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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只能匆匆掐掉,结束它短暂的燃起。

楚府,楚若凡两眼呆滞,一双无神的眼睛里全是无神的绝望。房间里到处是呛人的烟味,丢满地的烟蒂空酒瓶。一地狼狈,已几日未打扫。

胡须拉碴,衣衫不整,颓废凌乱。在那张略英气的脸上,满满都是嘲讽。

“若凡,婚礼就要举行了,你这个新郎还在这里喝酒。”暴怒的声音自头顶传开,楚南天一张老脸气愤难当。

“爸,我不会娶我不爱的人的。”

“混账东西,我养你那么大,从小到大没打过你没骂过你,你居然敢忤逆我。你说说看乔家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刑斯有点钱吗。你也看到了,那天乔老爷子生宴,你到处都处在下风,离欣根本没看你一眼,她眼里只有刑斯那个男人,乔天眼里也只有刑斯这个未来女婿。我让你结婚是不想你再痴心妄想,为那个女人颜面丢尽。”

“爸,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你觉得我会幸福吗。”楚若凡一动不动。

“我不管,今天你必须和心仪去教堂举行婚礼仪式,不结婚也行,除非你和我还有你妈从此断绝关系,从今往后我们过我们的,你过你的,各不相干。”楚南天挥袖而去。

教堂,来礼堂参加婚礼仪式的人早已等候已久,新郎久久不现身,一股焦躁的气息在亲朋之间无言而传。新娘子已在原地跺脚无数来回,那娇纵惯的脸老大不高兴的摆在那,那便是她标志性的表情。

众人纷纷猜测,虽是门当户对,以楚家绝对优势的地位和资产,楚南天要怎样的儿媳没有,怎会将样貌堂堂的儿子委屈与娇纵貌不出众的林心仪结婚。

在神思间,大家期待已久的新郎,终于迟迟现身,那无神颓废的样子,精良高贵刻意装扮的新郎装也无法掩饰。只是众人要的不过是人来就好。

“若凡,你终于来了。”林心仪高高兴兴的过来挽住他的手,一个笑脸嫣然,一个颓废无神,扎眼至极。

神父习惯性的宣读婚礼仪式致辞,新郎恍若木偶定定立在那里。

“若凡。”关键时刻,刑天慕坐不住了。

楚若凡无神的回眸看一眼爷爷,不语,眼神哀伤至极。

“爸,累就回去歇息。”楚南天及时制止了刑天慕要说的话,不动声色的使眼色叫人扶刑天慕回去。

仪式继续,刑天慕迈步离开好几步,神父已经宣读到新郎是否愿意娶新娘子为妻,所有人都在期待木偶一样的新郎开口,就好像只要他开口说愿意,这天下就太平无事了。

楚若凡嘴角尽是无尽的嘲笑,父亲,这就是爱他的父亲,长那么大都不舍得责备过他一句,却在他的婚姻上容不得他说一句话,只要他一句‘我愿意’,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听话的儿子。

他成功了,用一个父亲的身份,用断绝关系要挟,让他娶一个骄纵跋扈的女孩,父亲从小就宠到极点的世交好友的女儿。

他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爸,你的养育之恩我用婚姻还了。

“我……”话就堵在喉咙那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父亲逼视的利眼,他强忍下难受,欲再说完整那三个字。

嘴张在那里,却又再次被人打断,他讶异着一双眼望向来人。他是来看他笑话的?怎么这么多人来看他笑话,他楚若凡的笑话真多。

“楚董事,什么,令公子结婚,也不请我,刑某只好自己来了,您不会介意吧?”

刑斯高高的身子站在人群中,那便是亮点,他的到来吸引了不少观众的目光,痴醉的,不解的,崇拜的,无数的目光,即使他真的来者不善。

“刑斯,没有收到请柬,你也好意思来。”楚南天满是嘲讽。

“怎么,我来是想来送大礼的,不欢迎?”刑斯在众人注目下,悠悠走来。

刑天慕因为刑斯的到来,而止了步,看着刑斯和楚南天较劲。私心里,他不希望他们吵起来。孙子楚若凡婚礼,本已经很不幸,他不想看到更大的争吵,他最怕的就是刑斯再给若凡难堪。

两人因为争离欣,已经貌合神离,再这样下去,估计今后见面都是仇人。

“哟,大礼啊,楚某真不敢收,还是请刑总收着吧。”要不是顾忌脸面,楚南天早就客套尽失。

“这,不收可能会坏事哦。”刑斯自身上拿出一份文件,“楚董事,令公子与林氏千金结婚之前,是否应该做个dna检测呢?”

