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是吗？”
音歪着脖子看着刚刚把自己抛飞出去的乔。
乔被他盯得有点不爽：“怎么回事，你小子那副不相信的表情。”
“因为我就是不相信啊。”
“哈啊~”老实的牛头人额角青筋暴起：“那你小子要不要再来试试啊？”
“不用了，牛先生。”
“都说了我叫乔啦！”
他在又一度强调了这点的同时，还补充道：
“而且是你要求的和我来切磋一场的吧？”
“嗯，是呢。”少年从湿土上站起，掸了掸身上的污渍——尽管有部分再怎么掸也弄不干净。
见自己身上的泥尘始终消去不了，音的表情骤变，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真诚感说道：“您真是厉害呢。”
看着音一瞬间变得清澈的眼神和猛然间变化的态度，乔只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突然变得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
“我在陈述事实啊，您不是想听么牛先生。”音走到他跟前来。
这些天来他见识到了很多的新奇事物。
就拿现在他身居的这整个地下洞穴的第二层来说，这里的结构组成就如同蜂巢或是蚁穴般繁杂。
这里所寄居的异族生物也远不止以乔为首的牛头人，还包含有树精、地精、兽人等等比较粗犷的生物，另外也居住着一些珍奇的近人种族，譬如各种的精灵或是矮人——但是数量要远比前一个种类的生物要少得多。
每一个种族都被分划了一块适宜自己部落生存的环境，以及被涵盖在这块环境里的数个洞穴。
就以现在这个被单独划分出来，牛头人乔以及他部分同族所占据的洞窟来举例。
这里被尽可能完整地模拟出了真实的地表环境，用以栽培适宜牛头人食用的农作物——从某种意义上，这里也是适合人类生存的。
不过还是得强调一点：这里除了音、莉娅以及作为Noah圣女的杰西卡外，再没有人类在此生存了。
其他种族也有他们各自适宜的生活环境，大部分被拟造出的环境也都与陆地有关。
不过还是有例外的。
譬如音去了一次后就再也不想光顾第二次的供给鱼人与塞壬等亲近水和海岸的种族居住的巢穴。
当时这些种族一看到有异客光顾，就登时如同神话描绘得那样兴奋地想对着音唱歌——鱼人的歌声有多难听就不多说了，塞壬的歌声可是有催眠作用的。
尤其是叫音这种听觉敏感的货来欣赏这种交响曲……对不起，恕他欣赏不来。
但是也正是亲眼去见识过了很多的异种族后，音意识到，如莉娅所说，这些非人种族对他们其实并没有太大恶意。
和当时从赫克托那里听到的传说稍稍有点不同呢。嘛，本来他就没把那种说法当真。
这些种族多半都有各自独特的种族天赋。
牛头人的力量和耐力远超常人，塞壬海妖有先天的精神控制能力，精灵的视力和敏捷宛若鹰隼，矮人精于打造各种工具，地精先天头脑灵活……
似乎他们各自都至少有一样能力远远凌驾于人类之上。
而且似乎有个特征——
异种族中，似乎与人类越不相近的种族，在某一项天赋的能力上就会越突出。
当初被派出来抓音的那些黑袍人，自然只能是近人种族，事后音也了解到他们中大部分是矮人和精灵之类——顺带一提，领队是位好脾气的狼人……
以他们为标准的话，音倒是能与之一战。
所以在观摩完毕后，音主动向乔提出，希望他能陪以人类标准而言，好歹也是身为B级冒险者的自己来练练手。
结果是音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撇开不能运用【魔人化】等一系列技能等因素，哪怕是音有机动优势，也是全程被对手吊起来打。
对方还没认真——否则音就得再回第三层接受杰西卡的刺激性药物按摩服务了。
乔明明只是一届普普通通的专精于耕种的牛头人，却能把音这个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了无数次的人中异类完全压制住。
牛头人这个种族先天的优势功不可没，而且乔哪怕不经刻意的锤炼，战斗意识也很惊人。
在意识到音是那种靠机动能力耍弄对手的类型后，便舍弃了近身战，而是转而用随手捡起的石块之类的飞行物体来对音发动远程攻击。
听起来似乎很可笑吧——抱歉，谁都不会想体验一遍被最高时速251公里的网球砸到的感觉，何况乔是扔的石头，他的手劲儿还比人类极限要强上数倍。
他就这样一边使着飞行道具，一边淡然地欺近因不断躲避而肌力逐渐消耗殆尽的音身边，又一脸平淡地用自己仅有的三根手指揪住音的衣领，微微一甩把他摔到了墙面上。
好在乔在最后关头大程度的收力了，才没把音从一整个给砸成一整摊。
……
虽说其实还是很疼的。
……
“那是当然。”乔姑且接下了音的这声不知是否能称为称赞的话。
音一边活动着肩部的肌肉，确认没有骨折后盘坐在地面上。
“牛头人这个种族的平均水准都像您一样吗？”
他很好奇。
“啊，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吧，以雄性的标准而言；”对于人类小子的这个问题，乔也是略有犹豫：“以在这里的大家为例子而言是这样呢。”
“嗯？”
“据说很多年前，我们这些种族还光明正大地住在地表的时候，有许多的牛头人战士，他们的力量和肉身防御强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们可以一个人抵挡三位数以上的人类军队，他们的皮肤如同铜皮般坚硬，而且他们的凶悍和刚毅也绝非我们这些生活得与世无争的可比。”
“听起来简直像吹牛……”音说了一半意识到对方的种族问题，赶忙改口道：“吹牛一般的强大呢，以前的牛头人。”
“那是当然，不过现在这种生活也不坏啊，有黛米和其他种族的朋友在的话。”
乔的面部表情松懈下来，明明是张牛的面孔，却意外比人类的表情还要好懂。
（但是……）音还有问题要问。
不过感觉很难启齿。
“或许现在还有生活在地表的牛头人呢。”
“唉？”
“听圣女大人说，还有快要趋近灭绝的牛头人种族生活在地面上，可以的话希望能见见他们，并让他们加入我们这个家族里来啊，哈哈……”
明明是很真挚，发自内心的愿望，但音却听得一阵恶寒。
（生活在地表的异族们……应该早就不复存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