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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盼山止住话头,嘴角含着笑,轻抿一口杯中的酒液。

经过这几十分钟的沟通和交流,他已经确定面前的这个小温才是他先前想要纳入实验室的温芩。

不论是她严密的逻辑思维,对期刊文章、学术论文和相关书籍的了解程度,亦或是理解不同观点的合理性,多角度思考问题,都能让他分外满意,恨不得现在就让她领头一个新项目。

只是……

“小温,你和那个同学之间发生了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他不相信这个孩子会放弃自己的前途,主动将学籍交给一个连基础理论都看不懂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不可抗的因素,才导致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魏教授,不用帮忙,谢谢您的好意。”温芩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他,并没有解释自己接下去打算干什么。

魏盼山瞧着她自信、明亮而镇定的眸子,似乎蕴含着一股无所畏惧的力量,仿佛一切困难都无法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这个事件只是她人生路上的小小插曲,连垫脚石都算不上,这些年她没有止步不前,而是一直在充实着自己。

即便不进入申州大学,以她现在的能力,世界顶级的企业都会向她抛出橄榄枝。

魏盼山的小臂搭在桌沿上,心中既欣喜又遗憾:“好,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要是有需要帮忙的,不用客气,尽管开口。”

“不过,元总是你的未婚夫,想来你的事情他应该比我上心多了。”

“你们两个真是强强结合啊,我都不敢想以后元氏会更上几层楼。”

“元总,有机会再合作,你可不要舍不得放人啊。”他端起酒杯悬在半空中,半开玩笑地说道。

元景举起酒杯与之轻碰,脸上浅浅的微笑几乎难以察觉:“这要看她自己的意愿,魏教授到时候可要找对人啊。”

饭后,元景让自己的司机送魏盼山回住处,临分别时,魏盼山还是依依不舍地看着温芩,他已经完全将她当成了自己的爱徒。

“小温要是有时间,可以来学校里旁听我的课,我上研究生的课比较多,位置还有空缺,待会我就把课表发你一份,当然你要是想去我的实验室参观也可以,非常欢迎。”

温芩笑着点点头,没有拒绝他的好心。

在场的三个人都是人精,有些事情不用宣之于口都能够心知肚明。

魏盼山想要为她正名。

温芩望着魏盼山离开的背影,将被晚风吹凉的手塞入了元景温热的掌心,与他一起往另一辆车走去。

“看来元先生说得不错,走后门在魏教授这行不通,他都没有和你说上几句话。”

她带着浓浓笑意的低语随着微风拂过元景的耳边,让他不由地侧头看向她。

昏黄的路灯投下模糊的光影,将她的脸庞映照得温柔而白皙,长发轻舞飘扬着,如丝绸般柔软,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裙角轻轻摆动,时不时地擦过他的小腿,微弱的触碰感一次次地积蓄着柔软的力量,似乎想要在到达顶峰时,将他彻底捕获。

元景抬手用食指勾起她脸侧的发丝,轻柔地捋到耳后,而后稍稍俯身在她的额角落下轻盈一吻:“你就是自己的后门。”

孙千然被谢修竹送回了家,本来说好的一起吃晚餐,也因他的低气压而不了了之了。

她不曾看过他这副模样,自认识他以来,谢修竹的脸上从来都是挂着笑容的,温文尔雅、举止从容。

孙千然本想问问那只晚宴包什么时候能去贝尔弗取,此刻也有些不太敢开口了。

她乖乖地从车上下来,关上车门后想像往常那样转身对谢修竹道别,然而他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快速地开走了,将她独自一人傻愣愣地留在路边。

孙千然咬紧牙关,握着拳头,愤愤地往家中走去。

她们母女俩租的地方是在市中心的一处周边设施完备的小区里,而生活条件优渥的代价就是这里的租金昂贵,每个月都要花费关若南绝大部分工资。

但好在前段时间,关若南交到了一个新男朋友,是个私企的高管,虽然长相差强人意,但胜在出手大方,能让她在生活的重担下得以喘口气。

“妈,我回来了。”孙千然一到家就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阴沉着张脸重重地瘫倒在沙发上。

关若南从厨房里出来,见到她这副坐没坐相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赶紧起来,真是不像样子,今天晚上不是说要和谢修竹吃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把孙千然从沙发上扯了起来,勒令她规规矩矩地坐好,嘴上还在念叨着自己的那套吸引男人关注的心得。

“温芩从桑顿镇出来了。”孙千然被吵得脑袋胀痛,不耐烦地冷声说道。

她只是想在家里能够舒舒服服地做自己,为什么她的母亲连她的坐姿都要严格管教。

还有那些狗屁不通的套路办法,都是些过时的东西,在现在的社会上根本就行不通,可她还是一遍一遍地在她面前磨着嘴皮子。

真是烦透了。

温芩的那些威胁的话语,这些天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桓,每每见到关若南,她都会想到两人的这层关系是揭穿她,夺走她生活的利器。

要是真的被人发现她冒名顶替,她就彻底完了。

如果……如果她的母亲能够自动消失,那该有多好……

“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关若南的嗓音顿时大了许多,她的眉宇间带着深深的错愕,显然不相信温芩能够离开桑顿镇。

且不说现在各个场所、交通工具都需要识别身份证明,那个破镇地处偏远,她根本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双脚走出来。

距离那个晚上已经过去整整三年了,没道理她现在想到要报仇,来到这里为难她们母女俩。

孙千然摘下肩膀上挂的小包,一把扔到面前的茶几上:“前些天谢修竹带我去贝尔弗买包的时候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