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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脱口问道:“为何问这些?”

“为何?”初初歪着头,奇怪地看着他,“朱雀你今天讲话真奇怪。”顿了顿她脸上露出几抹痛几抹恨,冷冷道,“今日是各国使臣留在祁国的最后一天,傅君莫,尹子恒,真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们!”

朱雀一愣,记忆涌来,仿佛有只手捏着他的心脏搅了一圈,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初初……”萌萌忽然低低地唤了一声。

可这轻若罔闻的声音,却让初初浑身剧颤,她慢慢地回过头去,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蔚蓝眼眸,清朗俊秀的男子,喃喃地吐出颤音:“祈……然……”

萌萌仿如着了魔般,一步步向她走去,纷乱的记忆在他脑中像千军万马踏过一般。

初初双手在发抖,嘴唇在发抖,连眼神也在发抖,双膝一软,几乎跪倒在地:“我是不是在做梦?朱雀,为……为什么我好像看到了萌萌?朱雀!”

朱雀扶着她,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良久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为从前的悲苦,为如今的幸福,也为广阔充满挑战的将来。

萌萌脑中隐隐闪过刻骨铭心的一幕,仿佛在一个很熟悉的美丽庭院中,他将凝血成冰的寒血剑刺入了自己深爱的女子胸口。随之而来的痛,悔和惧让他几近崩溃疯狂,他猛地踏前几步,手一伸,将初初扯进怀中,正要牢牢抱住。

忽然,一阵剧烈的“噼啪”声在耳边响起,萌萌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手臂剧痛。可这般痛着,他竟没有松开怀中人的本能反应,手臂仿佛僵了一般,只是牢牢圈着。

初初却惨叫了一声,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全身竟被一通绿光困住。片刻后,绿光转蓝,初初头以歪,沉沉晕了过去,脸上的潮红也随之褪去。

萌萌怔在原地,心脏仿佛停止了,连气也喘不过来。之后便是无边无际的恐惧和愤怒,他收紧了怀中的人,摇晃着,用怕得沙哑的声音吼:“初初——!!”

“别动她!”身后传来兰迪斯冰冷的声音,“想要她活命就别动她!”

萌萌抱着怀里的人猛地转过身来,晴蓝的眼眸此刻早已被一片赤红充斥:“你对她做了什么?!”

兰迪斯本早已气得七窍生烟,此刻被他这么一问,反嗤的一声冷笑出来,嘲讽地恨声道:“该问问你们方才做了什么?”

胸口一滞,兰迪斯偏头又吐出一口血来,经脉总算舒畅了很多。他握起双拳,默默冥想将方才耗损太过的真元积聚起来,直到青白的脸色稍稍好转,才松开手,沉着脸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本王的府邸!竟还无知到打断法术的施行!”

在雅鲁帝国中,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直到。布有大型阵法的巫术是绝不可擅自接近和打断的,否则不只施术受术的人会有危险,便是干扰的人本身也是九死一生。

萌萌被兰迪斯一喝,倒是清醒了不少,想起那侍女说过的除咒术,心中隐约想到自己方才破门而入,可能是打断了法术。但心底冰冷的愤怒却没有因此而消去多少,他蹙眉冷冷道:“是什么法术需要男女肌肤相亲?是什么法术允许你亲吻我的妻子?!”

兰迪斯脸上一红,想起自己方才确实趁女子睡着想偷偷亲吻她,顿时气焰全消。撇开脸,虚张声势地喊道:“本……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了?!”

萌萌冷哼一声,弯腰将初初横抱在怀里,嗤笑道:“鹰王的事我确实没兴趣管,可是这个丫头,是我妻子,是只属于我的女人。若再有其他男人敢嚣想她,我会让他比死更悲惨!”

“你放肆!!”萌萌一番目中无人的话,让兰迪斯怒火中烧,他猛地伸手凝聚起光圈,一抬头,却心脏猛然一阵收缩。

前方的两个男子,一个黑衣握刀,一个蓝衫抱着昏迷的女子,一个冷漠无情,一个悠然冷笑,可是那眼中的决然,和经历过大风大浪后犹带沧桑的淡定从容,却让兰迪斯有一阵的后怕。

可是看到蓝衣男子怀里的女子,又有种同归于尽宁死不妥协的孤勇重重撞上了他胸口。兰迪斯狠狠咬了咬牙,光圈骤然扩大一倍,他口中念念有词,正要砸下。

忽听一声喝斥在门口响起:“住手!兰迪斯!”

