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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了自己身上碍事的袄子对着风水月就是一巴掌,“打你个不清醒的东西,三姐的名讳其实你可以侮辱的!”

再是不行的,风娆朝着老太太和风石就跪了下去,“请祖母二叔明察决断!”

“风娆你个贱人,你凭什么打我!任是身份年龄我都长你,你见我就该伏低做小!你以为你每日讨祖母的欢心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风水月脑子怔了半响,终于回过神来,对着风娆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风娆咬着牙受着,一双眼就只对老太太盯着。

“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大夫人伸出手一巴掌是用了死劲的,风水月伏在地上呜呜直哭,大夫人跪在地上,正是要向老太太求情。

老太太却是一把挥开前面挡路的风石,恨得眼睛都挤满了泪一把将桌子给掀了,伸出手指着大夫人和风水月气的身子直颤,话都说不稳,“你们不是说没得全套吗!啊!我差点,就信了你们!”

“朱砂白纸符咒小字桃木炭!你们还要什么才叫全套!”老太太气的身子都跳了起来,推开扶着的奎阿婆就跑到大夫人的面前伸出脚就是一阵踹,“好你个陈荷,十年前我就说过,风府就是整个掀了也不许出现桃木炭!你倒好,竟然给与我同本命的摇儿给送了去!”

“你,你送了桃木炭,整日熏着风扶摇借以透过她熏着我!啊!你的女儿,写了符咒,添了小字,作了法连带着推风扶摇下水!你们这是,这是要我死啊!啊!你们两个不忠不孝的东西!都给我,咳咳咳,咳咳给我,咳咳咳!”

话未说完,老太太再提不起劲,眼前一黑,竟是晕了过去。

“母亲!”

“祖母!”

“老太太!”

一阵疾呼,本就乱的福禄园更是乱成一团。

“大夫人目无家法关在屋中一年不得出入,风水月行事阴狠耍用禁用之术心肠歹毒,送去祠堂每日面对祖先思过,最是不给吃喝!让她自生自灭!”风石走到台阶下,一双手狠狠地拍到桌子上,好好地红木桌子瞬间成了粉末。

“妾身没有!”大夫人抬起头呛声,抬起头一双眼委委屈屈的对风石望着,风石心中一阵厌恶,“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小桂子!去江城加急请了告老的王太医来!”

“阿婆,将这里的脏东西全都收拾了!一个不留!”

风石又回头对众人看着,一双眼充满狠历,“你们都给我记着,下回就是天王太子,都不准给我做了这些污秽之事!下回再是发现,无论是谁,一棍子打死了干净!”

风石拂袖而去,小桂子奎阿婆连忙动起来。

大夫人哭天抢地的被几个小厮给扯了出去,风水月嘴里唤着母亲祖母又阴狠的对风扶摇死命的盯着,终究被风娆亲自动手给扔了出去。

“家里的小厮都是死的!这个时候都去了哪里!”风娆出了门便是一阵怒骂,昨日风娆的威名传了出去,各个小厮再是不敢说话动气的。

任期华作为风府的主管,扶了老太太回了房便立刻开始着手查办风府无礼之事,彻底整顿风气,人心惶惶。

再说起那两个头磕得直冒血的两个市井无赖,身处这样混乱中一直不敢说话,只低着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度。

心里却是见到这样一场戏后再是犹豫,终究鼓起勇气伸了手大着胆子扯了风扶摇的腿,一碰到风扶摇腿上发烫的温度,吓的向后一倒,嘴里直呼:“竟是活,活的!”

风扶摇皱眉看了去,惊讶这两个人还在,挑眉便是让白霜将他们领了出去交给风府的小厮看管。

这两个人一惊一喜之间早已没了魂魄,任由白霜一手一只提了出去。

再说一直趴在地上的金菊,脸上早已没了血色,惨白着一张脸对风扶摇看着,颤抖着唇眼神躲闪,就是不敢说话。

风扶摇冷冷对她看了眼,勉强发出声音来:“滚回去好生养着吧,该谢,谢你姐姐。”

金菊千恩万谢磕了好几个响头,捂着后背一瘸一拐的走了回去,风扶摇对福禄园里剩下的几个人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终究太过混乱,还有好些个人没有处罚奖赏。

