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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立伟一听就急了,他说:“今天下午,是不是你找费雪打听叶子了?你怎么能这样?你不知道我们单位里关系复杂?你让叶子以后怎么见人?是不是你把我们俩都毁了你才甘心?”

他的话如三九严冬的北风扑面而来,冷得我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寒从心生,我竟无语凝噎。

我呜呜的说道:“我没有找费雪打听!”

崔立伟生气的说道:“那你就是让雷鑫找费雪打听了!你还真唯恐天下不『乱』!”

“有女十八问!她一个离婚女人,别人打听她也是正常!干嘛赖到我身上!”我就是不承认。

“你是从哪知道的这些?”

“不告诉你!我自有我的渠道。”

“你宁可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

实话告诉你,叶子原来就在费雪手下干。她们张经理让费雪游说叶子从了他,叶子不答应,他们俩就暗地里整叶子。你不知道吧――费雪早和张经理有一腿,前一阵他们俩明着去南方出差,实际上是双宿双飞去了!你以为你多聪明?你能玩过费雪?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呢!她前脚刚和你嚼了舌根,后脚就对叶子说有人向她打听她了?人家一个大专生能坐到副经理的位置,能简单了?她的话你也能信?”

我回道:“我说了‘我没有找费雪打听’!再说,我曾经相信你,结果你还是骗了我!”

“和你说了多少遍了,那是善意的谎言,我只是怕你多心!”

崔立伟见我没有问费雪,他的口气缓和下来。

我伤痛且失望地说道:“我曾经无比的信任你,就连杨丽萍痛斥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我还反驳说不对,我家崔立伟就是好男人!”

他说:“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好,我没有那么好;你也别把她想的那么坏,她也没有那么坏!”

从开始吵架到现在,我没有在他嘴里听到一句她的不好!

或许,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我说道:“我们离婚吧!给你一次机会,也给我一次机会,我要和她站在一个起跑线,我就是当你的情人也要把你占住!”

“你正大光明的把我占着不是更好吗?”他笑着说,他的眼睛里满是男人的得意和虚荣。

“那不一样!现在是有人挑战我正室的地位;我把你放出去了,到时候是我霸占别人的老公!!”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婆,别再闹了!”

“我们离婚吧!我就要当你的情人!”

“你既是我的老婆也是我的情人!”

……

不知不觉的拉扯中,我们又胶合在一起。

好像,我只有在他身下*,我才能确定我们依旧相爱!

我内心惴惴,每一天都在想他们今天又说了些什么?夜里,做梦都是崔立伟与叶子情意绵绵的聊天记录。几日下来,我的体重急剧下降。

原来,伤心才是减肥的特效『药』!

这一天的半夜里,『迷』糊中,我的肚子绞疼起来,我急往厕所跑。

我故意咿呀咿呀的呻『吟』着,崔立伟依旧睡得香甜。

我从厕所出来,气急败坏地把他揪起来,哭诉道:“我的肚子都疼死了,叫你半天都听不见!

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你只在意你的红颜知己,你的心根本不在我这儿!”

他猛地起来,使劲晃晃头,睁开惺忪的眼睛,解释道:“我真没听见你叫我!这一阵,你总半夜里闹腾我,我能不睡得死嘛!走走,我们马上去医院。”

他穿好衣服,背着我下楼,搀着我到小区内社区医院。

我呲着牙开玩笑说:“男人到了四十来岁,最得意的事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我这会儿要是一下子一命呜呼了,那你可就得意了!你也不用天天惦记着叶子了,直接就可以把她娶回家了!”

“你这脑袋里整天想些什么呀?这几天,中午肯定没吃饭吧?”崔立伟有些生气的埋怨道。

“我死了,不正好成全了你和叶子吗?”我有气无力的低声哼哼道。

“我凭什么一定找她?为什么我就不能找一个黄花大闺女?”

我使劲掐他的胳膊,但我肚子疼得冷汗直冒,那里还有什么力气!

他笑着打开我的手,说:“以后好好吃饭吧!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有你在,我就是梦里也不敢呀!”

他搀着我,就像我大肚子时,他搀着我散步,温馨甜蜜!

我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我在他眼里看到紧张和关切!我又找到信念的支撑。

只是,我的信念好像一直是晚上建起,白天倒塌。

我知道我患魔怔了!

