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上校。”就在厉琛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士兵喊住了他，他皱眉，手上湿答答的，显然是刚刚碰过尸体所致。
“嗯？”厉琛停下脚步，薄唇轻抿，盯着他，不再说话。
士兵舔了舔嘴巴，他这个动作看起来有点习惯性，但是不经常应该不经常做，因为他的嘴唇很薄，并没有长年舔唇的人厚。
或者说是最近养成的习惯，又或者他是想说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说，掩饰自己的尴尬。
厉琛眯眸，笑了，“你想说什么？只管说。”
“我以前是学医的，只是发现学医不如上战场，就放弃了学医。”士兵又是舔了舔嘴巴，他低下头，动作稍显不自然。
“然后呢？”厉琛抿唇，朝着纪若明看了一眼，心又是毫无预兆地痛了起来，现在她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再也没有以前的生气。
他缓缓闭上眼睛，想着以前她的样子，心中的痛意顿时增加了些许。
“我发现纪小姐，纪小姐……”士兵再次看了纪若明一眼，鼓起勇气说道，“纪小姐，怀孕了。”
“她怀孕了？”厉琛抿唇，皱眉，手指摩挲着唇瓣，“你确定吗？”
“我确定，虽然还是只是初期，但是我已经经过仔细看查。”士兵点头，神色认真。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厉琛低下头，旋即又抬起头，拍拍士兵的肩膀，“谁也不要告诉。”
“那纪家那边……”士兵点头，刚想离去，又折回，小声问道。
“也不要告诉，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厉琛闭上眼睛，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面色稍微有些疲倦，来这之前，他才刚刚把季家的那个二姨太审完，还没睡多久，就被叫过来了。
“是。”士兵点头，转身回了河边。
厉琛抿唇，最后看了纪若明一眼，便转身离去。
他苦笑着，慢慢走着，原来好早之前他就不在意她了。
他前脚刚走，纪家的人后脚就来了，但是纪家却只派了两个佣人过来。
“小姐啊，真的是小姐啊。”
“哎呦，小姐命苦啊。”
她们一看见纪若明，就哭了起来，人却站在几米外，一看就知道是不想沾了晦气。
周围的士兵看着这一幕，不禁皱起了眉，耐心即将被磨尽。
“小姐啊，命苦啊。”但是她们似乎不打算停，还统一了声调，一起哭嚎道。
站在一边的士兵终于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拍拍她们的肩膀，“你要是真的觉得她命苦，就把她带回纪家吧。”
她们闻言，互相看了一眼，立马停止了哭泣，转身笑着看着他。
“看着我做什么？”士兵皱眉，“还不赶快把纪小姐接回去，你们两个人还抬不动吗？”
“我们是两个妇道人家，力气小，还请你行行好，帮我们搬到纪家吧。”她们叹了口气，抬了抬自己瘦弱的手臂，恳求道。
“好吧，你们带路。”士兵瞅了他们一眼，嗤笑道。
“好，好。”但是她们对于他的嗤笑好像并不介意，赶着走在了前面。
士兵看着纪若明，抿唇，将她抬了起来，跟在她们身后。
冷风吹过，他看着前面两个佣人，忽然感觉纪若明也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