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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我变得铁石心肠自私自利,对王大爷的病情坐视不理甚至觉得很麻烦……我更希望能带上另一位理应比我更为关心的人——最起码是问候——一同前去探望……

然而无论是对王大爷儿子的微信还是邮件联系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即便有将近半天的时差,现在也应该能意识到了,就算生活忙碌,也不至于连通信消息看不到吧——不过看来阻隔一对十数年未再见面父子的不只是这些……

不过我又不能把这些话说给心姐听,毕竟她和张姨等人所持的观点是一样的,尊重王大爷的本人意愿,不希望打扰他的儿子——虽然照顾了父辈的心愿,却没有站在孩子的角度考虑问题,可能就是因为顾虑太多才错事了许多重逢的机会,导致如今不敢轻易接触了吧……

其实如果是站在大家的角度来看,在太多变数不能稳定并且未知可能性无法预测的情况下,这样做确实是最稳妥的,甚至已经达成了共识,受到小城能诶几乎所有人的认同,任谁也没办法轻易逾越……

尽管我也能理解他们的苦心,知道大家也是为了让经历了诸多波折后感情脆弱难以维系的父子二人能够重新找回温暖的亲情而如此努力致力于出构建无论在心情还是物质上都更加稳妥、坚实的重逢基础,多角度分析,全方位思考,然而结果就因为想得太多,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完美的方案,结果越思考纰漏就越多——就像在考试时,明明遇到一道简单的令人发指的考题,却因为不敢相信自己,害怕落入出题人的陷阱,不断寻找那不存在的隐蔽答案,反而不敢作答错失分数一样——越拖越久,越不敢行动,不得已只好拖到如今还不能下定决心……

但是我不一样,首先对于小城来说我是新来的“卑鄙的外乡人”,这里自然形成的所谓“约定俗成”的规矩管不到我,我可以便宜行事;而且无论是年纪还是思想我都比大多数人青春活跃,不趋于保守,年轻不怕失败,敢于尝试新鲜事物,胆子虽不大好在脑子活泛,所以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我都有“先斩后奏”的气魄——就像当初的小晴一样,坚定了自己所做乃是必须,即使知道会戳痛张姨张叔的伤疤,但为了能报答他们,从根本上治疗他们的痛苦,仍然直言不讳,仍然为张姨张叔指明了一条新的道路,催生了一系列旨在“失独”后重换生机的行动,尽管效果没有她想的那么明显……

连待了不久的小晴都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小城最大的帮助,枉我在这里住了大半年,接受了大家近乎在所有方面都做出的无私帮助后,居然不为所动,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的自私生活着,只知道考虑自己的事情,却从来也没有想着如何感谢报答大家……

我想着就是我来到小城的使命了!为了回报大家,我该行动了!

“要不等明天的吧……”本来还想晚上陪护的时候能让父子二人可以通过网络联系在一起的,但是既然已经不需要了,我也只能尝试拖到明天了,最起码让我先找到他儿子再说啊……

“怎么?你今天有事吗?”心姐当然不明白我的想法,拿着奶茶的纤纤玉指拢了拢松散的头发,疑惑地看着我,不解道。

“我……没什么事——这不是昨天摔伤了嘛,我想歇一歇……”我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边应付道。

“那正好,你去医院探望王叔的时候直接找大夫看看不就好了——当然我说的不是给王叔看病的医生,你可以到骨科挂个号……实在不行试试就去隔壁找兽医看看!”

“……”心姐现在越来越像另一个“恶魔”(孙姐)了——提前为老秦的婚后生活默哀……

虽然没有明确解释,但是从他给我王大爷儿子的联系方式时就理解并默认我行动的老秦开口了,劝说我道:“没事,你去吧——别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是不能再去了……”

想了一下觉得老秦说的有理,意识到自己妄图一次就成的想法实在太幼稚,我只好无奈地点头答应,起身回屋准备了。

“什么事啊?”