兰迪斯回头,萌萌和朱雀也跟着回头。只见大殿外正立了个高挑瘦削的男子,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色法袍,头戴金冠,金冠下竟是一头银色的长发。

兰迪斯收回手上光圈,皱眉道:“亚瑟,你来干嘛?!”

亚瑟缓步走进屋来,因背光而看不清的面容渐渐显得清晰。令人震惊地是,那竟是个清澈俊秀,如水晶般明净的青年,一双墨绿色的凤目仿佛两颗形状独特的宝石,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几和萌萌有得一拼。

但他肌肤的白皙带着几分病态,隐隐透出几分青意,脖子上的血管更是隐约可见。他的手上握着一根一臂长的法杖,扣在法杖上的手指纤细莹润,又仿佛软绵无骨,竟是比女子的手更精致上三分。

亚瑟走进屋里却不理兰迪斯,竟走到萌萌和朱雀面前,双手垂下,深深地鞠躬:“亚瑟恳请两位本着仁义之心,救雅鲁帝国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

亚瑟此言一处,萌萌和朱雀顿时面面相觑,完全处到了状况外。

兰迪斯却是一瞬间白了脸,狂怒地吼道:“亚瑟,你身为本国第一祭司,怎么可以向这两个陌生人行礼?!你不怕辱了雅鲁神的圣明吗?”

亚瑟仍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萌萌抱紧怀里的女子,表情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人,漠然不语。朱雀自然更是面无表情,仿佛融入了空气中。

于是就在这样窒闷的静寂和兰迪斯吼声的隆隆余音中,亚瑟慢慢直起身,转向兰迪斯叹息沉声道:“兰迪斯,在你眼中,究竟是神重要,还是百姓重要?”

兰迪斯一愣,顿时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很清楚自己本身就是个叛逆的人,从小他就看不起那些笃信神明,以为日日参拜,就会得神庇佑的蠢人。在他和亚瑟心中,一直更相信自己的努力,更看重人的生命,所以两人才能成为朋友。

可是,此刻看着眼前抱着自己“未婚妻”,嘴角挂着悠然玩味笑容的女子。兰迪斯就气不打一处来:“就算两者都重要,跟你向他们低头有什么关系?!”

亚瑟伸手抚了抚法杖顶端的蓝宝石,叹息道:“兰迪斯,你知道吗?艾丽莎公主已经抵达了贝尔城与罗比军汇合,恐怕不日之内,就会向全国发动总攻击!”

兰迪斯浑身一震,惊道:“不可能!!她如何突破重重防线的?就算普通的关卡拦不住她,可是贝尔城周围有你布下的结界,颜如玉又被我封住了法力,她们如何能与罗比军汇合?!”

亚瑟脸上泛起一片不自然的潮红,低头咳了两声,才幽幽道:“兰迪斯,我们……都被骗了。在这个国家中,拥有最高巫术的,不是你,不是我,而是……安格斯的宝贝女儿艾丽莎公主。”

萌萌闻言冷冷嗤笑了一声,心中却想着: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却能隐忍自己的能力十几年,果然是个狠角色。回神只见兰迪斯已是惊怒交加,脸色也有几分苍白。

想着国家百姓,想着身为国王的哥哥卡尔,兰迪斯心乱如麻,抬头见萌萌正看着他,蓝眸幽深莫测,完全看不透在想些什么。他不由恼羞成怒道:“亚瑟你说这么多,不会想告诉我,能救雅鲁帝国的,就是眼前这两个人吧?”

亚瑟霎时站直了身体,凝神肃容道:“正是如此!”

亚瑟转身,目光扫过朱雀,最后落在萌萌身上,用清透微微带着沙哑的声音道:“两位与艾丽莎相处多日,又着了她的道,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萌萌抱着初初柔若无骨的身体,漫不经心笑道:“想不想报仇,是我们的事,不劳亚瑟王操心。”

亚瑟看了眼萌萌怀中的女子,淡淡道:“这位姑娘中了艾丽莎混合了龙善毒的离魂术,本活不过一个月。如今兰迪斯替她施的除咒术被两位打断,魂离之速加剧,只怕活不过十天。”

萌萌与朱雀顿时脸色剧变,萌萌探手捕捉初初脉搏,却只觉虚弱,心肺处有一道异流在窜行,已内力探入却被拒之在外。他不敢强行突破,只怕伤及初初五脏,只得收回手,沉声道:“你能救她?”

