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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的尸首最后被玄寂宗的人领了回去。

葬在了玄寂宗内。

他说,你记得来看我啊。

所以凌寒来了。

可是那个揉着惺忪睡眼,懒洋洋地对他说:“喂,你长得还挺好看呀。”的人,已经长眠于地下,再也不会醒来。

窗边栽种着一棵花树,凌寒伸出手,勾起了其中一朵洁嫩的白花。

他低眉看了一阵,手上真元一动,花瓣瞬间被凝结成冰,又在刹那间炸裂开,成了细碎的粉末。

……

……

“师兄师兄,”陈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贺兰蘅的脸色,“你心情不好就说出来吧。”

“我心情不好?”贺兰蘅轻轻一笑,摇着折扇,“你哪里看出来我有心情不好?”

我两只眼睛都看出来了好吗!

陈虎叹息:“师兄,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啊。”

“景阳师叔的事情,我们都很悲痛,但是……唔唔……”

陈虎接下来的话未说完,就被叶灵猛地捂住了嘴。

贺兰蘅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下来。

沉默半晌后,他才低声道:“我已经忍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急这一刻。”

叶灵低叹:“师兄,你能这么想就好。”

陈虎心里却暗暗想道,那之前抽出惊羽剑准备动手的人是谁?

他一手扯开了叶灵的手,张着嘴准备继续劝贺兰蘅,却在看见他微沉的侧脸后,将心里的话都咽了下去。

“不用再说了,你们回去吧,”贺兰蘅闭眼,朝他们挥了挥手,“我心里有数。”

“……好吧,那师兄,你好好休息。”叶灵扯着一脸欲言又止的陈虎离开了贺兰蘅的房间。

这时候的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没有什么星星的夜晚,沉闷地如同无底的深渊。

贺兰蘅抬头,仰望着天穹。

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轻轻抿起,漾出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打开了房门,坐在了小院里的凉亭中。

手腕一翻,桌上便凭空出现了几坛未开封的酒。

贺兰蘅随手拿起一坛,撕开酒封就往嘴里灌。

烈酒入口,如同刀刃割喉。

浓郁而辛辣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他不知道这样痛饮了多久,喝了多少坛酒。

只恍惚觉得好像又看见了景阳师父的脸,他举杯敬天,朗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所以小蘅,想做的事情就去做,不要等到以后空留遗憾。”

贺兰蘅睁着迷蒙的眼,伸出手去触碰那道身影,却只能触到微凉的空气。

他口中无意识地喃喃着:“师父,师父……”

然而却没有人回答他。

贺兰蘅似乎是清醒了些,牵起了一丝讥嘲的笑。

“他们都让我忍,”贺兰蘅低声呢喃,“因为我打不过凌寒,所以我只能忍。”

“可是,可是我看见他就好像看见师父你死时候的样子,我怎么能忍得下去!”

他忽而轻声笑起来,眸光带泪,一手拂开了桌上的空酒坛,“但师父啊,你为什么……”

“为什么让我不要恨他呢?”

酒坛落地,碎裂声清脆而响亮。

旁边突然响起了一声轻呼:“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