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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水来了。”小太监端着一杯清水过来,成景帝示意桃倾,“给许小姐。”

小太监颔首走过去递给桃倾。

“且慢!”琴什心里已然慌乱,面上还是镇定着,“沈大人是什么身份,你岂能用水泼他?!”

桃倾接过水来,闻言挑了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拿水泼他?琴什小姐难道这就心虚了?”

琴什面色微变,“你胡说什么?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桃倾轻笑一声,“那既然琴什小姐不知道此人是别人假装的,又怎么知道我拿这水是做什么用的?”

琴什冷哼一声,“你拿水过来除了是泼他还能是什么?”

“当然还能做别的,”桃倾扬了扬手腕,将水往嘴边凑,“比如,拿来喝啊!”

说着,她还真的喝了一口,众人诧异,就连琴什一时间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桃倾藏在杯子后的眼波一转,趁着众人没怎么反应过来,扬手就将水甩了出去,直接对准了‘沈君澜’的脸。

琴什面色大变,立马伸手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沈君澜’也是第一时间就想躲开,可惜桃倾吃手及时,而且极有准头,根本闪躲不及就被泼了个正着,水滴顺着脸颊滴落,随着浮现出来的是脸颊边隐约可见的人皮面具。

众人倒吸口气,指着他的脸议论纷纷,‘沈君澜’慌乱地低头抬手遮掩,琴什一张脸涨的通红,桃倾冷笑一声,抬手直接将‘沈君澜’脸上的面具给撕了下来,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印入眼帘。

桃倾轻笑一声,“原来这就是琴什小姐所谓的沈大人啊,我倒是不知道这满朝上下除了我的未婚夫君,何处还有一位沈大人,这位沈大人如何称呼啊?”

她淡笑着,与琴什恼羞成怒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成景帝怒声质问,指着假沈君澜问,“此人究竟是何人?竟敢假冒沈卿!”

“这,只怕就要问问琴什小姐了。”赵歆九惊讶之后很快接受,平静道。

成景帝蹙眉看向琴什,琴什面色骤然变得煞白,一脸震惊地看着身旁的人,颤抖着手指着他,“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

‘沈君澜’面色难看,“琴什小姐,您怎么能翻脸不认人?不是你找我来的吗?”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认识你了?你方才……明明就是沈大人,怎么可能弄错!”琴什一脸绝望地哭闹着,“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歆九在旁轻笑一声,“这可真是一场好戏啊,有的人费劲心思想嫁给沈大人,居然不惜找人假扮沈大人,让父皇亲口赐婚,一旦金口玉言沈大人就非收你不可,真是好手段,好计谋!”

她轻轻拍着巴掌,一副好戏已经散场余味仍然惊艳的表情,琴什死死咬着牙,“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九公主不要血口喷人!”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最是清楚,你只是低估了许小姐对沈大人的了解,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得到父皇的旨意,你这女人可真够不要脸的……”

“九儿!”太后听不下去了,沉着脸呵斥一声,赵歆九不满道,“祖母,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包庇她,这样的人已经不配做咱们皇宫里的人了,如此不知廉耻与人私通,居然还耍手段把脏水泼到沈大人身上,这件事情若是让沈大人和沈老夫人知道了,祖母要如何解释?难不成还是别人故意装成沈大人的样子来骗婚不成?!”

“九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故意这么做的不成?”琴什一脸受伤的表情。

赵歆九不屑地看她一眼,“不然呢?你对沈大人的心思众所周知,除了你,还能是谁?”

“我……”

“沈君澜呢?”琴什的话被桃倾打断,“他早就进宫来了,为何这么久没见他?”

“什么意思?沈卿何时进宫了?”成景帝疑惑道。

桃倾蹙眉,“今日我们前往白湖的时候李大人来找君澜,说是陛下召见让他即刻进宫,陛下不曾见过吗?”

成景帝眉心狠蹙,“朕今日不曾召见过沈卿,李冠英!”