亚瑟又咳了两声,摇头道:“我为从三日前开始为追寻雅鲁帝国的过去未来损耗了九成的真元,三个月内都无法再动用巫术。我,不成的。但有一个人可以。”

萌萌双手一收,脱口问道:“谁?!”话一出口,他心中顿时恍然,将目光投向兰迪斯。

亚瑟也将目光投向兰迪斯,点头道:“就是他。”

萌萌和兰迪斯两人面色都不怎么好看,冷着脸对望,目光胶着在空中,仿佛还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火花爆裂声。

“兰迪斯。”亚瑟忽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视,眼眸扫过萌萌怀中的昏睡的女子,又落在兰迪斯身上,温柔清澈的墨绿色中带了几分怜悯几分无奈和几分逼迫,“我知道那女子看到了你胸前的塔七里斯花,你也确实有心娶她为正妻。可是,你莫忘了,身为神族与皇族的唯一传承者,必须以守护王国和百姓为终生使命。任何誓约若与你的使命相违背,你便可以也必须不顾一切地……破除它!”

初初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房中明晃晃的烛火映在床前人的脸上。皮肤好似那薄得透明的白瓷,眉目清俊若月华,恍如九天神子安睡在尘世间。

初初觉得自己在做梦,她支起身茫茫然伸出手抚上男子的脸,眼眶慢慢热起来。冰凉的指尖抚过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唇,恍惚间想起山洞中那个临别的吻,他柔软而清凉的唇瓣,再见他已如隔世,隔了千百个世纪。

初初忍不住身子倾前,轻轻覆上他的唇,感受着这样的真实,眼泪慢慢落下来。她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萌萌了;当邺城中擦肩而过后,她真的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与这扎根在她心底的人重逢了……

萌萌的唇清凉而温软,带着熟悉的幽谷清香。初初只是轻碰了他的唇,正要离开好好看他。忽然背上猛地一股推力,她还来不及反应,已被什么重重压回萌萌身上,随即炽热的唇便压了上来。

萌萌其实一直都没有睡过去,他就那样静静地感受初初的注视,初初的触抚,然后是柔软清香的吻。那吻小心翼翼又带着渴盼,一如他的心情,如他忐忑不安想要拥她入怀的心情。那吻只轻轻的一下碰触,就让萌萌浑身如火般燃烧起来。

他无法抑制自己的喜悦,更不容许她逃脱。所以,当初初想要离开的时候,他想也不想,便迫不及待地将她按回了怀里。初初只是轻轻的碰触,他便是炽热的□;初初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浅吻,他就抵开她的唇齿,卷住她的舌,翻天覆地般纠缠。

两人直到气喘吁吁才分开来。一时间,只是静静拥着,谁也不想说话。

直到两颊的嫣红褪去,初初才低声问:“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

萌萌想起兰迪斯,想起他口中的未婚妻,又想起亚瑟说初初看过他胸前的塔七里斯花,心头非常不爽。又不愿发火,只得道:“这些一时解释不清楚,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初初莫名其妙地点点头,挣扎着想从他怀里爬起来。萌萌手一使劲,她就又跌了回去。初初郁闷了,皱着眉道:“萌萌,万一有人进来……”

她现在就像小孩子一样行躺在萌萌腿上,脸贴着他肩膀,要是有人进来看见,还不被笑死了。

萌萌低哼了一声,脸色不善,心中暗道:最好他能进来看到。越想心里越不痛快,想想自己明日就要赶去坎贝城,替毫不相干的雅鲁帝国守城,而兰迪斯却要日夜与初初在一起,还免不了肌肤相亲,越想就越加不爽。

他冷着脸道:“你给我离那兰迪斯远一点。”

初初愣了一下,觉得兰迪斯这名字有些耳熟,脑中的记忆混乱交错了一下,头微微发胀,然后她想起了兰迪斯是谁,跳跃的记忆让她很不好受,又有些惶恐,于是索性决定暂时不去想它。

初初轻按着太阳穴皱眉道:“我知道了,他天天对我大呼小叫,一副看见我就厌恶得要死的样子,我又不犯贱,干嘛没事接近他去找骂?!”

