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这样拙劣的幻术就能让他心魔侵体吗？江闻秋面色如常，微微敛眸，抬脚往右边楼梯走去。
过去的事已成定局，他做过的事，便不会再去后悔。
——
苏长绝长眉微挑，脸色有些冷，偏偏身旁站着的人一直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够了。”他忍不住低低喝道。
叶楚歌这才停下来，神色委屈地看着他道：“长绝公子，我刚刚差点就死了啊。”
苏长绝道：“这句话你刚才已经说了三遍了。”
看起来那归一神祗所说的试炼第一关，应该就是通过幻象，引发心魔吧。
也不知道叶楚歌脑海深处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心魔之凶猛，让他几近丧命。
还好苏长绝出手救了他。
“长绝公子，”叶楚歌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能这么淡然呢？你就一点欲念都没有？”
欲念，不过爱恨情仇，贪嗔痴怒——他当然有。
苏长绝如蝶翼的长睫略略垂下，在眼下映出一小片阴影。甚至他刚才都差一点，差一点就要沉溺在那幻象当中了。
可是虚妄终究是虚妄，苏长绝是一个活得很清醒的人。或许在某种程度来说，他同江闻秋是一样的人，不会对做过的事后悔。
“我有。”苏长绝道，“但凡我想要的，我都会努力去得到，但是我得不到的，最终都会释怀。”
“……”叶楚歌一愣，默了默，低声道：“不知道慕慕现在怎么样了。”
苏长绝眼里也浮现一抹忧色，他的阿迟看起来心里藏了很多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度过这一关。
“长绝公子看起来似乎很在乎慕慕，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叶楚歌微笑着看着他，一双眼里蜜意沉沉。
苏长绝想了想，道：“朋友。”
“原来只是朋友吗？”叶楚歌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低沉的嗓子又开腔，“那我们呢，也算朋友吗？”
光线有些昏暗，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长绝，似乎不听到一个回答决不罢休。
苏长绝有些奇怪地回望了叶楚歌一眼，越过他踩上右角的阶梯。
叶楚歌心中一叹，有些失落，却听到前方传来少年清冽的声音——
“我不会出手救我不想救之人。”
这句话有些绕，叶楚歌的脚步顿了顿，复又愉悦地跟上了苏长绝的步伐。
叶楚歌想，等从上古战场回去，他一定要在惊鸿山庄里面养一只白毛狐狸。
……
……
贺兰蘅现在心情很不好。
他觉得一定是他人生前十几年都活得太顺风顺水了，现在终于迎来了报应。
凌九儿心情也很不好。
天知道为什么她再一睁眼会和贺兰蘅一同被困在这黑暗的地方。
一踏入阵法中，两人都立刻感受到了心魔幻象的侵蚀。但是——
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贺兰蘅天生好气运，名誉，财富，样貌，天赋，他都不缺。所以他对很多事情都不上心，所谓无欲则刚，这迷雾根本幻化不出他的心魔。
因为他压根没有。
而凌九儿则是直接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碾压了迷雾——虽然是千万年前残留的神念，但那也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神祗。贺兰蘅对凌九儿的凶悍了解更深了一分。
“我和贺兰公子当真有缘。”凌九儿率先打破了沉默。
贺兰蘅轻笑出声，转过头不看她，冷声道：“只怕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