旁的李公公忙道,“陛下,老奴今日不曾出过宫,没有您的旨意老奴不可能私自去请沈大人进宫啊!”

众人都有些奇怪,联系到方才的人皮面具,穆良知道,“难道是有人假扮成李公公的模样将沈大人骗进了宫?”

桃倾摇了摇头又点头,“我看那人应该也是宫里的某位公公,只是脸和李公公一模一样,所以我们都没有发现异常。”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宫里的人安排的?”赵歆九将视线从桃倾身上挪到琴什脸上,其意思不言而喻,“能收买宫里的人之人定然是宫中身份尊贵的,琴什你还能说你不知情吗?”

琴什面有倔强,“这件事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我只以为他是沈大人,所以才……总之,我没有收买过任何人,也不知道什么人皮面具,你可别冤枉我!”

赵歆九冷哼一声,“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只要找到那个被收买的太监,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成景帝在旁点头,“来人,把此胆敢假扮沈卿的人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外面的禁军统领程将军带着人跑进来,成景帝吩咐道,“严加盘查宫中所有人,务必找到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是,陛下。”程将军一挥,两名禁军上前不顾男子挣扎将他押走。

成景帝冷哼一声,“实在睡觉可笑,我们这么多人居然被一张人皮面具给糊弄,这件事真相大白之前琴什你也脱不了干系!身为太后宫中的人居然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这些日子就好好在太后宫里反省反省,待朕查清楚了再行定夺!”

“皇上……”

“母后不必多说,朕心意已决。”太后的话生生被成景帝给堵了回去,脸色不好看,忍不住转眼瞪了琴什一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从宫里出来,许国公道,“这个琴什也太过分了,三番五次想要插足,幸亏你这次机灵没让她得逞。”

桃倾眉毛扭成麻花,阴阳怪气道,“是啊,方才爷爷是怎么说来着?全凭陛下做主,差一点,你就给你孙女儿的未婚夫找了一个第三者了,你怎么不直接答应退婚算了,也省的我整日看着琴什心烦!”

许国公面子有些挂不住,板着脸道,“臭丫头,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吗?方才把情况,我要是不答应能行吗?陛下虽然不会强行让咱们退婚,但琴什有太后撑腰,出了那样的事太后就是硬塞也要把你塞进宰相府的,咱们若是执意反对势必会引太后不快,将来一定会找你麻烦,索性我就顺水推舟,做个顺水人情算了,反正她只是个妾,也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

桃倾呵呵一声,“好个顺水推舟啊,你也对你孙女儿太有信心了,琴什眼下是妾,将来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我,怎么抱我赶出府呢?爷爷你也太不把我的幸福放在眼里了!”

许国公吹胡子瞪眼,“臭丫头,再这么阴阳怪气的,仔细我这就回去答应太后把琴什接进府。”

桃倾哼了哼,“你说了可不算,又不是给你纳妾。”

“你……”

“好了爷爷,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咱们就不要再内部发生矛盾了。”桃倾笑意吟吟地抱着许国公的手臂撒娇,“今日我就直接回宰相府,不单独去许府了,您今日也老累了,回去就好好休息,什么也别想,安心等着我出嫁就是了。”

说到这个许国公就一脸不满,“你们的大婚就快到了,你还住在宰相府成何体统?也太不矜持了!”

桃倾撅嘴,“矜持是什么东西?能吃吗,能穿吗?都不能吧!那我要来又何用?”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不待在一起有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来个异地恋?呵,她又不是迂腐的故人,那什么婚前见面不吉利的说法对她来说就是狗屁!

