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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司许眼眶一热,终没忍住泪液滚落,忘了?他也想忘,如何忘得了?每次闭上眼就是被血染红的寨子,手足们的尸体,还有他襁褓中的孩儿被砍断的身躯,却又不知道该恨谁,阿秀如今是红鹰教的人,亲弟弟乃红鹰教幕后操纵者,要他杀了纳兰流川继而捣毁红鹰教与阿秀兵戎相见吗?

他做不到,都做不到,阿妈死了,孩子死了,流川如今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若都死了,纳兰家彻底断子绝孙……呵呵,世上再没比他更可悲的人了吧?

“好!”

忘掉你我之间的过去,再不纠缠。

柳芯蝶忽略掉心头尖利刺痛,处理好最后一个伤口,镇定自若的转身走开,按理说放下这个包袱该庆幸的,总怕会因他误了大事,如今人家承诺再不打搅,竟半点也高兴不起来,是那个‘好’字说得太沉重的缘故吗?踌躇一番,回头问:“你叫什么?”

“阿许,叫我阿许就可!”纳兰司许边呲牙坐起边大方的说。

阿许……柳芯蝶仰头默念了几遍,眉头拧紧,透着点迷茫,并未多说什么,继续远离。

一个时辰下去,几名太医才将伤患挨个处理完毕,由于几位身份贵重的人不宜立刻赶路,于是都决定再歇息一天,反正眼看就要到天越城了,那帮黑衣人吃了亏,也不会这么快返来,大伙伤势要紧。

傍晚,祝思云挨个慰问了所有伤员后,来到纳兰流川营帐前,发现穆涟依……正从里面走出,上前挥手:“嗨!忙了一天,还没时间问问阁下尊姓大名呢,你和他认识?”脖子向帐子里伸伸。

元风华哼笑:“认识,怎么能不认识呢?至于我是谁嘛,想想当初是谁被你强行退婚的。”白了一眼,没个正形地闪人。

退婚?哦,祝思云大拍脑门,居然是他,元风华,呵呵,退你的可真不是我,小菲下午已经跟她说了涟依的事,这会儿估计正在边关和老哥一起,啧啧啧,当初从白府回宫后,果然没猜错,那家伙恋慕老哥已久,怎会真的不着急?只没想到会急到抛下一堆烂摊子给穆家连夜消失。

招呼都不跟她打,回头再收拾她。

如今全都知道此穆涟依非彼穆涟依,咋办呢?墨千寒估计这会儿正忙得晕头转向,不适合再添乱,还得想办法帮忙瞒着,回头警告一下众人吧,元风华先继续伪装着,待到了边关和涟依接头了再说。

“我能进来吗?”拉拉门口帘子。

“进来吧!”

闻言毫不客气的掀开门帘笑嘻嘻走了进去,发现那家伙一副要死不活的虚弱样,很是内疚,过去朝床头一坐,问:“你感觉好点了没?”

纳兰流川没好气瞪了她一眼,俊脸冷下:“你说呢?”

“那个……也是,肋骨都断了,那个……”避开男人审视目光,垂头支支吾吾。

“有话直说。”都到这会儿了,还跟他客气啥?若非身强体壮,无花果那一下能直接送他见阎王。

某女知道有些话这会儿说了很没良心,但也别无他法:“咳,那个明天我们就要赶往边关和墨千寒他们汇合了,你也知道你现在身份特殊,一旦进到军营,我估计保不住你,而且天越城中都全是墨千寒的人。”

“所以呢?”某男眸光黯下,虽然她所担忧的都是事实,可这才刚为她挡下一掌,伤势过重,怕是难以行走,她不会是想直接把他扔在这儿吧?意识到这个可能,心里那叫一个发堵,小没良心的。

“我是打算明天就分道而行,我派个人一路护送你到玄尚国去,但你要保证事后放她回来。”

充满风情的凤眼微微斜挑,凝视女孩儿时,瞬也不瞬,没由来的,他觉得此刻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顺眼,烛光摇曳,美人花容月貌,敛去平素张牙舞爪,可谓楚楚动人,原来她也有如此温婉的一面,哪怕想到曾经诸多不堪的画面,都实难再反感,忽然脑中有了个计划,有些感情是时候做抉择了。

故作伤心:“你就不怕半路无花果再来偷袭我?这批人里,除了元风华,恐怕没人能保证护送我周全,而他,你恐怕无法分给我吧?”为了那可笑的姐妹情,相信她做不到。

“那你想怎样?我都是为你好,纳兰流川,一旦进入到天越城境地,你知道多凶险吗?四面楚歌!”全是他的敌人,不过他说的也对哦,能打的全部负伤,元风华也不能走,突然眼前一亮:“我找个人假扮涟依,让元风华帮忙给易容不就好了?让他护送你。”

“呵呵,穆涟依内力可不低,你觉得谁合适?”

好吧,还真是这样,而且涟依是否在军中也是个问题,如今只有元风华才能不令人起疑:“不是,你还真打算跟我们走啊?”

纳兰流川耸肩:“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法子?怎么着也要等我伤好些吧?到时我自己会走,至于危险嘛,这不是有你吗?稍微易容一下,应该不会穿帮,身为帝后,连自己救命恩人都护不周全,岂不可笑?”