大夫检查完毕,一边开『药』,一边说问题不大,是肠痉挛。

其实我知道。

我闹过几次肠痉挛,我都是屏住呼吸,忍一忍也就过去。这次,我若忍一忍,也会熬过去的,只是……

回到家,他喂我吃了镇痛片,我得瑟着睡去了。

这一晚,我睡得很安稳。

这么久了,这是我第一次一觉到天亮。

可是,我只要想到他曾温柔的安慰叶子,而且他们白天还在一起工作,我的心就抓狂,纠结并疼痛着。

我开始没玩没了地『逼』问他以前他们俩都聊了什么,今天有没有说工作以外的闲话。

他渐渐不耐烦起来,于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几乎成了家常便饭。

“我们离婚吧!我就要当你的情人!”

“无聊!”

他渐渐失去哄我的耐心了!

他烦我了,说:“我也帮你申请一个qq号,你自己聊聊就知道了。”

我报复『性』的说道:“好!”

既然他有红颜知己,为什么我就不能从网上找一个蓝颜知己?

我从店里回来,开始玩电脑,他看电视。

网上,好多人加了我,先问我漂亮吗?

真实年龄?

甚至有些人一上来直接问我需要*吗?

这样的,我一律删除,不再理会他们。

我试着和他们聊天,尤其是男的,我问他们有没有特别好而又纯洁的女『性』朋友?

基本上都说没有,有几个还讲他和比较好的女『性』朋友如何情不自禁的发展到床上,甚至现在还有联系!

世上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情!

我再次坚信!

那时还有聊天室,里面鱼龙混杂,好多都是在网上吊艳遇的!

一个和我聊的不错的网友,开始耐不住『性』子要和我见面。

我说没有这个必要。

他马上翻脸,发了一些*的图像和文字,说要不是为了和我上床,干嘛要哄我开心!

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同时也给我一些灵感。

我对聊天失去了兴趣,但我对叶子越来越感兴趣。

我重新申请一个qq号,伪装成男士,加了叶子的好友。

我想着等和她聊熟了,从她嘴里套一套她的真实想法。

可能,一个是我打字太慢,另一个编的医『药』代表太玄了,她对我提出质疑,我的一腔怒火在刹那间爆发了……

我把衣冠楚楚的那个人的图片和文字转发给她,并从网站上找一些和*有关的侮辱『性』的语言发过去。

我总算出了久窝在心中的一口恶气,顿觉通体酣畅!

我关电脑,早早上床睡觉!

对我来说,昨晚我的举动可谓惊天地涕鬼神!

自小到大,我从未如此恨一个人!

就算小时候,母亲去世后,自家的亲伯伯拿我们三个孩子和地里的庄稼为诱饵,要求我爸把工资全交给他被拒绝后,恼羞成怒,不但不帮忙,还到处拆台刁难,我都没有恨过他!

我只是把他作路人甲,为陌生人生气,不值得!

现在,我十分憎恨叶子!

原来,我对过去伤害过我的人之所以淡然、漠然,是因为我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准确的说,他们伤我不深,没有伤到我的心!

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快意恩仇!

晚上,我从店里回来,崔立伟怒气冲冲问我:“是不是你昨天晚上『骚』扰人家了?”

我当然不会承认,我装作无辜的样子说:“昨晚你在家呀!我早早就睡了,你知道的呀!”

他冷笑着说:“你就别装了,就你那小计俩,人家一眼就看穿了!别把人家看的和你一样傻!你就是一根直肠子,就是拐弯说谎,也是可笑的幼稚!你以后老实点儿!别再『骚』扰人家了!人家看我的面子不和你一般计较!”

什么?倒成她不和我一般计较了!

我怒道:“一直是我不和她计较,她问别人家的夫妻生活的事我还没找她算账的!她一个‘公共汽车’倒有理了!”

我不打自招,果然我是可笑的幼稚!

儿子跑过来问:“你们怎么啦?”

崔立伟没好气的说:“这里没你事,写你作业去!”

儿子嘟起嘴,怯怯的去写作业了。

他憎恶的看我一眼,愤慨的大声喊道:“骆依,你别再闹了,我求求你给我留点面子!”

我看到他厌恶我的眼神,心下一紧,说:“好,只要你不受她的招惹,我就不闹了!”

崔立伟拖着长声愤恨的哀求道:“骆依,这是咱们俩的事,和人家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都不聊天了,你还要我怎么样?难道让我辞职,你养着我?”

“我宁可我养着你,也不愿意你背叛我!”

“什么叫背叛你?我们就是很好的朋友!再说,就你挣的那俩钱,养活你自己还差不多!”