萌萌一怔,难以置信地道:“你说他厌恶你?初初,你不知道他……”

“不知道他什么?”初初抬起头看着他。

萌萌忽然笑了起来,一脸莫名其妙的开心,跟个孩子似的。初初被弄得一头雾水,末了还被某人堵住唇,又深深地吻了一通。

天快朦朦亮的时候,萌萌的好心情又被离别的愁绪替代,他望着窗外,真恨不得太阳永远不要升起来。但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只得安慰自己,这是为了以后的幸福。

初初在萌萌熟悉的怀抱里躺得太舒服了,没一会就开始昏昏欲睡。却在迷糊前忽然听萌萌幽幽叹息了一声道:“初初,我和步马上要走了。”

初初猛地惊醒过来,脱口道:“走?去哪?我跟你们一起去。”说完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以前她不是心心念念只想回家的嘛,那意念强得她宁可避开萌萌。可是如今,她为何如此怕和萌萌分开?总觉得,只要能不离开他,哪怕尊严、道德、甚至亲情她都可以抛弃。

是因为长久分离后的重逢吗?还是因为失而复得的狂喜,让她失去了一切理智和抵抗力?

萌萌抚着她的脸,柔声道:“你不能跟我们走,十日内我就会回来。”

初初急道:“为什么我不能跟你们走?!”

萌萌皱了皱眉,沉思后又展开,笑道:“初初,我说了你别怕。你现在得了一种病,只有……只有兰迪斯才能救你,所以你必须留在这里……”

初初一下子呆住了,她脑中闪过一些话,一些画面,沉声道:“是离魂术对吗?我体内的离魂术还没解开是吗?”那个会让她活不过一个月的离魂术,那个让她失去记忆的离魂术,可奇怪的是,她的脑中明明多了些记忆啊!但又不全,莫不是只解了一半?

初初正心念电转着,萌萌忽然一把抱紧了她,柔声道:“别怕!你不会有事的,缺失的记忆也会再回来。初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初初轻轻笑了起来,搂住他道:“恩,我一向福大命大,两次掉下悬崖都死不了,这回自然也不会有事。我,等你们回来。”

混乱的记忆中,有一幕幕的从前。萌萌心中微痛,抱着她的手更紧了。其实对他而言,有没有恢复并不重要,仅仅是那些凌乱的记忆,他已能基本推断出所有事的前因后果。可是这一刻,他忽然很想找回所有的记忆,不遗落哪怕一丝半点。

只因为与怀中这个女子的每一刻回忆,无论是喜是悲,对他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窗外,旭日缓缓升起。

除咒术被中断施行后,至少要等七天才能施第二次。所以这几天,兰迪斯都尽量避着初初。初初只道是他讨厌看见自己,也没多想什么。在王府中的日子,什么都有人伺候,活得倒也挺乐和。

直到第四天下午,兰迪斯忽然重重推开门,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脸怒气。

初初那时正喝着滚烫的燕麦粥,被吓得手一抖,还没吹凉的粥一下便倒进了嘴里,烫得她直吐舌头,愤愤道:“你干嘛啊?!门也不敲就闯进来!”

抬头却见兰迪斯呆呆地站在原地傻看着她,似是对她的质问充耳不闻。

初初收回舌头,鼓起腮帮问道:“怎么了?这么心急火燎的?”

兰迪斯撇过头,脸微红,生硬地道:“坎贝城有消息传来。”

初初蹭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跳到他面前,急问:“什么消息?”

兰迪斯回头瞥了她一眼,又将视线移开,冷着脸:“坎贝城破了。国王军退居威尔城,罗比军气势汹猛。”

初初沉默了一下,微皱起眉,又问:“伤亡呢?伤亡如何?”

兰迪斯脸上浮起明显的愤怒,低吼道:“没有任何伤亡,新的主帅不战而降,灰溜溜地把城池让给了对方。早知道,我早该知道,不能相信他们……”

兰迪斯看着初初的眼中有着明显的责备和怒意,初初却恍若未见,嘻嘻一笑,坐回位置上,继续喝燕麦粥。

兰迪斯又惊又愕:“你不担心他们?”

初初笑道:“放心吧,萌萌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他既答应了帮你们,你只需放一百个心,全权信任他就是了。”

兰迪斯一怔,脸色慢慢变得难看:“你就如此信他?”

初初点点头,心道:我不信他,我信谁?

兰迪斯握紧了双拳,声音微微发颤:“若是我呢?若守城的是我,你可信我?”

初初乍听有些为难,嗫嚅道:“我跟你又不是很熟,你问我信不信……”

“不必说了。”兰迪斯冷冷打断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初初看着他匆匆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只觉莫名其妙。她用舌尖泯了泯嘴唇,继续吃燕麦粥,心中却想着:不知萌萌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