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将目光停滞在自己的腿上，杜疆心中涌起一丝强烈的厌恶与杀意，他微微勾起颜色苍白的嘴唇，漆黑的瞳眸泛起笑意。
“据我所知，无殇城和杜家一直未有合作，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合作？”无阑微微挑眉，非常怀疑他说这话的动机。
无殇城和杜家根本没有生意上的明面往来，已是心照不宣互相把对方忽略。
杜疆怎么会想要和无殇城合作？
“是的。”少年微微一笑，坐在轮椅上，浑身气质沉静安谧，瞳眸漆黑深邃，似泛着波光。
“无殇城向来不与杜家往来，我做不了这个主。”无阑淡淡道。
“无阑大人说笑了，你是无殇城的左使大人，据说颇得公子青睐，怎会做不了主？”杜疆慢条斯理地道，白皙的肤色苍白到透明。
无阑静静地注视着他，忽然道：“说起来，杜疆公子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哦？不知是何人？”杜疆微微挑眉，漫不经心地问道。
“说来也巧，他的名字和你很像，他叫闻疆。”无阑一字一句慢慢道，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杜疆。
杜疆惊讶地挑了挑眉，神色间毫无异状，“哦？那还真是缘分，不知我可有这个荣幸见一见大人的这位故人？”
无阑紧紧地盯着他，“嗯，不仅是名字，容貌也很相似。”
杜疆谈笑自若，唇边浮现淡淡笑意，漆黑的瞳眸泛起点点幽光，“如此这般，我到真想见见这位闻疆公子了。”
“你见不到他了，”无阑目中划过一丝清晰的失望，她转身仰头望着夜空中的缺月，眸光比那月华还要清冷悠远，“他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
杜疆放在轮椅上的手骤然握紧，他轻抬乌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眼前女子纤细的背影，眸中似翻滚着黑色的波浪。
声音却平静如水，恰到好处地带了一点遗憾意味，“那还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着，若真如大人所说，我们这般相似，拜个把子也不错。”
无阑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叹，“夜深了，公子还是回宴上去吧，和杜家的合作，是不可能的。”
“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杜疆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转着轮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无阑孑然一人站在清冷的河水旁，忽然垂下眸子看着那水中的月亮。
“阿疆，是你吧……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那个死皮赖脸活泼可爱好斗好动的阿疆，那个生怕她被别人夺走纵然自己武功再菜也要保护她的阿疆，那个要认她做老大做姐姐的阿疆……
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可是她不敢问，也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究竟是怎么从那个宛如绝境的深坑中出来的……还有他瘫痪的双腿……愈渐苍白消瘦的容颜……
除了样貌，完完全全没有以前阿疆的一点影子了。
他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而且，他现在的名字还躺在她必杀人物的清单列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