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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千然听到他的话,顿时便懵了,什么物理大赛,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难道温芩在高中时几次莫名离家就是为了参加这个比赛?

那时她还讽刺过她,小小年纪就夜不归宿,不知道私下里玩得有多花。

而她印象中,温芩只是朝她浅浅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她说了什么龌龊又难以入耳的话。

面前站着的尹泰这三年来不是第一次来找她,可他每一次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用意义不明的眼神看着她。

她哪里知道这个奇怪的男人要对她做什么,每次都没有好好地等他说出口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啊……记得,当然记得啊。”孙千然的视线心虚地躲闪着,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想快点随便敷衍过去。

尹泰心中早有预料,此时看到她的反应愈发确定了方才所想,他没有就这样放过她,继续追问道:“那你还记得当时我是在哪道题目上胜过你,最终获得金奖的吗?”

孙千然放在桌子底下的双手互相扣动着,尖锐的指甲在指腹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疼痛让她几乎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她仰着头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微微扬起的嘴角看似自然而柔和,但仔细观察,可以察觉到她的嘴唇正轻轻颤抖着,透露出一丝紧绷的感觉:“都这么多年了,哪里还能记得。”

“是吗?”尹泰眼底薄薄的悲凉缓缓地浮现出来,话语中都翻腾着让人窒息的苦楚和荒谬,“但是那一届比赛是你获得了金奖,你不会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吧。”

“我记得你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怎么一到了大学,竟消失不见了?”

“还有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谁?为什么她最近才出现,之前都在哪里?”

孙千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连艳丽的眼妆和唇妆都没有遮掩住她的惊愕和慌乱失措。

尹泰的话让轻声交谈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皆转过头来,目光齐齐地落在孙千然的身上,打量着、探究着。

她没有去看那些人是什么表情,但她仿佛已经听到了他们是如何议论和猜测的。

一句句似真非真的“她是假货”好像就萦绕在她的耳边,攻击着她仅剩的理智。

每一句臆想中的话语都像是重重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使她逐渐失去了平衡。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她已经解决了唯一的威胁,怎么还会有人能够猜到她是假的?

尹泰的询问根本就是有目的的,他要在全班人的面前揭穿她的真面目,让她难堪,让她无法再继续待在这里。

孙千然的瞳孔失去了焦点,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心跳加速,仿佛马上要脱离胸腔一般。

她的思维变得混乱起来,无法辨认现实和幻想,头脑中掺杂着各种不同的声音和情绪,像一团乱麻,让她近乎崩溃。

这时,教室前门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正是这节课的上课老师,他走到讲台上,瞥见了那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带着丝笑意问道:“尹泰怎么来这里了?魏教授今天的课结束了?”

尹泰没有转身,依旧紧紧地盯着面容狰狞可怖的女人。

他只觉得这三年的为情所困简直是可笑之极,原来他注视着的、失望着的是一个赝品。

为什么他没有早点明白过来呢?

孙千然的额头上不停地冒出冷汗,汗珠从她的额头滑落下来,湿透了她精心打造的妆容。

眼睛周围的眼影和眼线也开始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暗淡而花乱的痕迹。

比起她想象中的攻击和责难,此刻的她更像是一只自泥泞污秽之地而生的恶鬼。

她快速扫了一眼熟悉的老师和同学,没有人为她说话,也没有人真的在意她的无助。

她孤立无援。

孙千然抓起桌上放着的手机,用尽全身力气支撑起发软的双腿,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教室。

尹泰垂头随意翻了翻她留下的课本,每一本都崭新得像是刚刚发下去似的,没有任何的文字和记录。

和那个把讲义的每个角落都塞满演算的温芩太不一样了。

“尹泰,你刚刚说的那几句话什么意思啊?怎么温芩听完突然就跑了?”

尹泰没有做出解释,转身和上课老师礼貌道别后,便离开了教室。

元景握着温芩的手,将她塞进了汽车后座里,沉着声音道了一句:“开车。”

车辆平稳地驶离了申州大学的校门,而车内残余的阴郁和压抑却久久不散。

温芩瞧着他没有像以往那样见到她就迫不及待地贴上来,就知道这人定然是又吃醋了。

她抬手按了一下按钮,车辆中间的隔板缓缓升起,使得后座成为了一个只有两人的私密空间。

元景依旧不为所动地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因为她的举动而改变神色。

温芩见状,索性翻看起手中的讲义,自顾自地回忆着方才课堂上所讲的知识点和案例。

两人就这么谁也不管谁地静默了五六分钟,元景终于忍耐不下去了,伸手勾着她的腰肢便将她双腿分开抱坐在了腿上。

温芩手中的讲义四散在座椅和地垫上,随着车辆的震动而微微颤动,也无声地见证着紧贴在一起的那两人的对峙。

“温小姐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元景按揉着她纤细的腰身,即便每天盯着她吃下营养餐,她的身上也没有明显地圆润起来。

“说什么?”温芩双手搭在他的肩头,似是亲昵,也似推拒。

“关于过来上课的第一天就给自己招惹了一朵桃花,温小姐没有要说的吗?”元景的一只手移动到了她的腰部和大腿的连接处,在那里的软肉上轻轻地捏了捏。

力道中带着一丝不满和催促。

“那关于我在表明你的身份之后,你还无理取闹地吃飞醋,元先生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