闻到楚南天突然煞白了脸,刑斯心底冷哼一声,人群也是窃窃私语,猜测万分。那林家林心仪的父亲也是闪过了一丝狐疑,将视线一直对视着自己的夫人,林夫人被看得不敢抬头。

楚夫人脸色好不到哪去,开始的时候她也懵了,只是一品味那话,她再迟钝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的丈夫居然背着他在外面有女人,而且还是有夫之妇,难怪他要坚持让若凡娶了林心仪那个刁蛮公主。

但是家丑不可外扬,她似是领悟到刑斯接下来要讲的话,赶紧站出来。

“姓刑的,我们楚家没做过什么枉法的事,我知道你恨若凡抢走了你在刑家的地位,可是今天是我们若凡大喜的日子,要闹事也请择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刑斯内心嘲讽的意味更浓,眼前的贵妇人还是那么年轻,大概是因为过着无忧的日子吧,没什么负担。可是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孩子奄奄一息被人带走,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这就是她的无忧,这就是他的生母啊,一个抛弃自己的人。

他仰视着她,一瞬间的凝聚,周身全然寒冬提前来临,楚夫人忍不住打着哆嗦。

“楚夫人是吧,你很爱你的‘儿子’?”他笑得玩味,毫无温度,“你可曾想过,是否你还少了点什么?丈夫背叛,还有什么?你自己想想吧,你这样的女人太可怜,永远只能被唾弃,永远只能被打骂,尽管外表光鲜。”

楚夫人被他意味不明的话说得心里直颤,就好像他知道她很多事情,很多很多,多到她自己都不知道。

“姓刑的,你可以侮辱所有的人,但是别侮辱我妈。”原本毫无神色的楚若凡,突然狠厉起来。

“哦,是吗?她要该得到怎样的尊重呢?你爸偷人,她也背着你爸偷人?她不止有一个儿子,而是两个,两个,懂吗?记得当年传言楚夫人第二个孩子在即将临盆的时候流产,可是有谁想到,这不过是她和楚南天对外的瞒天之际,那个孩子到后来成年了,可惜不是你楚南天的孩子。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我想楚先生应该最清楚吧,他不是最想那个孩子死的吗?楚夫人,很抱歉,这个真相今天才告诉你,不过我认为你不配知道真相,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称职的母亲。”

“死了?他是怎么死的,你怎么找到他下落的?”

楚夫人忽然抓狂的抓住刑斯的衣服,那双幽怨的眼睛转脸触过满脸震惊的楚南天身上,凄楚无措,透着无限的悲哀。

孩子,她的孩子,自出生便被楚南天拿走,然后他告诉外界孩子死了。她一直都以为孩子还活着,只是楚南天不让她见,他恨她的背叛,与别人生下的孩子。

一桩一桩的爆炸性新闻,人们还处在一种无法消化,不能完全理解的状态中,只有楚夫人和楚南天心里面懂。所有的难堪摆在面前,前所未有的狼狈难堪。

“刑斯,你到底在说什么?”

楚若凡感觉就像是一个始终被骗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父母怎么会这么阴暗,他以为父亲只是脾气暴躁点,没想到他这么狠心。

“刑斯,你不要血口喷人,小心我告你诽谤。”

楚南天心里害怕极了,他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可是在刑斯面前,他觉得他所有的阴暗都被晒到太阳底下烤晒,让人们指责唾弃。

是的,他没有证据,所以他不用怕,不用怕。

“是吗?如果我有证据呢?”刑斯扯唇,一脸的厌恶表情,“楚南天,你这辈子没有儿子是咎由自取,第一个儿子被你眼睁睁见死不救死了,得了个女儿也算你运气,跟别的有妇之夫鬼混生个女儿也就罢了,但是你可不可以矜持点,别把你那娇纵的女儿强逼别人收纳。

