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你这么强硬的样子。”
“不要转移话题，林何，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如果你出了事，我和孩子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我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方橙深受林何文字游戏的荼毒，在这种时候还不忘确定一下林何是不是真的答应她。
“我答应你，之后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以自己性命为重。”
“恩。”
“可是万一在我和很多很多人的生命做取舍的时候，你也愿意选择我吗？”
“生命是等价的，不可以加和，不会因为另一方人多或是怎样，就会放弃少数，一个人，和一群人是一样的。”
林何对于方橙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回答的很官方，看来你的价值观异常的正直。”
“不，那是别人的想法。”
“那你的想法呢。”
方橙想都没想“你比所有人加起来都重要。”
这下倒是把林何有些惊着“我怎么感觉有点受宠若惊。”
“是我真实的想法，对我而言，不管天平的另一端是国家，还是其他的无数个个体，在我心里都没有你重要，他们对我而言，是冰冷的符号，你对我而言，才是鲜活的生命。”
“我现在投诉你的政治老师还来得及吗？”
“为什么？”
“我觉得你的爱国教育有点不及格。”
“老师只是教给我们应该做的，但是具体怎么做，具体做什么，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会为她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
对于方橙的言论，不论对错，林何对于方橙都刮目相看。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跟我表白吗？”
说到表白的事情，林何突然有些丧气，他绞尽脑汁都没有想起一次方橙或者自己认真的对对方说过类似的话。
“当然。”
方橙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倒是让林何觉得自己有点忸怩。
“小橙？”
“恩？”
“我好像还从来没有跟你说过。”
“什么？”
巨大的刹车声把林何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的三个字吞没。两人一起抬头，结果是一个五六岁样子的小女孩儿才横穿马路。
林何愤怒的踢了一脚前排的椅子。
阿诺抿着嘴，憋着一肚子笑意。
方橙疑惑的看着林何“你刚才说什么？”
林何看着一脸期待的方橙，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恩，自己就是怂，活了三十年了，林何第一次承认自己身上有这个字。
“没，没什么。”
“你刚才分明有说话。”
“可能是，小心？”
方橙一脸不相信“是吗？”
林何笃定的点头。
“可是我刚才觉得你说了三个字。”
林何一脸尴尬“可能是‘小心车’。”
迎着方橙笑意盈盈的目光，林何后知后觉“方橙你骗我！”说什么我觉得你刚才说了三个字，这分明就是听清楚了好吗？
伸出另外一只完好的手，一把捏住方橙的脸，转到林何的方向，她的嘴巴瞬间就嘟成了一朵花的模样。
“说，听清楚了吗？”
方橙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脸认真的点点头，这是她第一次读懂林何的情绪，此刻的他，虽然一脸气急败坏，虽然一只手就捏的自己根本不能动弹，但是方橙就是知道，林何在跟她开玩笑。
开只属于夫妻和情侣之间的那种玩笑。
“听清楚了为什么还问。”这下林何的脸真的红了，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短短的几分钟，一直占据主动权的他突然就和方橙的位置倒了个个儿。
方橙撑了撑嘴巴，示意林何自己还被他捏着，不能说话。
林何恶作剧似的装作看不懂的样子，朝着方橙嘟起的嘴就落下了一个绵绵的吻，方橙挣扎了一下，林何顺手就把自己坐的这一排位置和司机之间的帘子拉下去了。
不拉帘子还好，这一拉帘子，让方橙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气氛顿时暧昧和尴尬极了。
一直到感觉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两人连气都喘不匀的时候，林何终于放开了已经瘫软到他怀里的方橙。
属于男人的自信心好像终于找回来那么点儿。
“还逗我吗？”
方橙乖巧的摇摇头。
于是捏着她脸的手滑到了她的头顶上，像拍小孩子那样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
方橙扭头看着林何，一脸气愤“小气鬼。”
林何不明所以“我又怎么了？”
“我就是想再听一边而已，你居然这样对我。”她用力揉了揉因为林何太过用力而在自己脸上留下的几道指印，一脸控诉。
“听一遍？听什么？”林何一时间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方橙郁闷的看向窗外，林何好半天才喊道“小橙？”
“叫我干嘛。”
“我爱你。”
诶？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可是好尴尬，她不想把脸转回去怎么办。
“小橙？”
“干嘛又喊我。”
“我爱你。”
“我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林何委屈的说道“我们要公平啊？”
“男人为什么要和女人之间谈公平？我觉得这是非常愚蠢的事情。”方橙接道，事实上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要和林何说这样的话。
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了，说出这样的话，就是要负责一辈子的。
“小橙？”
“我爱你。”
方橙感觉的自己冷静地表情快要维持不住了，不过自己反正是朝着窗户的方向，偷偷笑一笑林何是发现不了的吧？
嘴角先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随后这个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小橙，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知道啦，烦不烦。”恋人之间，就连抱怨都带着一股浓浓的爱情的酸臭味。
“可是你还是没有跟我说。”
“林何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啊。”
“我早就说过，当人家丈夫的，不需要有骨气。”
“我爱你。”小小声，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说什么？”林何打开车窗，大声的喊道“我听不见！”
方橙狠狠地转过头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我！爱！……”
林何猛的转过头来，一脸笑意地看着方橙，最后一个字突然就喊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