在我起身之前,心姐突然向我们问道。

我赶忙离席,快步走向宿舍,扔下了支支吾吾的老秦在曼妙的身姿几乎全然倾覆于身上化为“好奇宝宝”的心姐穷追不舍的逼问顾左右而言他,回望着恩爱的两人与被甜蜜包裹连为难的脸上都春风得意的老秦——本来还觉得自己不够义气愧疚不已的我现在只剩满心的嫉愤和全腹的狗粮……

再“吃”下去搞不好真要找兽医救命了……

我迅速的回屋,看了下手机的天气预报,确认比昨天要冷一些,脱下制服,换上灰色套头卫衣和比前几天出门穿的稍微厚一些的深色收脚运动裤,又从衣柜最下层掏出了一双通体黑色的秋季运动鞋,虽然上学的时候就为了不被人注意特意选择深重的冷色调,但是以前起码还有点辅色搭配,现在则是彻底的“黑恶势力”,从头到脚都是深颜色,要是把卫衣的帽子扣好,躺在柏油路面上都不一定看出来有人在——毕竟现在要自己洗衣服刷鞋,灰黑色不显脏,能少清理几遍,既节约人力又省钱……

——不就是心理阴暗加懒惰嘛,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把所有需要的东西备好,装进随身带的黑色小挎包里,最后检查了一下屋子之后,我正式出了门,向车站外走去。

本想避开外面进入“二人世界”不在乎对单身狗的我“诛心”暴击的两人,但是出门又必须要通过大厅。我只好躲得越远越好,身子几乎是贴上了长椅——就像亲密相拥的两人一样——蹭着长椅,低着头,目不斜视,凭着对道路的印象向大门走去。

好在老秦和心姐比较收敛,没有发出什么不太好(yinmi)的声音,只是抱在一起说悄悄话——应该是吧,毕竟我也不敢抬头看,怕晃瞎了眼睛……

就在我即将出门的时候,心姐喊住了我:“你干什么去?”

呆立在门前的我不敢回头,为表现内心无愧,我大声回答道:“去医院看王大爷!”

“你就这么走着去?”

“不是有自行车吗?”老秦昨天可是骑着自行车到的镇里。

“自行车不在,我放在老马修理部里。”老秦回答道。

“为什么啊?”

“车胎鼓包了,我让他给修修。”——连自行车都出毛病……这回好了,小城的交通工具彻底“沦陷”了……

“那——我,怎么……”

“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来的吗?”

“考试……”

“不是问你怎么进单位的……”

“火车把我送来的……”

“算了……你找刘哥(叔)吧,现在就剩他的公交车了——你先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能过来吗?预约一下。”

也许对外人来说是头一回听说坐个公交还要预约的,但是在我来小城早期不会骑车,心姐的桑塔纳也没启动的时候,想要离开车站去远一点的地方就要找开公交的刘叔了,而且因为人少无固定规律,并不像市内有稳定的线路和时段,不得不麻烦了许多……

从梦中惊醒,我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时针和分针之间隔着十五度,停在了五点三十分——好久没这么晚起床了。

我迷迷糊糊地爬起,关上了闹钟,叹了口气,又疲倦地躺在了床上。

好久没觉得起床是有这么的困难了,用右手捂住自己还很混乱的脑门——刚才做了个什么梦?

据说人一晚上能做许多个梦,当醒来的时候又都会忘记——似乎有些太悲伤了,不管是对人还是对梦中的一切……

不想起床,虽然这也算是常有的事——但是这是自从好多年前那一次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么难受……

昨天都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弟弟会突然想学坏?

而且后来都发生了什么?我记得被那群混混围攻……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回了家——难道是因为他?

我瞧了瞧自己的右手——除了掌心多了一条伤疤外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笃笃”

传来了敲门声,是母亲吗?

“哥,你醒了吗?”

传来了弟弟的声音。

我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打起精神。

“没醒。”我故意逗逗他,笑着说道。

郑浩一脸忍俊不禁的表情,推门而入。

“没醒说什么话?”弟弟也和我开启了玩笑。

“梦话。”我继续逗他。

我们兄弟俩对视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为这个毫无营养烂了大街的笑话疯狂的笑着。弟弟笑的弯下了腰,我也笑的躺在了床上。

“这哥俩干什么呢?不下来吃饭,笑什么呢?”正坐着早饭的母亲在楼下喊着。

“就让他们笑吧,大早上笑一笑促进血液循环——再说,笑总比哭好吧。”父亲也在楼下,帮我们说话。

“那你昨天晚上怎么哭得那么惨?”

“别瞎说,我哪哭了?”

“怎么没哭,大老爷们看个电影哭的稀里哗啦,把旁边座位的小情侣都吓到了……”

“那个电影确实感人啊,全场多少人都哭了……”

“那也没见哪个男的哭了的,哭就哭吧,还用我的衣服擦眼泪——你这个坏习惯,谈恋爱的时候就这样,一直没变……”

“郑好小浩大早上的别笑了,快下来吃饭,看把你们老娘气的,都说胡话了……”父亲终究是败给了“冰冷的现实”,无法反驳,只好试图把母亲的火力转移向我们。

又向母亲求好道:“下次带你看你爱看的恐怖片好吧。”

“算了吧,再把你吓得晚上睡不着觉,净折腾人……”

我和郑浩决定不能再听下去了,各自回屋换好了运动装,下楼跟还在打嘴仗气氛热烈的父母问好后,吃点东西准备跑步。其实以前我一直都是空腹晨练的,但是母亲不知从哪看来的文章,说什么“空腹跑步,早晚要吐”就不同意了,最少要吃片面包或者鸡蛋后才能出门……

“我们走了!”