我也知道他辞职是不现实的,而叶子也不会挪到别处的,我要求他除了工作以外,不许和她接触!

崔立伟和我讨价还价,说:“在一个办公室,一句闲话不说,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尽量别和她说闲话!”我妥协道。

在我们的相互隐忍可之中,我们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我依旧上午上班,下午去店里。

马上就到元旦了,单位派我和左小秦到局里参加新年联欢会演出。我和左小秦一起参加大合唱《歌唱祖国》,另外我是女声独唱《隐形的翅膀》。

在去局里的路上,左小秦的嘴闲不住,一路上絮絮叨叨讲她家的琐事。

其实有的事她都讲过不止一遍。

“小骆,自从上次我那么一闹,马利民老实多了!应酬少多了,几乎天天按时回家!这人啊,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我点点头。

“小骆,我妈住院了,人啊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

“什么时候的事?有时间我去看看老太太。”我说道。

“前天刚住得院。小骆,你说气人不气人!我嫂子留给我妈的买饭钱就一块钱,一块钱能干吗?……我哥来了,我跟他学这事,他还护着我嫂子说她身上没带钱。谁信呀!怎么着也得带个修车子钱吧!”

我也觉得她嫂子做得过分,点头称是。

“我到医院了,我妈正抹眼泪呢!我听了,气得我把那一块钱撕了个粉碎。幸亏我带饭去了,……!”

“……”

“我们家飞飞现在都顾不过来,每天晚上十一点多才能睡,熬的我都受不了。每天早上叫起他,他眯着眼说‘妈妈,再让我睡五分钟!’这才上初二,要是上高三怎么办呀!……”

“小骆,不怕你笑话,我真弄不了飞飞了,我又怕耽误孩子学习,这个月光请家教就花了快五百了!……小骆,你又有文化,该抓孩子学习了。”

我点点头,说道:“我的要求不高,崔梓城只要语文90分、数学95分以上就行了。”

左小秦又开始说下一个话题:“我大姑子的命真好!飞飞他姑父什么活儿都干,就这样整天还挨训!我有时逗他,问他就不知道反抗吗?人家说把媳『妇』气病了还不得他伺候,还是忍忍吧!……不过也活该,谁让他当初攀高枝!”

“……”

和左小秦在一起,只需带着两只耳朵,就不会觉得寂寞。

不知不觉中,到了局里。

?”

今年的排练好像比往年郑重。

大家吼了一上午,临近中午才散了。

她往医院赶,我朝小店那边赶。

这天,我刚到小店里,梅雁就打来电话了:“二姐,骆建强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有啊!你们没吵架吧?”我担心的问道。

“没有吵架。他大早晨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打他电话他不接,后来就提示关机了,你给他打电话试试!”梅雁焦急的说道。

“他不是送报去了吗?”

“他从没有这么晚回来过!”

我挂了她的电话,拨我弟的手机号,他关机,再拨,还是打不通。

这是怎么回事呢?

无奈,我锁好门,去梅雁那儿。

我爸不在家,他开三马子拉客,几乎都在外面呆着。他挣钱不少,却舍不得花,也舍不得接济我弟一家。

就连他穿的羽绒服也是我买的,要不然冬天就穿单位几年前发的棉袄。

我按门铃,是骆建强开的。

我问道:“回来了?没事吧?”

“没事呀!”

他待我进来,关上门。

“没吵架吧?”我直接问道。

“懒得搭理她!”

我换好拖鞋,问:“梅雁呢?”

“抱着孩子回娘家去了!”

“你一个大男人,何必和女人一般见识!你得让着她点儿!”

“凭什么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实在过不下去,大不了离婚!”我弟气呼呼地说道。

“到底为什么呀?”

“老一套,还不是嫌我不挣钱,嫌我吃!我吃点东西又怎么?跟没有文化的说不到一块,俩人的观念差异太大!”

“骆建强,不是我说你,你得嘴头就是紧,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嘴馋!”

我数落着他:“当初,我给你介绍大学生,明明答应见面了,后来又不去了,让我坐蜡。也不知你当初看上梅雁什么了?”

我说出我心中的疑『惑』。

“找谁不都是一样过吗!既然一样,何必再挑!你不觉得梅雁挺高的吗?”

“想起你大学的女朋友了?你可不能把梅雁和她混了!那对梅雁不公平!”

“哪能!我就是想改善一下后代基因。”

“行了!你一会儿还是把她娘俩接回来吧!能忍就别吵架了,伤感情!”我有感而发的说道。

“什么是感情呀,不就是一块过日子吗!”我弟哼哼着心不在焉的说道。

“你呀……!趁着年轻,有机会还是到外面闯闯吧!”

