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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昭瑜先带下去。”彧吟冷冷招呼与他一起回来的晁勐爻。

晁勐爻对昭瑜一伸手,“宗主,请吧。”

莨夏就坐在大厅里。昭瑜不敢造次,便退了出去。

莨夏抬头看了看堂下。

彧凌从跟了她已快两年了,莨夏从来没有调查过他的底细,也没有说过一句他不好的话。

他突然跪在面前,莨夏还有些不习惯。莨夏看着彧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彧吟面无表情地看着彧凌,“你自己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没有什么事儿。”彧凌倔强的扬着头,“我本来就没有问题,是你嫉妒我。”

“我会嫉妒你一个杂种吗?”彧吟并没有发怒,反而异常的平静。

莨夏和洛水被彧吟这一句话说的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他不是失忆了吗?莫非已经想起来了?

只是此时不是问他这个的时候。先要将彧凌的事解决清楚了再说。

同时听到这句话的彧凌突然咆哮起来,“我不是杂种。”

彧吟格外冷静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并不在乎。我所在乎的是你为什么要将毒宗置于危险境地?为什么要对门主不忠?”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彧凌不知是心虚还是炸了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心里最清楚。”彧吟依旧冷眼冷语。

两个人突然开始打太极。莨夏和洛水听的奇奇怪怪,洛水平时也算是一个理性的人。被他们这么一说很烦躁,“到底怎么回事儿?不能说说清楚吗?”

彧吟闻言看了一眼洛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道,“他若不说我便说了。”

“我说!”彧凌突然叫起来。仿佛只要彧吟一说,便是他的错了。

“要说就快说。”莨夏害喜,听着乱糟糟的有些不舒服。

彧凌闻言,忙膝行几步,“门主,你千万不要信奸人挑唆。我对你一直是忠心耿耿的。绝无二心。”

莨夏垂眸望着他,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彧凌见此,低下头去蹙眉道,“我知道我的行事有时候有些鲁莽。但是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云门的事。”

彧吟不动声色看着莨夏,洛水也正好在看他,二人便交换一下眼神。

莨夏见二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抬眸扫了二人一眼,“有补充吗?”

洛水摇摇头,“我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彧吟干咳一声,目光聚焦到彧凌身上,“别表忠心了,你不说我可就说了。”

“别。”彧凌一个字结束一串马屁,看了看莨夏的脸色道,“门主,是这样的。前些时候许家庄的人上山与我和昭瑜商议,要在山头附近种点小米。我就同意了。”

彧凌飞快的看了一眼彧吟,就怕他接话,赶忙道,“我也是想着云门一直都没有收入。许佳在旁边开辟一片土地,会给我们来看守。我们赚点看守的钱。”

“没那么简单吧。”莨夏扶额看着彧凌,她的目光犀利,仿佛直达人心。

彧凌闻言一愣,忙解释,“就是这样。他们的种子播下去了,这几天长了起来。”

“你是不是说的太简单。”莨夏语气突然冷硬起来。

彧吟都吓了一跳扭头看她。

莨夏坐直了看着他,“我是云门门主。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门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们真的只是在田里种些庄稼。”彧凌突然心跳加速,他是收了许家一些银子,为许家行了方便。

莨夏揉了揉额角,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长吁一口气,“剩下的事你也别说了。收拾东西离开吧。”

彧凌已经避重就轻的说了。没想到莨夏这么快便赶人,他紧紧捏住拳头准备孤注一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指向彧吟,“门主,你可知道他是谁?”

“我自然说我了。”彧吟意味深长的一笑,仿佛他等的就是这个。

这样的错觉让彧凌觉得自己上当了。然而此时不说他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还不如孤注一掷,保不齐能博得一线生机。

彧凌激动的手都有颤抖了,“门主,你还不知道吧。他是杀害老门主的凶手!”

彧吟仿佛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哪怕莨夏抬眸看他,他也还回去,报以微微一笑。

莨夏不是信任彧吟,而时,此时他的从容让莨夏没有办法怀疑他。

说实话莨夏听到这事儿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小小的激动。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大事。不管是不是两个人的战争,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想法。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莨夏看了看彧凌,转而看了看彧吟,“你也说说你的想法。”

“老门主是他杀的。这是他亲口承认的。”彧凌仿佛奸计得逞了一般。

彧吟一勾唇看着他,“是吗?”

彧凌煞有介事道,“就是。你走之前我们喝酒是你痛哭流涕的说。自己杀了老门主的。”

洛水闻言一愣,所有的不利都在彧吟身上,而且是他亲口说的这话要怎么解?

“我是说过。”彧吟娓娓道来。

洛水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彧吟对她一笑,“我只是碰巧的时候恢复了记忆。为了揪出云门的叛徒我只能以身试险。”

“怎么说?”莨夏感兴趣。

“云门中一直有叛徒这个事想必大家都知道。可是能知道云门最大秘密的人也不过我们几个。”彧吟看着莨夏道。

莨夏一勾唇,“你说的没错。”

“我身边一直有人监视。”彧吟看看洛水,“门主也知道,我这好师傅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彧吟不满地看了看莨夏,“这样一个师傅每天盯着自己。你说我能干什么?还不就是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嘛。云门的叛徒有那么狡猾。那么云门的叛徒要怎么揪得出来呢?”

“我想了许多方法。后来还是觉得这个方法最可行。又不需要和别人打配合。”彧吟说的并不快,一直一顿都往人的心里钻,“在走之前,我便埋下来这个伏笔,假装醉酒之后说出自己杀害前门主的事。”

莨夏看了一眼愣在那里的彧凌,“你怎么知道他会配合?”

