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迟微微弯下腰，对着朱雀轻声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的，让我这辈子投个好胎，富贵荣华，灵根天赋，应有尽有。”
“这样，就不会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她的语速极慢，似乎在等着朱雀想起来一般。
慕迟每说一个字，朱雀就觉得心跳漏了一拍。等到她最后一句话说完，朱雀浑身汗毛已经乍起。
她不可置信，又歇斯底里地大喊：“不！不可能！你已经死了，死了！”
那些话，她当然有印象。
在暗楼的地下室里，她看见慕迟一次次地挣扎，一次次地绝望。
直到最后，她的眼里终于失去了光彩，在浓重的血色当中，沉默地像脏旧的布偶。
朱雀迈着亭亭的步伐，朝着她走过去，在她耳边低笑：“只能怪你的命不好，为什么躺在这里的人不是我？”
她自问自答：“因为我能修炼，是少主的左膀右臂。而你，只是个凡人。”
“下辈子投个好胎，有权有势，有灵根有天赋。这样，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
往事历历在目，可朱雀却骇然至极。
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又活了过来！
慕迟，慕迟。
居然是同一个人。
“妖怪！”朱雀有些崩溃地喊着，“你是妖怪！”
“呵。”慕迟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然后从纳戒里掏出了一颗紫色丹药，在手中握了一会儿后，递给了苏长绝。
苏长绝接过，会意地捏住朱雀的两颊，迫地她不得不张开嘴。指尖一动，将这粒丹药弹进了她的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微苦的气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咳咳咳！”朱雀猛地咳嗽起来，“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能让你感受到，当初我的痛苦而已。”慕迟垂下头，语气淡淡。
“朱雀，朱雀，”她低声念叨了几回，讥嘲地勾起唇角，“你也配这个名字吗？”
她拉了拉旁边的苏长绝，“我想休息了。”
“好。”苏长绝牵着她离开。
从头到尾，两人都不曾再看朱雀一眼。
身后的房间里，隐约传来朱雀痴狂的叫喊声，声声尖利刺耳。
苏长绝皱了皱眉，真元涌动，汇成了一个结界，将声音隔绝在外。
出了房门，看见慕迟的脚步有些虚浮，苏长绝想了想，伸手将她拦腰抱起。
慕迟很瘦，也很轻。
大概是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她抬手环住了苏长绝的脖颈。
“我……”慕迟有些不知道改怎么和苏长绝解释。
刚才朱雀又是说她已经死了，又是骂她是妖怪，不管谁听见了，都会觉得很古怪吧。
“闭着眼，什么也不用说。”苏长绝却知道她大概还不愿意告诉自己从前的事情，并不强求。
“你……”慕迟反而有些微愣，“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我说过啊，阿迟，”苏长绝低低笑了一声，“我会等到你想告诉我的那天。”
“嗯，等此间事了……”慕迟将头埋在他的肩窝，“我就把所有事情都说给你听。”
再不躲避，再不隐藏。
对你，毫无保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