楚若凡他不是你儿子,如果不是你私心重,又怎么会在他不喜欢的情况下,逼他和你女儿结婚。这是dna检测报告,我想你女儿的身世已经解开了,这份鉴定是在洛风的监督下做的鉴定,我想他的信誉大家有目共睹,不会有人不相信吧,至于楚若凡,想知道你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你的养父母楚南天夫妇间接害死的,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如果你还有一点孝心和自尊,你应该能看清他们。”

刑斯优雅推开崩溃的楚夫人,毫不留恋的离开。楚夫人想要拉他问清情况,可是双手无力,身体也无力得自行瘫坐在那里,她的第一个孩子被她和丈夫的无动于衷害死了,她无心追究刑斯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知道她一直在后悔,这些年一直在后悔,当年她和楚南天的第一个孩子,是被她和丈夫的无动于衷害死的。

丈夫不喜欢那个残疾的孩子,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那个后来投河的女人带走,孩子去向不明。她的第二个孩子,是背着楚南天和别人有的孩子,但是很快被楚南天发现,为了面子,楚南天没有跟她离婚,而是在孩子出生之后,把孩子抱走,不让他们母子相见。

从孩子出生,她连孩子出生的第一面也没见,就生生分离。她罪有应得,可是楚南天比她更可恶,他们是绝配,她凄笑着。

“刑斯。”在走过刑天慕身边时,刑天慕叫住了他,他只是一笑,迈开长腿,潇洒离去,只剩下追着跑出去的楚若凡还有一教堂的宾客,剩下楚夫人和楚南天半天无法掩饰的惊讶、狼狈、崩溃。

刑天慕愣愣的捂着胸口,看向楚南天时,以前尚存的一点感情,全部都冷却,他冷冷的看着他,然后扭头离开。这一场婚宴成了闹场,震惊了所有人。

莫言,我的好兄弟。他不知道他该不该替他报仇,一个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兄弟,一个是自己亲生父亲,这两个人都跟他有血缘关系。

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替莫言报仇?他苦涩一笑。再怎么样,他再恨,那依旧是自己的父亲。这个父亲,从来没有在他出生后,在他身边扮演过任何父亲的角色。他只知道,这个父亲手上沾满的血腥太多,那是怎么也无法洗清的罪孽。

当年,不止莫言,宴会场里面横死在枪下的人,也都是楚南天一句欺骗的话,宴会场里面的人都被绑匪杀死,那时,莫言才不顾一切的拿枪进去对着里面的人扫射,莫言的枪下死了很多无辜的人,也害死了他自己。

楚南天,刑斯握紧拳头,狠狠打在车上。脸部扭曲的线条,那利眸间隐约带着痛楚的温热液体。楚若凡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面前的人那痛楚的神情,那分明夹带着温热的液体,让楚若凡看不明白这个内心深奥的男人。

他是来挖苦嘲笑自己的?为何他那么伤。他是来帮助自己的?为何自己找不到他想要帮助的理由,更多的应该是敌意吧。

“我想知道真相。”楚若凡竟然再无力气充满敌意。

这个人告诉了他一些东西不是吗,至少不让他埋在稀里糊涂中。

猛然站立在身后的人,让刑斯收回神,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表面又恢复了以往平静。

“二十几年前,有两个男孩同时在爱摩尔医院出生,这两个男婴的家庭,一个是富有的富人家庭,另一个只是出身贫寒,却因为助产护士的粗心,将两名男婴抱错。几年后,贫寒家庭的母亲带着病重残疾的儿子去就医。

那个小男孩先天双腿无法站立,几岁了还不会说话。孩子的母亲很爱他,当时孩子的母亲已身患绝症,但是她不舍得花一分钱在自己身上治病,而是留给了自己的儿子,以至于病情拖延到了癌症后期。

孩子需要输血,结果显示,孩子的血型和父母的血型明显不配,孩子的母亲意识到,几年前可能是孩子抱错了,于是去到当年的医院找当时的接生医生和助产护士,医生的回答是那天只有两个男婴出生,于是她问了那家人的地址,匆匆赶去。

谁知,那家人不仅不认她怀里的残疾孩子是他们的亲生孩子,还将她和孩子赶了出来。那名母亲只想救活自己带大了几年的孩子,只是因为那家人的冷漠,万般无奈下,那位母亲将孩子送到一户人家门前,第二天便绝望投河了,那位母亲就是你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