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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筠竹面色微微一变,仰面望向头顶近在咫尺的寻风,低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冤债?”

“呵……”

喻龙一脸讽刺的笑出声来。

寻风面色有些复杂,垂眸朝筠竹觑了一眼,随即低下头凑近她耳旁。

不过转瞬之间。

筠竹略微有些紧张的脸庞,渐渐生出惶恐而惧怕的神色,近乎是下意识的,她双手奋力去推那拥着自己的胸膛,牙齿不由自主的打着架,嗓子里带着颤音道:“怪不得,当日我接过那榕树种,便觉着其身上有股独特而熟悉的气息……”

谁料。

竟是她亲手将支枝的生机剔除,一命换了一命。

寻风似是一早想到,她会有如此反应,完全不给她逃跑的机会,一双铁臂固执的将她紧紧箍在怀中,面色隐隐有几分难看。

这边,清扬双目倏然一拧,一双眼将那两人的推搡动作尽收眼底。

方才的那番话。

被他听了一个一清二楚,随后清扬抬眼朝寒云和孤白各望去一眼,面上带着疏离的冷意。

当日在宴席时。

三人决口不提这桩事。

若非今日扉颜被困于此,还不知要隐瞒到哪一天。

想到此处,清扬忽然沉声开腔,不冷不热的道了一句:“说得好!只是本君想问一句,倘若喻龙是想要回支枝姑娘一条命,又该何人去还?”

听到此处,绎轩面色忽而一怔,脱口而出惊呼道:“支枝姑娘?”

喻龙一脸颓然的摇了摇头,紧紧咬着牙关默然不语。

他心中的愤慨,无从宣泄。

寻风没有料到,即便自己如此低声耳语,却还是叫清扬听了去,顿时有种被人当街扒了衣服的窘迫感,原本心里些许愧疚和不安,逐渐被恼羞成怒替代了去。

只见他僵着脖子转过脸,冷眼朝清扬望去,沉声反问道:“那依青丘君主之见,又当如何?”

不论是当日,亦或是现在。

他都不曾后悔。

倘若有人要他用命去偿,亦无不可。

由始至终,寻风都只是那个推波助澜的人,身为兄长他别无选择,当年清扬不也曾放弃过筠竹么?

既然身为神草,便注定要落个牺牲的下场。

为何偏偏他就不行!

清扬沉默片刻,一双湛蓝的眸子直视寻风眼底,将他心意看得透彻,忽而轻笑一声转目望向筠竹,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当年,本君枉顾歹人胁迫筠竹性命,执意不肯将九转金莲交出,以至于令她生生毁了自己数千年的修行,化成一株“楹姝草”的真身。

数百年来,每每忆起往事,本君总觉着亏心的不能自已,更不敢叫阿璃知晓此事,唯恐她自责难安。”

话音刚落。

筠竹当即呜咽一声,顿时声泪俱下。

“有些错事,或许过去很久仍不觉着是错,但若要因错而犯下的过,由至亲至爱之人来承担,你可舍得?”清扬幽幽再道。

倘若当日,寻风等人将支枝带回青丘。

虽不能改变今日的结局。

至少筠竹、扉颜、绎轩、甚至于喻龙,都不止于深陷愧疚和痛苦之中,难以自拔。

而今,始作俑者却尤不自知。

正是他这一番推波助澜,逼迫支枝失望而痛苦的与另一半种子合二为一,催生出名为“厄念”的萌芽。

厄念。

非人心招来不能生,不得念许不可灭。

绎轩听到此处,即便不知其详细经过,却也从筠竹这番神态中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只见他面上神色变了几变,继而转目望向被困于妖树之中的扉颜,直觉着提着长刀的手忽然有些沉重,一边是对于喻龙和支枝的亏欠,一边是迫切想救扉颜的心,仿佛左右同时生出的两只手,不断拉扯着自己。

一时间,众人鸦雀无声。

惟有筠竹低声的啜泣,随着山谷间飘过的一阵风,渐渐飘向了远方。

这时,孤白面上一阵白一阵红轮着变了几番,最后硬着头皮低声嘟囔道了句:“为今之计不先救人,怎么反倒论起对错来了……”

清扬微微侧目,将孤白望了一眼,没有出声。

事到如今。

现下想要救人,谈何容易?

倘若连这妖树一同劈了,喻龙与扉颜必得命丧当场,可若想救下人来,必得将喻龙心底的厄念铲除。

可如今支枝没了,喻龙心中万念俱灰。

欲要铲除他心中厄念。

难比登天。

清扬遥遥望着喻龙,面上神色有些凝重,却没有分毫怪罪之意。

他甚至有几分感同身受,想到倘若有一日,哪个胆敢牺牲阿璃来救旁人,他怕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必要那些人付出代价。

寻风自知理亏,却碍于自众目睽睽下,他无法亲口承认自己有过,只得低头望着坐在面前,哭得一脸伤情的筠竹,歉声道:“你哭什么?既是欠了他一条命,自有我去偿。”

筠竹顿时气结,红着一双噙着满满当当眼泪的双眼,张口冲他怨声道:“你!……你只知用自己的命去偿,却未想他要你这命有何用,支枝已是再也回不来了,哪怕历经几个沧海桑田,都再没有了。”

听到此处,清扬不禁有些动容。

当日阿璃身死。

他不惜生刨出自己一魄,为的便是将她强留在自己身边,不舍得自此后在这世间,再也见不着那个笑颜如花的身影。

想到此处,先前有些不能放下的执着。

忽然如拨开乌云见天日般,整个人身心轻快了不少,一心只愿速速将此事了结,好早日回青丘去。

不知自己这趟奔波下来。

阿璃独自一人。

一切可好?

寻风被筠竹这番呛声所怔,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既心疼她这番哭得难过,又气她不知体贴善解人意,那原本不太好看的面上,不由得更难看了些。

见状,清凌匆忙上前朝清扬低声询问了句:“君主,依清凌拙见,倘若照此再耽搁下去,怕是哪个也救不下来,必得想个两全的法子,既能毁了这棵妖树,又能救下扉颜上神才好……”

清扬面色未变,眼底却带着几分忧郁。

他知道。

清凌有另半句话,未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