见劝不动她许国公也不再坚持,只说着女孩子家一定要矜持要自爱,一路去到宰相府,临下车前才罢休。

下了马车,桃倾朝着他们的马车摆了摆手,然后心情愉悦地进了府。

“桃倾,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宫里没什么事吧?”新月从桃倾进宫开始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见她回来忙问道。

桃倾摇了摇头,“没设么事儿,他们那点儿小伎俩还逃不过我的法眼。”她可是来自未来的桃倾,什么世面没见过?人皮面具这东西从见到宋惜羽脸上有的时候就很快接收了,所以方才见那个假的沈君澜行为举止都有些奇怪时才有了大胆的猜测,然后用那句话讹他。

什么她最想要什么公子根本就没问过,都是她瞎编乱造的,不过看那人反应那么大,这么久的朝夕相处她若是还发现不了他是假的,那她就没资格嫁给他了。

“公子呢?”想到此,桃倾突然问。

新月啊了一声,“公子不是进宫了吗?”

桃倾摇了摇头,把宫里的情况说了一遍,道,“我怀疑那家伙早就发现那位假的李公公的问题了,所以根本就没进宫去,只是没想到琴什会有另外的准备,找人假扮他,险些就让她得逞了!”

新月听得又惊险又刺激,忍不住着急道,“那你是怎么发现他是假的的?”

桃倾怂了怂肩,“我跟他这么熟,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能认得他,更别说这一个大活人假扮的,他动动手指头我就知道他是真是假!”

新月一脸崇拜,“若是公子知道了,一定非常开心,你这般信任他了解他,那只能说明你对他很是用心,公子一定高兴。”

桃倾哼了哼,“是啊,他是该高兴,这么马马虎虎的,以为不进宫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哪知道祸从天降的道理,这不是,要不是我他早就多了个妾了!”

“所以我这不是特意回来褒奖你了吗?”沈君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闲闲地倚靠在门框上,含笑望着桃倾。

新月立马知情识趣地福神退下,桃倾哼了一声,“那你打算怎么褒奖我?”

沈君澜够了勾唇,“我给你带来了一个礼物。”

桃倾眼前一亮,“是什么礼物?”

沈君澜缓步走进屋,从袖兜里摸出一张宣纸来,“喏,看看这个算不算是礼物?”

桃倾漫不经心地看过去,立马惊讶地站起身,“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沈君澜扬眉,“你以为我方才是去哪儿了?”

桃倾蹙眉,“你去找赵熙了?”沈君澜含笑摇头,“不是我去找她,是她主动找上我的,今日宫里的事她都知道,还知道是谁手策划的,她原本是想以这个跟我做交换条件,让我相助逸王,我随口应付了两句就把这东西骗过来了。”

桃倾怀疑地看了他两眼,又仔细看了眼手上的字据,这是她当初押给赵熙的字据,签字画押的,也就是赵熙手上握着的她的把柄。

仔细核对了两遍,确认是真的了,桃倾才怀疑道,“你真的是这样骗过来的?”

沈君澜扬眉颔首,“不然呢?总不能睡觉我出卖色相换来的吧?”

桃倾瞪他一眼,“你试试!”

沈君澜往前一步,抬手抱住她的腰,“我看你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已经半个多月不曾碰过你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该憋坏了!”

桃倾红脸,“你瞎说什么呢,我伤还没好呢!”

沈君澜抱着她往后倒在榻上,“能到白湖参宴还能进宫揭穿琴什的阴谋,现在跟我说伤没好,你以为我信?”

桃倾挣扎,“我真的没好,你别乱来!”

沈君澜不听,抬手解她的腰带,“你若是拒绝,那我可就只好找别人泄泄火了,你确定要这样?”

桃倾立马不动了,甚至直接抬手抱住他的脖子,瞪眼道,“你敢!你要是敢这么做,我阉了你!”

沈君澜面上笑意加深,“自然不敢,你放心,这一辈子我都只有你,不会找别人。”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将来要是食言了我就亲手剁了你!”桃倾咬牙切齿地威胁。

“这种长远的事情咱们就以后再说,当务之急你还是得打消掉我找别人的意图,你说是吧?”沈君澜动了动腰,桃倾脸色瞬间涨红,急忙把脸埋进他颈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