“他自然是会配合的。因为他很清楚是谁杀的前门主。”彧吟看着彧凌,“对不对啊?小弟。”

“你们还真是兄弟呀。”莨夏毫不稀奇,只是此时的彧吟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么的形事毫无章法,仿佛所做的事都有迹可寻。

彧吟好不避讳自己的身份,“对,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们的父亲是上一代毒宗的宗主。在那一次大战爆发之前我已经出生了,被母亲带到深山培养。在之后的大战中,父亲身受重伤被人所救。那个人就是彧凌的母亲,出生在苗疆的养蛊世家。”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莨夏问。

洛水插进话来,“请小姐恕罪。我们这一次去南地,不光是去看铺子的事更是去调查彧凌的身世。”

莨夏此时看起来反倒是有耐心了,“我知道,你们说说吧。”

“彧凌的母亲出生在苗疆养蛊世家。可是彧凌却天生不适合养蛊。”彧吟看了看彧凌,“难道是对毒有敏锐的感官意识。”

彧吟说的渴了喝一口茶水润喉,继续道,“可是他的母亲,执意想让他继承衣钵。便将他拴在身边教养了几年。”

“你休要血口喷人,我的母亲才不是养蛊世家。”彧凌怒不可遏,“我的母亲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你到现在还在说这种话吗?”彧吟似乎想起来难过的事,垂眸一瞬,“父亲是爆蛊而亡,你不知道吗?情蛊爆了,因为他要去找我。”

莨夏似乎明白了,彧吟和彧凌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彧凌的母亲在他们父亲身上中了情蛊,只要丈夫用情不专一,情蛊便会发生作用。

他们的父亲就是这么死的。

想到这里,莨夏不免想起了自己的同生蛊,只要她和成墨云中的任何一个人死掉,对方也会死去。

莨夏想到这里不免有些伤感。她是爱成墨云的,从始至终。

莨夏微微叹了口气,“都是个人的命。”

彧凌目呲通红的辩驳,“我母亲不是养蛊的。我父亲是自然死亡。”

“是吗?你我同流着父亲的血。”彧吟此时也有些激动,他不能忍受自己的父亲是中蛊而死。

“我与你没有关系。”彧凌不承认,“我的父亲说我是毒宗的唯一后人。”

“是吗?那拥护我到现在的毒宗门人又是怎么回事?”彧吟瞪着他,“你休要再骗我。我已经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包括你来找我。”

“不,不可能。”彧凌摇头,“我不会失手的。”

彧吟一副兄长慈心,痛心疾首道,“你不愧是苗家养蛊术的后人。即便是蛊养得不好,也要强过许多人。只是你应该专心学一门手艺。那么专心学习炼毒,要么专攻炼蛊。你贪的太多,势必成不了大才。所以你给我下的蛊。在师傅的教化中慢慢化了。”

彧吟说到后面有些恨了,“你让我变成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变成一个失去了自我的人。那时候给我灌输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让我做许多稀奇古怪的事。”

莨夏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可是全凭彧吟的一面之词,她并不能完全相信。她也不会相信彧凌从一开始就是装的。装的如此的好,骗过了自己。

彧凌闻言,眼见就要崩溃了,“不。我娘不是苗家养蛊世家的,我爹是炼毒而死。我是个孤儿。我一直都是孤儿。”

彧吟捏紧拳头,“你是哪门子孤儿?你与我长的这般相像。你试图将我变成你将你变成我。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我就是我。而你,是我的弟弟。”

“不。我不是你弟弟。我是唯一的毒宗宗主。我才是毒宗宗主!”彧凌激动得喊叫起来,“你们谁也不知道。我才是毒宗宗主,你们都被他骗了。他是个疯子他是杀人如麻的疯子。他见人就杀,他是杀人恶魔。”

莨夏蹙眉,“彧凌你别激动。我们在说的是老门主的事。你的身世我并不太想知道。”

“对对对,老门主的事。”彧凌神叨叨的说,“我跟你们讲啊。杀老门主的就是彧吟。他藏得太深了,你们都被他骗了。”

洛水半天没有说话,这下又被揪起来,“彧凌,我们已经找到你的犯罪证据了。不要再狡辩了。彧吟只是把你当弟弟才没有揭穿。你自己承认吧。”

“我要承认什么?”彧凌跪直了看着洛水,“不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是毒宗的宗主。”

“你想要那个位置可以给你。”彧吟叹了口气,“可是你既然要坐在那个位置上,就必须要事事以云门的利益为先。你现在破坏它。别人还怎么信服你呢?”

“你们都是坏人。”彧凌从地上爬起来,只着彧吟的鼻子道,“你还打我?你太目中无人了。我可是毒宗的宗主。”

“彧凌。”莨夏喊他一句,“你坐下来说。”

彧凌被莨夏这么一唤,开心的笑着在莨夏旁边坐下,“门主,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欺负我。”

“我不知道。”莨夏摇头,“可是我知道你勾结许家。你可知道,云门的子弟我是留给忠权的。你动了宗权的东西。我怎么能容你?”

“不,我没有动宗权的东西。我只是跟许家达成了协议。他在我们的地上种点儿东西。收成的时候分我们一半。”彧凌天真地道。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莨夏站起身来,“彧吟,你来告诉他。”

“彧凌,这件事你的确做错了。”彧吟见莨夏生气,自己也很紧张,生怕保不住彧凌,直白地与他道,“许家的人随时出入山林。本来我们易守难攻的的局势就会变。而且我们的防御措施也会被他们摸得一清二楚。到时候他们如果想要打倒我们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你错在让许家知道了我们的弱点。我知道你一定是无心的。但是此事一定要从长计议。”彧吟这会儿又袒护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