桂嬷嬷走了来,扶着她便是要出去,风扶摇摇了摇头,依旧留在了福禄园。

风扶摇哭的眼睛也肿了面色也难看,嗓子经过刚才已经开始发疼,难以说话。

加之昨日落水委实没好,不过外强里弱,这样一闹,心里虽说开心的,身子却是禁不住了,走路都是摇晃的。

卿水然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场好戏,这里面的事情未免都太过巧合且漏洞又多,很多问题根本就禁不住仔细推敲。

像她这般聪慧的女子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木已成舟她作为外人自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眼见着春画还低着头痴痴地笑,飘然下了身,一双纤纤玉手将春画给扶了起来。

“你也是可怜的,若是早些去了外庄,图个安静该是多好。”

这样的温声细语春画这两日再是没听过的了,冰冷的心里就像是扯开了一道口子,无数的委屈看着卿水然竟是想说不尽。

风扶摇劈手将春画从卿水然的手里夺了来,桂嬷嬷走到了风扶摇的身边恭敬的对卿水然褔了一礼,道:“响午将至,表小姐竟是该回屋食饭了。”

卿水然自是知道风扶摇这是赶人,今日见了风府这样大的闹剧,她也不敢多留,只关切了春画两句,对风扶摇笑了笑便是回了。

春画见到风扶摇脸上的神色又回了去,再是没有一点好脸色,将自己的手从风扶摇的手心里抽了出来,瞪着那样大的一双眼,冷声笑道:“三小姐想要在怎么处置我!不过是一个死,我不怕!”

说着就笑了起来,竟是一副鱼死网破必死的态度来。

风扶摇同样冷了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对春画看着。

风扶摇什么也不说,只是对春画看着,那一双视线没有任何感情,春画只感觉芒刺在背,竟是将她视死如归的气势压了下去。

依旧瞪着一双眼对风扶摇的眼睛瞪了去,却倒退了几步,生出几分怯意。

只见风扶摇的眼就好似一汪池塘再没有半点波澜,黑色的瞳孔仿若是一道漩涡,不经意便被吸了进,到了底却只望见冰火的两重,寒意的冰只让她冻的全身僵硬,眼底的火却是熊熊的火焰泛着黑色的光,就好似来自地狱的修罗瞪着复仇的火焰。

不自觉得颤抖着嘴唇,之前死的决心再是没有的了,只剩下深深的惧意。

白霜处理好那两个人,进了来,连忙替风扶摇倒了一杯水。

风扶摇喝了白霜递来的水又休息了好一会,嗓子终于好受了些,撇开了一直对春画望着的眼,勾唇冷笑,“你想死很容易,随意的跳湖便也完了。可你想活,眼前却只有一个机会。”

春画再是不敢对风扶摇说什么的,心里已经被那一双眸子吓的没了半分气。

等回了神,又突然冷笑:“我还不知道吗,三小姐是想将春画带回去仔细的凌辱,好替自己报仇呢吧!”

风扶摇挑眉对她看了眼,轻轻地笑了,忽的又转了神色,冷声道:“就是凌辱也只能紫风阁凌辱,你一日是紫风阁的人,终身就不会是其他地方的鬼!”

风扶摇转身抬腿就要走,忽然又转头,“何况,你究竟要叫我三小姐到何时?”

春画随风扶摇回了紫风阁,正走至门口,不料见到风石正站在那,一动不动。

“二叔。”风扶摇心里犹豫,开口唤了一声。

风石见她狼狈的回来,眉头紧的一皱,“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春画被桂嬷嬷扶着走了,白霜瞅见小桂子,自是拉着小桂子走,好给风扶摇一个诉苦的机会。

风扶摇见白霜都跑了,额头的汗更重。

“二叔来,有事?”坑坑巴巴的她就只吐出这几个字来。

“有事?大夫人平日那般待你,你就这样忍着,一点都不说?”风石有些动气。

风扶摇转了头,咬着唇冷笑,“我不说,难道就真的不知?风府上下,哪个丫鬟婆子不知我风扶摇过的是什么日子。”

风扶摇的声音冷,感情更冷,风石诧异的对风扶摇看着,一言不发。

“今日的事,大夫人和水月已经被处置,剩下的人全权交给你。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风扶摇诧异的对风石盯着,却不料对上风石也正对她看着。