“易容啊……也不是不可以,好吧,只能这样了,流川,谢谢你,真心的。”拍拍心口,露齿而笑。

“呵,我可是你丈夫最大劲敌,你当真不介意?”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一码归一码,但我也不会帮着你来欺负云蟒,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你死,谁让这条命是你救的呢?”如果你不是纳兰流川就好了,我们一定会成为最要好的哥们儿,世事难料啊,不久前还在想迟早会跟他刀剑相交,转眼,便是再也不可能下手。

纳兰流川伸手抵着床板往上移动,祝思云立马帮他把枕头垫高,等人坐躺好后才收手。

“嘶,下次见了那小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某男愤愤的呢喃,后以闲聊方式问着:“记得那会儿你对墨千寒总是忽冷忽热,为什么?他就那么不值得你原谅?其实当时也不能全怪他。”

这思维跳得也太远了吧?怎么扯那家伙身上了?自嘲地哼道:“忽冷忽热……或许吧,与那事无关,我和他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而且我已经决定跟他谈谈了,让他休了我。”

纳兰流川见她不像赌气,便继续试探:“胡闹!”

“爱信不信,我从来就不稀罕什么王后宝座,真的,或许你们这些人一辈子都理解不了,在我眼里,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能成为夫妻。”

“他不爱你?”

祝思云想了想,不知如何应答:“或许爱吧,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容不下第三人,而这一点,他做不到,还说我异想天开,纳兰流川,你懂爱吗?”脱掉鞋子,将冰凉的双脚塞被角里,单手托腮玩味对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纳兰流川微微顿住,如果是以前,他会很理直气壮的表明世上再无人比他更懂什么是爱了,毕竟谁能喜欢着一个人一千多年而不变心?还是个求而不得的男人,但他发现经过白月湘这番诠释后,他真的懂吗?她要的是身心如一,可他却没做到喜欢着墨千寒时洁身自好。

拥有过无数女人。

“哈哈,好吧,跟一个帝王谈爱情,实在勉强,但是在我的家乡,若想促成婚姻,那么男女双方就必须允下一段誓言,纳兰先生,你是否可以用你温柔的耐心来照顾你的妻子,尊敬她,只与她居住,要充分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不和其他人发生感情,并且一生一世永远为她保持贞洁吗?”狡黠眨眼,等待对方回答。

纳兰流川脸色骤然转黑:“忠贞不二是由心而发,并非誓言。”

“誓言的确无法保证什么,但谁没事喜欢拿起誓开玩笑?最起码说明结婚那一刻,双方是真心相爱的,而你们这里的男人,没几个能做到这种承诺,因为你们比我们迷信,轻易不赌咒发誓,所以墨千寒他做不到,我不会允许自己的丈夫与别人发生关系,那等于是对我的背叛。”

“你这是妒妇行为。”

“那我且问你,当有天你爱上一个女孩儿,并且喜结连理,她却当着你的面和别的男人欢好,你又无权过问,可会难过?”

越说越离谱了,某男拧眉:“男人和女人岂能相提并论?”

祝思云嫌恶撇嘴:“怎么就不一样了?都是爹生娘养,除了某些器官不同,没任何差别,若真爱他,怎么可能大度忍受他出轨?”

“等等,你说你的家乡?难道紫阳城不是你的家乡?”

“没错,记得白月湘有此擅自出宫遭遇埋伏那事不?其实当时她已经死了,而我这缕霸占她身子的魂魄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人类,不吃生食,不惧火烤,不怕雄黄,懂很多先进科技等等,就像大棚菜跟白纸,那并非是我发明,在我们那边,这些东西再普遍不过,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纳兰流川脸色愈加凝重,想起那日在桥上她畏惧墨千寒蛇身的模样,原来如此,人类就这么怕他们吗?笑道:“怪不得,但我怎么记得历史记载着人类同样三妻四妾?”

“那是古代,到了我这一代,国家不允许重婚,会判刑的,你不觉得我们那边的爱情更圣洁吗?两个互不相识的男女若看对眼,会先进行交往,若发现感情只增不减,就可以谈婚论嫁了,而不是新婚夜才知双方长什么模样,哎,我跟你说这些干嘛?”扯扯身上宽敞披肩,没空调的日子真别扭。

好久没和人促膝长谈了,感觉很微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纳兰流川忽然爆出一句:“既然你和墨千寒不可能,那就和我交往吧。”

轰隆隆!

一道响雷劈下,正中祝思云天灵盖,被一句话炸得外焦里嫩,惊异转头对望:“你没发烧啊,还是吃错药了?”

“我很清醒,反正又不是直接谈婚论嫁,若一年内你都无法爱上我,便作罢,我说真的,试试吧。”眸光湛然清明,全无玩笑意味。

祝思云立马将脚从人家被窝里抽走,穿上鞋干笑:“开什么玩笑?”她只把他当哥们。

不等人离开,纳兰流川快速拉住,给出承诺:“你无需有负担,因为我也摸不清对你是否真心喜爱,一年,就一年,如果到时还得到不答案,我们将为一世知己,但要是我们能成婚,我向你保证,将再不纳妃娶妾,万年携手,纳兰流川说到做到,小湘儿,你说可好?”

“我……”某女抓抓头发,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她也看得出纳兰流川很在意她,却不是男女之情,否则会有所感,其实也不是不行,反正最终结果都一样,她不能和除花无叶以外任何一个男人生儿育女,忍俊不禁:“行吧,你高兴就好,我走了。”

还真是敷衍呢,望着女人离开,纳兰流川哭笑不得,他就这么差劲?不过白月湘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完全在意料之外,美好的薄唇弯起个邪肆弧度,天助我也,如此一箭双雕的法子再好不过。

没错,他并不想和白月湘怎样,只想让墨千寒对她断了念头,这样不管最终发现对这两人谁更放不下,都有利无害,忽然有点希望会选择这个女人了,不必再担忧世俗眼光和群臣反对,谁会陪他白头偕老呢?挺期待的。

直到不久后的将来,他才发现自己如今这个决定多么可笑,或许从头至尾困在网中央的只有他一人,还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