答不理。

直到赛诗会时,雅集的筹办人出了个极难的诗题,原本才思敏捷的大文豪,也陷入苦思冥想中。正当大家都鸦雀无声时,筹办人突然用洪亮的声音,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不由得一愣,还来不及多想,就看到筹办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只好硬着头皮走到筹办人身边。

筹办人先是极尽溢美之言把吹捧成了一个虽初出茅庐,可才高不逊曹植的有为青年。他心里正寻思,自己与筹办人素不相识,他为何要这般抬举自己,还是在这些名扬天下的大文豪面前?

他还没从这一个又一个的谜团中缓过神,就听到筹办人抛来烫手山芋,让他以诗题即兴赋诗一首。

闻此,他心中一惊,看着面前各种或质疑,或期许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汇聚,他内心的焦躁与骄傲,种种矛盾心理让他手汗直冒。

他默念着诗题,突然灵光一闪,一首工整又漂亮的绝句便脱口而出。

听罢,在场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高声叫好,他此番无意间的炫技,让之前轻视他的大文豪,相信他绝对是名副其实的有为青年,都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之后,他不再是热脸贴冷屁股,而是极为轻松地便融入他们,同他们『吟』诗作赋,畅通古今。

他们越聊越欢畅,越相见恨晚,在临别之时,还有人向他提出下次雅集的邀约。

当文豪们问及请柬该送完何处时,他本要坦诚自己暂居寺庙之中,可话到嘴边,却被一旁的筹办人拦下了。

见筹办人替他圆话说,下场雅集的邀约,请柬可一并寄到筹办人府上,自己再代为传递便可。

见此,他心中的疑『惑』便更深了,他故意得到宾客散去,当院子里只是他和筹办人时,他便将满心疑『惑』说了出来。

筹办人颇有深意一笑,淡淡说了句花魁的名字,而后若有所指道:“她应该很喜欢你。真是让人好生嫉妒啊!”

听到这话,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花魁的意思,至于身份显赫的筹办人为何要不遗余力替花魁办成这事,他不得而知。

可他隐隐觉着,筹办人与花魁关系匪浅,确切的说是花魁知心相交的恩客,这是类似于建立在皮肉关系上的额外情感,毕竟,花魁不仅美得风情万种,而且她的才情丝毫不逊『色』那些空有其名的

文豪。

得知事情原委后,他心情复杂地回到借宿的寺庙中,当他推开门,却看到花魁正背着身子坐在窗边,他心中一阵惊喜,一阵酸楚,他本想向前,述说这些日子的离别之苦,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他只好垂着头愣愣站在门边,听到开门声,哭得梨花带雨的花魁转过头看着他,却始终一言不发。

他不由心中一阵绞痛,他们曾约定过,不管谁提出离开,都不能用情感,或是付出来挽留对方。这是花魁提出来的,她自然不好食言,才会沉默以对,却用眼泪诉说着满腹委屈不舍,希望他能动容。

此刻,他方知雅集之事,不是愧疚,也不是补偿,而是近乎取悦的挽留。

这一瞬间,他觉得不再像一只玩物,花魁是真心喜欢他,而那一切皆是堕入风尘的身不由己。她能为他离开,而他却不能带她走,因为,他不过是个身无长物的穷酸书生,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带走她的勇气。

当思虑至此,他终于迈开步子走向花魁,柔情地替她拭去满脸的泪痕,花魁深情眷眷握着他的手,将脸颊贴在他宽厚掌心中,他微笑着,用柔软的目光看着她,良久,良久。

花魁抬起头仰着他,目光中尽是哀求与期望,虽然没有任何言语,可一切恰似尽在不言中,他已然地读懂了花魁的心思,微笑着点点头。

见此,花魁满心雀跃着投入他的怀抱。

至此,他们从归于好。在他面前,花魁对于她的生计不再表现得理所应当,只要遇到合适的机会,花魁就会介绍一些名流雅士给他,更会通过一些相熟的中间人把他带入各种雅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