“大哥过几日便回,心里头什么苦大可和他吐露。大嫂的生辰也在几日后,以往觉得你小便没有和你说过,你若想,那日便去祠堂那悄声拜几拜。”

风扶摇鼻尖猛然一酸,正想开口解释自己没有不愿意和二叔说的意思,抬起头,却发现风石已经带着小桂子走了。

“小姐,二老爷的神色很不好,出了什么事?”白霜走到她的身边疑惑的问。

风扶摇靠在她的肩膀轻声啜泣,“没什么。”

白霜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得迷茫的安抚。

风扶摇哭了会,平息了精神又对风石离去的方向看了看,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

即使大夫人已经坐稳了夫人的位子二叔却始终坚持唤她大夫人,以往她只觉因二叔看不起姨娘出身的大夫人。

今日听来,却是因为二叔的心里,爹的夫人,他的大嫂永远都只是自己已逝的娘亲。

进了屋,香儿给她拿了来宁神的香,桂嬷嬷安顿好春画又慌忙去给风扶摇熬了药。

躺在温热的炕上,风扶摇这才渐渐恢复了心情。

屋子里的桃木炭被风石拿了去,现在就只剩下一些劣等的竹炭,燃的霹雳乱响。

白霜见着屋里这情况忽然笑了,一双眼睛好笑的对风扶摇看着,道:“小姐还记得上次二老爷屋里出现劣等竹炭吗?想来二老爷还从没受过那等罪呢。”

桂嬷嬷给风扶摇端了药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听白霜说之前的事。

风扶摇笑着睨了她一眼,“还是你做的勤快,我原以为你会求助于方管事,后来我却听方婆子说你只是让她带了你进到西苑,偷龙转凤却是你自己动手做的。”

“我倒是不知你竟还有那样的本事。”风扶摇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白霜小脸一红,绞着手帕,“那样的事还是亲自动手比较好,没由得给别人抓了把柄。”

“白霜那事做的该,只是可怜了如今方婆子两个女儿现状都是那样。”桂嬷嬷感叹的开口,从风扶摇手里拿了喝的干净的药碗,看着风扶摇眼神有些犹豫。

“嬷嬷可是有什么想问?”风扶摇也不介意,靠在炕头上斜着身子笑着问。

桂嬷嬷见她都开了口,便也不忍着点了点头。

“今日这些事未免太过凑巧,二老爷如何就发现了屋子里的桃木炭?又如何,二小姐做的那些事正巧被发现?”

桂嬷嬷一双眼对风扶摇看着,她自是知道这一切与风扶摇逃不了关系,但是其中的点她却总也连不起来。

风扶摇与白霜对视了一眼,却是笑了。

“如何这样凑巧嬷嬷也是有出一份力的,嬷嬷自己却不知?”白霜揶揄的开口。

桂嬷嬷朝白霜惊讶地看了眼,忽的明白一笑:“我原还奇怪小姐为何要我与那群小厮那般说,却是为了这个。”

风扶摇见她明了来,低着头也是笑了,只是眼底却没有报复后的欣喜。

这次却没能一次将大夫人母女给赶出风府,终究还是差了一点火候。

再说福禄园,匆匆请了老太医前来救治,一副方子下去,老太太很快就醒了来。

老太太又想起风娆身上被大夫人打的伤,便央求老太医给她孙女看看。

医者仁心,老太医哪有不允的,却是周而反转将风娆风扶摇都给瞧了个遍。

风扶摇被兰姨娘唤去紫东阁内见老太医在那,不得不感叹老太太心里原是看中风娆的。

风娆却是没有让老太医给自己瞧,只趁这机会将兰姨娘身上的毛病查了个透彻。

又见风扶摇进了来,面上虽是不情愿,到底还是让风扶摇先诊治。

老太医心情本是不好,却感念于风娆的孝心,竟是随手教了风娆几个偏方。

夜色将至,老太太喝了奎阿婆递来的药靠在床沿上心里还是没缓过来。

“那两个孽障怎么处置了。”

奎阿婆弯下身子,“关了禁闭,二小姐,竟是不得吃饭的。”

老太太恨恨的扯了唇:“只是不得吃饭?这样的孽障,就该逐了风府再是不该进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