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疆啊……
无阑沉默地望着眼前的镜花水月，身躯一动不动，凝立许久。
她也没有再回到那个宴会上去，直接点足离开了慕容家。
第二天，无殇城便送来了最新的情报，言明昨晚杜疆出现在了慕容家的宴会上。
无阑点了点来送信的遇雪的小脑袋瓜子。
“遇雪，你还记得阿疆吗？”
遇雪还是幼鸟的时候，阿疆同意把它留下以后，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喂它了。
但飞禽又怎会懂她在说什么，扑棱着翅膀又飞到了院子里的大树上。
无阑写了封信给公子，请求放弃诛杀杜疆。
她不会杀阿疆的。
就算如今他们已经站在了对立面。
但昔年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小少年，一直印刻在了她的心里。
当然，只是她不会朝阿疆下手，如果公子派别人去杀阿疆，她想……她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阿疆既已决心与无殇城反目，她也没有一直保护他的道理。
无阑在东乌等着公子回音的时候，却有一份请帖送到了她住的地方。
是杜疆，他邀请她去他的府上做客。
无阑垂眸看着字体漂亮行云流水一般的请帖，想到那日坐在轮椅上苍白消瘦的少年，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无论是是普通的会客宴，还是有性命之忧的鸿门宴，既是阿疆邀请她，她便去这唯一一次罢了。
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总该有个了断。
*
到了那一天，无阑照样一身白衣，素纱掩面便去了杜疆的府宅。
宅内陈设风流雅致，和少年那一身清俊风流孱弱的气息风格相近。
杜疆就在他的花园内摆了宴席，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宴会。
仆人引着她落座，杜疆抬眸对推着他而来的稳重青年微笑道：“你下去吧，我和无阑大人好好聊聊。”
这青年显然和杜疆关系不错，闻言微微蹙眉，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又抬眸冷冷地看了眼无阑，在杜疆的催促下，还是离开了，只是离开前不忘说了一句，“你小心点！”
杜疆笑着道：“自然。”
待他走后，花园中就只剩下了无阑和杜疆两人。
无阑抿唇淡淡开口：“杜公子，既然这是在你府上，我觉得更应该小心的是我。”
杜疆闻言微微一笑，孱弱少年俊逸雅致，“无阑大人说笑了，不过是觉得和大人你颇为投机，聊起来很愉快。”
无阑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哦？是吗？”
杜疆含笑点头，“正是！”
然后伸手拿起。酒壶慢条斯理地给无阑斟酒，“无阑大人可尝尝，这是东乌最有名的香乌酒。”
“刚来东乌的时候，我便已经喝过了。”无阑脸上没什么表情。
杜疆浅笑摇头，“无阑大人喝喝看，我这里的香乌酒和普通的可大不一样。”
无阑从善如流，微微从下掀起面纱，露出一点殷红朱唇，轻轻地抿了一口。
的确不一样。
没想到还有人下毒下得这么堂而皇之的。
无阑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杜疆一眼，淡淡道：“的确不一般，我喝着，觉得比普通的香乌酒入口更加香醇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