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已预感到什么。竹瑶果然说：“在下的傀儡术，还需前辈指教。刚前辈那一袭操作，艳羡我眼！”
璃夜没管好。围攻穆时的那一段，都被他看到了。
“好了。”花棠只觉尴尬而无奈得慌，只想将其掩盖过去，说，“我们现在先离开这里。你找个地方，暂时躲一躲。蹲她蹲到日落，便可行动。”
竹瑶说：“前辈，带上您的灵宠更方便些吧。”
花棠惊出一身冷汗，眨了眨眼，将那一霎的惊慌盖过去。
璃夜时而躲在她空间，时而跟在她身旁。而现在，两者都不是。璃夜根本没在她身边！
他分辨得出来？
也可能，是偶尔注意到的吧。她这么想着，让自己安心些许。
和竹瑶待在一块，时刻提心吊胆，还有被揭穿的危险。好在无伤大雅……等等！她什么时候已经退步到这个程度了！说好的来皇城要低调呢？
她静了一静，脑中响起璃夜的声音：“娘亲，穆时现在跑到东市灯笼街了。”
花棠吁了口气，终于改过来了，他已不再戏称穆时为奶奶了。
而竹瑶已折回身子，在前面缓缓地领，她也跟着调头，回到那处庭院，钻回通天碧。
她忽然产生个疑问：“这条暗道，有别人知道么？”
竹瑶也觉得好笑：“如果有人知道，宫里怕早乱成了一锅粥。”
花棠想想那张地图，明明都把暗道画上去了，且就在皇城旁。这等明晃晃的印记，会有人不认得？
竹瑶偏过头，道：“你也知道那个传说。通天碧，乃魔族公主毕生悲恸所成，哀怨极重，若动歹念，可杀人于无形。”
“宫里的人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花棠轻声接道：“不知的，也自然不知了。知道的——”
竹瑶：“也和不知道一样。”
“他们没这个能力，顶多深宫怨女，将怨气沉入通天碧。”他淡淡地说，“而前辈不同，身为高阶修士，不仅会操控傀儡亡灵，还习幻术、瞳术，以及可用作伪装的易容术，进这小小的暗道，何足惧？”
如此奉承话她从小听到大的，不以为然，反而似笑非笑地看向竹瑶：“那你不是嘲笑皇城无人吗？”
竹瑶也答不清楚，就这样含糊过去了：“也许有人，也许有人。”
两人说着，已走出那段暗道。在外头待了些时候，天色垂暮。
花棠用手肘撞了撞竹瑶：“嘿，你的小玩意呢。”
“我的大部队在东市等你。”
后来璃夜再没给她传过什么消息。想来穆时应该一直待在东市，没动过。
东市，花市灯如昼。
熙熙攘攘的人群，夜色衬托下，无人注意到一丝黑雾的闯入，继而第二丝、第三丝。
小白猫摇摇尾巴，混在人群中。
走在最前面的黑雾忽然回头，盯着璃夜看起来。
白猫尾巴有些炸毛。
他分明看出，那个家伙先前不在娘亲队伍里的。
黑雾化出点人影子，他方觉眼熟。
这个人的确不在娘亲的傀儡军团里。
而在爹爹梦境里见到过——
“六子……六子哥哥？”
那个死在穆时之前，一直被穆时唤作六子的黑衣人。
黑雾很明显地一晃，璃夜暗自言语，没死透嘛，还是个有意识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