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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牢房,看着外面暖融融的阳光,玉忘苏才苏了口气。

天气太过寒冷,看着暖融融的阳光却无法带来多少温暖,不过这样明媚的感觉还是让人喜欢的。

“我真是不明白人心,原来真的会有无缘无故的恨吧!”玉忘苏伸出手,让阳光落在掌心里。

若是她得罪过,伤害过的人,一心要害她,她还能理解。可是楚雯华,她扪心自问,从未有对不住楚雯华的地方。

虽然她们不是朋友,却也曾有过几分亲近。

“别多想了,有些人不是你对她好,她就会对你好的。”沐诀拉着玉忘苏上了马车。

“这个道理我懂,可依然还是会觉得心寒。”玉忘苏苦笑着。

行到半路的时候,玉忘苏掀开帘子看着外面。却猛然看到晟雅布庄那里正有人摘着牌匾。

她急忙让车把式停车,和沐诀下了车。

“这布庄是不开了吗?”玉忘苏问道。不仅仅是牌匾要被摘了,就是铺子里面似乎也空落落的没多少布匹了。

“这里不家不开布庄了,他们东家把店卖了。”一个伙计说道。

“不开了?我看这布庄的生意一直都很好啊!怎么好端端就不开了?”玉忘苏有些疑惑。晟雅布庄的生意始终都很不错。

忽然说不开就不开了,难道是和窦振修失忆之事有关?

“说是东家病了,他娘子急着把京城所有的铺子都处理了,带着东家去养病了。”

“卖了多少日子了?”

“就是前几日的事,因为着急出手,铺子卖的都很便宜,里面的的东西也都便宜卖给我们东家了。”伙计笑笑,“你们是认识以前的东家吧?”

“是啊!”玉忘苏叹息一声。既然只是几日前的事,想来是安意在窦振修回来后才做的决定。

当初在丰城遇到范昭和窦振修,若是他们赶路快的话,的确是要早几日回到京城。

不过安意竟然会这样快离开京城,还真让她有些惊讶了。窦振修开的几个铺子在京城的声音很好,说卖就卖,怕不仅仅是窦振修需要养病的缘故。

不过若是窦振修夫妻能远远的走了,远离范家,也算是件好事。

如今窦振修失忆了,人生可以重新来过。希望安意和窦振修也可以有个新的开始。

“没想到他们走的这样急,眼看就要过年了呢!”玉忘苏回到马车上后,依然有些闷闷的。

“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随他们去吧!你就别多想了。”沐诀握紧了她的手,“既然你说窦振修的伤已经好了,那也算是好事。”

“也是。”玉忘苏笑了笑。对于窦振修,倒也不是不舍,只是忽然有几许惆怅罢了。

他们之间,实在没什么好不舍的。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若是窦振修能珍惜自己的日子,珍惜安意,倒也很好。她看得出来,安意是个好女子。

虽说安意喜欢的是以前的窦振修,不过长久的相处,也未必不会喜欢上陈宇的灵魂。他若真心相待,安意想必也不会辜负。

沐诀和玉忘苏才回到府里,紫茉便急匆匆的迎了出来,一脸焦急的模样。

“看你这样子,莫非是府里出什么事了?”玉忘苏望着紫茉。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在院子里埋了不干净的东西。”紫茉皱着眉低咒一声。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玉忘苏皱着眉。

“夫人和侯爷回去看了就知道了。”紫茉没有明说。玉忘苏也就没再说什么,先回了春晖堂。

进了屋里,紫茉小心的关上了门,把一个包袱放在了桌上。看着紫茉这般小心的样子,玉忘苏的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紫茉打开包袱,里面却是几个用布缝制的娃娃,上面还扎着长长的针。

