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让我清净清净。”
“你晚上再回来清净，跟我走，不然你情况会越来越糟。”
终究，黎慕然还是乖乖上楼换了衣服，被莫云韶拉出去了。
一个下午的心理治疗之后，黄昏时刻，被莫云韶强行拉去吃了一顿饭之后，黎慕然终于可以躲回家里清净了。
然而，她前脚刚到家，手机还没来得及关机，就响了。
“请你吃晚餐？”
黎慕然瘫进沙发中，拉过旁边的毯子盖在身上，双眼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不想出去，你的事情解决了？我听萧声说你做鉴定去了？”
那边季殊爆了粗口，说的是什么黎慕然没听清。
“那就是个怀了个野种找不到野种他爹了，居然还想赖在我身上，孩子不是我的，我总算是清白了。”
“那个女的你怎么安排的？”
“让我这么丢人，我能让她好过？怎么安排的就不跟你说了，赏脸出来吃个晚餐？我就在你家附近。”
黎慕然翻身，打开了电视。
“我吃过了。”
“最近破事太多了，我没监督你，你有好好看医生吗？有好好吃药吗？”
黎慕然烦躁的拉过毯子遮住眼睛，沉重的心情和那种看不到明天的绝望压迫着她，她蹭了蹭眼角，又来了……
“当然。”
“你家里有水果吗？我带点睡过和速食给你？你不是不喜欢做饭吗，不能饿着。”
黎慕然现在一点都不饿，甚至有些。
不适从胃部传来，黎慕然慌忙的从沙发上爬起来，直接冲向了卫生间。
一番呕吐之后，黎慕然瘫坐在地上，大脑放空，胃部的不适让她不断的做着呕吐的动作，心理和身体折磨的她情绪失控。
客厅的手机里，季殊喊了黎慕然大半天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黎慕然是听到门铃声，才感受到从地面上传来的冰冷已经冰的她的一条腿没什么温度了。
她恍惚的从地上站起来，洗了把脸，整理了一番狼狈的仪表，才去开门。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吓死我了，在门口等这么大半天，我还以为你想不开了。”
虽然黎慕然没有想不开，可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健康，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脸颊，眼睛还残留哭过之后的红，至于那空洞的眼神……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脸怎么这么白？不是，你手怎么也这么凉？”
黎慕然张口想要讲话，可是胃里又泛出恶心，她连忙挣脱季殊的手往卫生间跑去。
季殊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他又不是医生。
路过沙发的时候，季殊拿上了黎慕然的手机和外套。
“怀孕了？”
黎慕然正在洗脸，听见这句话，她侧头去看季殊，而后摇摇头：“不可能。”
回国之后，她和时易最先的一次性行为距今也不过一周，怎么可能……而且时候她还吃药了。
“不管是怎么了，洗洗脸，把外套穿上，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怎么了。”
黎慕然摆摆手：“我不想去医院。”
“你何止是不想去医院，你还不想出去，我都知道，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快点，跟我去医院，身体的事情不是闹着玩的。”
“……”
等黎慕然洗完脸，季殊直接拿过毛巾把黎慕然的脸给擦干净了，而后给她套上外套，拉着她出了家门。
从出家门到医院，黎慕然就像个木偶一样被季殊牵来牵去。
到后来诊断结果出来，黎慕然开始输液了，季殊才总算是停下来。
他就坐在黎慕然对面，紧盯着黎慕然，目光并不友善：“不来？都成什么样了？你非得吐得爬不起来了，才来医院？”
黎慕然拉上衣服的帽子，遮住耳朵的同时把眼睛也遮住了。
“别不爱听，今天要是就你一人在家，你就硬扛着？黎慕然，是谁口口声声说为了荨荨，她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是你吗？你这人讲话怎么跟放屁似的？”
“……”黎慕然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
“算了，我讲话你也听不进去，可比不上时易，时易喊你老婆，你立马就能钻进他怀里，他……”
季殊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语最后被黎慕然的四个字打断。
黎慕然说：“我离婚了。”
季殊的视线开始打量对面的人，按理说，这身体是他年少轻狂时肖想很久的。
如今也是，只是很多事情没到时候，他不会做伤害黎慕然的事情。
“黎慕然，你知不知道你跟我说这样的话，你的处境会很危险的？”
“我还是很爱他。”
“算了，当我刚刚那句话没说。”
“我现在。”低低的抽泣声从黎慕然的帽子下传来，她调整了一下语气，继续说道：“我现在十分矛盾，我以为我跟他离婚了我会开心的。”
“那你现在是不是很想他？要不然我走，你让时易过来？你说你生病了，他还能不过来？还有一点你知道的，我跟时易不能同处一个空间。”
“不用了，我现在很累，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
“得，我还算是幸运的，你什么狼狈的样子我都见过，要不要喝水？我去倒点水给你喝？还想吐吗？”
“还恶心，不过好多了，至少不想吐了。”
“乖乖坐着，是喝水还是喝热奶？”
“热奶吧。”
季殊走出输液大厅，拐个弯就是售货机，选了热奶，他刚拿出手机准备付款，面前突然跑来了一个人，猝不及防的手机摔落在地上。
“大哥哥，麻烦了，我很急、”
季殊看了看这个小不点的女生：“大哥哥？叫叔叔还差不多，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
季殊捡起手机，当看到碎裂的屏幕时，他有点想要崩溃的冲动。
“不能叫叔叔，叫叔叔你就跟我爸一个辈了，大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季殊划了划手机，还好，至少还能付钱。
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的手臂，季殊皱着眉头瞪了一眼，刚刚那个不懂事的小屁孩。
“干嘛？还没买完？买完快点走，别耽误叔叔时间。”
“大哥哥，你真不认识我了吗？是我啊，那次在你酒吧的，我是时易叔叔朋友的女儿，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当时还教育了一番。”
“我每天见那么多的女人，你长得又这么没特色，我怎么可能认识你，再说，我又没有恋童癖。”
“大哥哥，我明年就成年了，不是儿童，我只是看着起来小而已。”
季殊现在就想着买点热奶回去给黎慕然暖暖胃，可这么一个一看就没成年的小孩卡在她和售货机之间，他怎么办？
他要是直接伸手付款，准会被当成猥亵未成年人的流氓的，有理都说不清。
“我说小屁孩，我不管你是谁，不买东西就给我让开，还有，我比时易大，你叫时易叔叔，叫我哥哥？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草吗？”
“我脑子里装的都是你！季殊哥哥你好，我叫易倾，倾城的倾。”
季殊记得这周围还是有别的售货机的，他可没空大力这小孩。
于是抬脚便要走来，可没想到这个小孩居然又缠上来了。
“季殊哥哥，恋爱了解一下。”
季殊用他此刻能做出的最凶狠的表情，瞪了女孩一眼。
“滚蛋，老子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跟未成年人瞎掺和。”
“哥哥，我明年就成年了，哥哥你只要再等我半年。”
季殊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奈何今天这个惹她生气的人是个女孩子，还是个未成年的，他的脾气再坏，也还是有底线的。
“小孩，别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好吗？”
“哥哥，你不喜欢太粘人的是吗？那我不靠你这么近。”
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季殊终于给黎慕然买到了热奶。
还有这个小孩，真他妈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