和弟弟出门,外面等着的依旧是三人:李成、刘振宇和梅雪。

“怎么今天怎么慢?”李成问道

“啊,我起来晚了,”我解释道,“还是我弟弟把我叫醒的。”

“可以啊,郑浩,还能起得这么早。就这么坚持下去,身体绝对会越来越好的,就像我一样。”李成说着拍了拍自己壮实的身体——我似乎看到他胸口被敲得火星四溅……

“练到你这个程度出不多可以刀枪不入了吧……”

我把站在我身后,但是根本藏不住自己的郑浩推了过来,向昨天忘记引见的梅雪介绍道:

“昨天忘了跟你介绍了,这是我弟弟郑浩,一年三班的,跟你和刘振宇是一个年级。”

“你好,我叫梅雪。”短发少女冲着郑浩微笑了一下,大方的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郑好的弟弟郑浩。”郑浩像说绕口令一样的介绍了一下自己,但是没跟梅雪握手,只是点了下头。

“好了,今天已经有些晚了,赶快出发吧。”

既视感?李成说出了熟悉的台词后,我们就跑了起来。

我和李成依然跑在最前面。

“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李成问道。

因为昨天晚上临时起意,所以没去参加晚上的学生会会议,让李成代替的我,所以他比较担心的问道。

“说没什么——是骗你的……”

我把昨天发生的事,从看到郑浩和那几个不良开始,到后来郑浩回家的经历说了一遍。不过后面我继续跟踪他们到了商城溜冰场,和他们对峙后,又莫名其妙的离开之后才回家的事情没有讲——毕竟这些说出去只会给别人添麻烦,徒增烦恼,而且中间还少了一段记忆……

“你也太冲动了,居然敢自己一个人就跟上去了。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李成有些担心我气愤的说道。——其实已经被发现了……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很‘小心’的。”我亏着心地安慰道。

“不行,下次再有这种事绝对要告诉,但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李成又转念说道,“而且昨天说好了我和靳科帮你的。我已经提前和教导主任打好招呼了,如果下次他们还敢不顾校规,绝对不会姑息——对了,靳科那小子那边怎么样了?”

“……”我尴尬地沉默了一下,靳科自从昨天被我出卖了之后就一直没见到他了——一会还要向他道歉……

跑到终点,发现郑浩今天居然跟上了,几乎和我们是同时到的,我们互相告别后,回到家中。

“对了,你们俩昨天干嘛了,睡得那么早?”正吃着早饭,父亲突然问道。

“……没干嘛——就是出去玩了一会。”我见弟弟脸色僵硬,赶忙半真半假的回答道。

“才开学就出去玩?”母亲有些生气,突然变了脸色,“都是高中生了,还那么贪玩……”

“哎呀,别那么大反应”父亲为我们开脱道,“孩子嘛,暑假刚过去,心还没收回来,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你今天怎么总跟我作对,是不是又想睡沙发了?”母亲等着父亲,厉声道。

“你俩听着啊,放学没事别总出去玩,早点回家……”父亲再次出卖了我们。

我和弟弟只好无奈地点头称好……

吃完早饭,我们上楼换衣服,刚进屋,弟弟也跟了进来。

“怎么了?”我心里虽然有点数,但还是决定让弟弟说出来。

“你知道了——我昨天跟着那些人……”弟弟低着头,缓缓说道。

“对,哥哥对不起你,跟了你一路。”我诚实地说道。

“怪不得你会来的那么晚,”郑浩抬起头,愧疚的看着我,“哥,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

“没事,犯点错很正常,只要知道错了能改正就好。”我欣慰的看着弟弟,安慰着他——虽然不知道他昨天为什么那么反常,但是我还是决定先不要提了,以后再慢慢解决。

“你不生我气?”弟弟还是心中有愧,继续小心地问道

“不生气,我们是兄弟嘛!”我很开心,拍着他的肩膀。

“那,这个就麻烦你了!”弟弟突然掏出了母亲给他新买的手机,递给我,外壳明显的凹进去——怪不得一直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