“我知道,我一直在留意着合适的信息呢!二姐,你给我五百块钱吧,我要到t市去看看,那儿招人呢!”

恰巧,局里今年为迎接新任局长,为激励我们全心投入排练,特奖励我们每人伍佰元。

我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

转眼间,2007年的最后一天来了。

在偌大的礼堂里,掀开了新年晚会的序幕。

五光十『色』的灯光『射』在舞台上轻盈流转,璀璨生辉。

我们在后台,听见外面人声鼎沸,喧喧闹闹的。

有人说:“新上任的郑局长也来了!长相和气质赛过电影明星!”

郑局?这个一把手也姓郑?

八点整,一男一女主持人走上台。

千篇一律的开场白后,女主持人说道:“下面,有请我们尊敬的郑局长为我们讲几句!大家欢迎!”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随后,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响起:“亲爱的朋友们,各位同仁们!感谢主持人和各位给我这个机会,向在座的朋友及广大的职工致意新年的问候和美好的祝福”

山不转水转,我和郑钧又相逢了。

我虽有些惊讶,细一想也就接受了。

郑钧是我大学时副系主任,然后升为系主任,同时兼职我们的辅导员。

听说他的后台很硬,但我认为他德才兼备!

大家对郑钧的讲话报以热烈的掌声。

主持人款款上台说道:“下面请欣赏大合唱《歌唱祖国》。”

帷幔拉开,我看到郑钧坐在前排的中间位置。

他显然认出我,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好长时间,才转向别处。

这一次终于是他先移开了目光……

旋律响起,我心态平静的和众人激昂歌唱

我随众人离台。

我和他平静的对视,我的心就想飘进一片花瓣,没有带来涟漪,只有回忆。

郑钧依旧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岁月没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反而增添了内敛、儒雅的气质。

想当年,只要他出现在我的视野,拒戴眼镜、眼睛近视的我一眼就能从人堆中认出他,虽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凭直觉就确信那就是他。

四年来,从未错过!

我被左小秦推一把,才知道下面就是我的女声独唱

“,我们相信尊敬的郑局长会给我们整个系统带来一双隐形的翅膀,领导我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新年新气象!

下面请欣赏骆依给我们带来一首《隐形的翅膀》。”

我从容的出现在舞台中央,随着音乐的节奏,我轻轻的摇摆,唱到: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看到郑钧悄悄起身离去。

我唱完回到后台,局长秘书过来告诉我说:

“后台贵宾室,有人等!”

我敲门进去,是郑钧!

“骆依,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相逢!”

郑钧磁『性』的嗓音带着惊喜。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又回到郑老师的领导之下了!”

我微笑着说,没有以前面对他时的局促不安。

“你在哪个部门工作?”

“咱们局下面**单位。”

“负责哪一块?”

“郑老师,你别开玩笑了!我就是一个话务员。”

他吃惊的看我一眼,显然不信。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真的!我就是话务员!”

“在学校里,你的文章经常发表在咱校刊上,怎么没往那方面发展呢?”

“没有郑老师的鞭策,我就退化了!”我半真半假的玩笑道。

当年,我如此勤奋只是希望他在校刊上能时常看到我的名字!

“有没有兴趣到局里宣传科?那儿更适合你!”

我还有小店要看守,遂说道:“郑老师,你就饶了我吧!我都十年没动笔了,现在提笔忘字,也就是小学水平了!”

他笑出声,说:“你的变化挺大的!我记得以前你在我面前只会说‘是’‘好’”

他不再笑了,凝视着我,说:“什么时候想来了,再找我!我相信你!”

是不是我看花眼了,他的眼里有一种柔情在流淌。

我再细看,原来是关切。

他关切的说:“散场了,我开车送你回去!”

“郑老师,不用!我有伴,再说天也不会太晚!”

“那好吧,有事找我!”他掏出他的手机,问:“你的手机号码?”

“”

过了元旦,我到营业厅交手机费,脑海忽然灵光一闪,对营业员说打印明细单。

崔立伟的手机是用我的名字开的户,恰好我带着身份证,让营业员销掉原来的密保,我重新输入密码。

只能打印最近六个月的,我打印出来一看,顿觉凉气冲天!

我心头就像扔进一颗原子弹,腾的就急剧燃烧爆炸!

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原谅了他,他也对我承诺过了,怎么他仍在和叶子私密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