玉忘苏皱眉,她忽然想到电视剧里的一些情节。巫蛊案,自来巫蛊是咒不死人的,而被牵扯进巫蛊案的人却死伤无数,历史上也是血迹斑斑。

汉武帝时江充等人以巫蛊诬陷卫子夫皇后和戾太子刘据,那场巫蛊案的结果是刘据和儿子都在汉武帝的追杀下自尽了,失去了儿孙的卫子夫也自杀。

甚至牵连还远远没有结束,卫子夫的女儿也死于那场巫蛊案。

而汉武帝早年,原配陈阿娇也因为巫蛊之事被废。

再到清朝年间,康熙帝意图二立太子胤礽,三阿哥胤祉告发大阿哥胤褆以巫蛊诅咒胤礽,使得胤礽癫狂,才做出有失身份之事。

胤礽成功洗白,再次被立为太子。而大阿哥胤褆却成了二立太子的牺牲品,就此被幽禁府中。

真真假假,自古以来巫蛊案都不过是当权者玩弄的权数,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却要血流成河,至亲殒命。

若是在现代,这样的东西没有谁会真正当回事。要是诅咒能咒死人,那世上还能有几个活人?

可是在这样的时代,却不得不引起重视。她不怕有人借此诅咒她,却害怕有人栽赃嫁祸在她的身上。

沐诀拿了娃娃仔细的看着,“这上面的生辰八字是皇上的,看来动手的人还真是居心险恶。”说着便皱了眉。

府里一向小心,怎么会让人有机会在府里动这样的手脚?

玉忘苏脸色一变,若是等着时机成熟,这东西再被挖出来,怕是安国侯都难逃此劫。不管凤天冥信不信这种东西,可这却是个处置安国侯府的好机会。

此人还真是歹毒至极。

“这是从哪里找出来的?”玉忘苏望着紫茉。

“后花园,不是年底了嘛,府中四处都要收拾一下,花园那边也不例外。还是有人在收拾枯枝的时候发现土好像动过,这才仔细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就发现这东西了,奴婢曾听一个老人家说过,这样的东西有时候并非一个,可能是几个按着特殊的方位摆的。这才让人仔细的一搜,可不是不止一个。”紫茉脸色有些阴沉。

让人在花园中藏这样的东西,府里的人怕是太松散了些。

看着那土的样子,应该是才动过没几日。

“知道的人很多?”沐诀皱着眉望着紫茉。府里的人未必人人都是嘴严实的人,人多嘴杂,可别随意传出去的好。

知道的是旁人要陷害府里,若是闹开了,怕是传到外面就成了府里要诅咒人了。

“并不多,发现了一个后,奴婢便让人都先散了,只留了两个嘴巴严实的帮着找。奴婢都嘱咐过了,若是他们敢传开,必然是要责罚他们的。”

“你做的很好,这样的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玉忘苏叹息一声。

沐诀已经检查完了几个娃娃,上面的生辰八字都不同。有皇上的,还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再然后还有楚雯华的,最后一个则是凤绝尘的。

“这样的东西留不得,烧了吧!”沐诀示意紫茉处理。紫茉便挪了火盆来,把娃娃都给烧了。

这样的东西提前发现倒是容易出来,一把火烧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痕迹了。

“看来此人很了解宫里人啊!”沐诀冷笑着。他之所以知晓几人的生辰八字也是有缘故的,他和皇上、玉白一起长大,和他们一起过了好几次生辰,自然也就知晓。

而楚雯华和他定过亲,自然是合过八字的。

而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外人不知晓,他们这样的人自然还是知晓的。

宫中贵人的生辰都是一一记录在册的,只是那册子不是寻常人能看的而已。

这陷害还真是想的清楚。的确,一闹开安国侯府的嫌疑是最大的,这些人的生辰八字府里不难清楚。皇太后和母亲是同族姐妹,哪里会不知道彼此生辰八字。

“到底会是谁要这样害府里?”玉忘苏也皱着眉,“最近几日府里也没来什么外人啊!也就是舅母和姨母来了一趟而已。”

玉忘苏仔细想着,亲戚之间休戚相关,自然段氏和颜夫人都是不会害府里的。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可能是身死族灭的大事呢!若无很深的仇怨,谁会做这样的事?

那日来的还有段姨娘,莫非是段姨娘?

“阿诀,你说会不会是段姨娘?”玉忘苏望着沐诀。

“可是她怎么会知晓这些人的生辰?”沐诀揉揉额头。各种各样的事情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段姨娘倒是有理由这样做,母女二人的想法怕是十分相似。都以为只要是没让她们达成目的,便是挡了她们的路,是她们的仇人。

君芙这样憎恨忘苏,怕是段姨娘也是这样想的。

若是这样的话,在君芙无法救出来的情形下,段姨娘很可能会做出不计后果的事来。

可有这个胆子和想法,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啊!段姨娘自己有这种本事吗?

要在府里埋几个娃娃并非很快的事,府里还四处都可能碰上丫鬟仆妇,段姨娘能动手的时辰是很短的。

主要还是段姨娘一个人的话,哪里知晓的那些人生辰八字?总不能到处都打听吧!

就是四处去打听也不难知晓,何况到处打听,这也太招眼了。

要说对这些生辰八字最熟悉的人,他能想到的第一个人是凤天冥。是不是凤天冥自己算计好了,打算唱着的一出大戏,一举除掉安国侯府?

“不管怎么说,我们既然提前发现了,便是我们这边占了优势。至于谁做的这个事,总还会有后招的,我们就等着那人自投罗网。”玉忘苏说道。

不管是段姨娘还是别的谁做的这件事,埋下人偶只是第一步,自然还会再出手的。

一旦再出手,自然也就很清楚了。

“是,这次紫茉可是立了大功了。”沐诀笑笑。若是到人偶被人挖出来的时候,自家才知晓这个事,很可能百口莫辩。

如今这样,总算是好事。

这次的事倒也提醒了他,府中的守卫怕还是太松懈了些,竟然让人有机会在园子里埋这样的东西。

“奴婢是府里的人,能为府里做些事,哪里算是功劳啊!”紫茉笑着说道,“倒是那几个地方要不要埋些什么进去?”

“埋上几坛酒吧!就说是给小贝壳埋着的。”沐诀说道。有些人家有女儿出生后埋一些酒的习惯,等女儿出嫁的时候再拿取出来待客。

好酒埋藏上十多年后,再取出来的时候会更为香醇。

“也好。”玉忘苏也没异议。

“那奴婢这就去做了。”紫茉往外走。

“这次的功劳给你记着,等你什么时候想到什么了就来和我说。”玉忘苏望着紫茉。

“多谢夫人。”

“说起来紫茉来了府里,倒是帮了你不少忙。”紫茉离去之后,沐诀才说道。

“是啊!紫茉倒是一直都很细心。”玉忘苏笑着点头。在现代的时候,她也从没有尝试过被人伺候的感觉,故而来了侯府,最初的时候她还真的不太适应被人伺候。

不过人还真是由俭入奢易,这人多少日子啊!她竟然就已经很适应被人伺候的日子了。

紫茉和紫苏在她身边,还真是帮了她不少忙,她也真的越发离不开她们了。

人堕落起来还真的是很快啊!

“不过说来也奇怪,想用巫蛊之事陷害侯府,要把人引到侯府来,又在侯府园子里把东西挖出来,并不容易。”玉忘苏沉吟着。

巫蛊陷害人虽然很厉害,可是要达成目的并不容易。

“不管东西是谁埋下的,宫中必然有人也插手了。”沐诀皱着眉头说道。

“你怀疑皇上?”玉忘苏望着他。这样的事,是凤天冥出手的可能的确是不小。虽说离开巫蛊案都却牵连甚广,谁又能确定里面是否就是帝王的精心谋算呢?

帝王严惩巫蛊诅咒他的人,也并不意味着帝王就相信巫蛊真能诅咒到他。

所以帝王未必心里就忌讳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到人偶上去。

“是不是他,还要再看。”沐诀的脸色有些沉。若是凤天冥始终不肯放过他,总要玩些这样的手段,的确是要另做打算了。

毕竟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日日防备太累了,还总是防不胜防。

若只是他一个人还罢了,他还有一家子人要保护,便更是不能大意。

他绝不能给人伤害他家里人的机会。

“我们就等着看吧!”玉忘苏握住沐诀的手。这个年,怕真是要让人过不安稳了。“若这次真是他,你打算怎么办?”

若是凤天冥始终不肯放过他们,他们的日子势必一直过的战战兢兢的。周围一直有人虎视眈眈的感觉,真的压抑的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小心防备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一劳永逸的法子只有一个,那就是除掉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