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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日,君晏那边便已经有了结果。楚誉对和君芙私通之事供认不讳,也供认了二人苟合之时被淑慎大长公主跟踪。

未免淑慎大长公主事后报复,二人联手将淑慎大长公主杀害。

太皇太后懿旨,二人私通本就有悖人伦,还杀害皇族公主,皆尽年后处死。而君芙当即由陆驸马做主休弃,从此和陆家再无瓜葛。

此案一结,可谓是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不过大多言论都是指责君芙的,无论是什么时代,女人出轨总是要比男人出轨更为人诟病和辱骂。

仿佛男人犯错都是可以原谅的,而女人犯这样的错就是罄竹难书,该千刀万剐。

毕竟君芙与人私通,杀害婆婆,看上去比楚誉杀害并无亲缘关系的淑慎大长公主牙要严重的多。

甚至还有人传君芙怕是专门勾人的狐狸精,不然何以让前程正好的楚誉为了她犯下死罪,按理说这样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男人只要有银子,想要买个美貌的妾侍是不难的。哪里至于为了一个女人把命都给丢了?

此事也算是给京城百姓增添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怕是够让人议论上好一阵了。

这样的桃色案子,又事关皇家,总是很引人遐思的。

“此事也算是尘埃落定了。”寒叶笑着说道。

“让人准备些吃的,我到牢里去看看楚誉。”玉忘苏忽然说道。

“夫人是想问收买周稳婆的事,是不是他做的?”

“嗯。”玉忘苏点点头,“猜测是一回事,弄清楚是另外一回事。”

寒叶便去厨房吩咐了准备些吃的,玉忘苏带着寒叶正要出门,沐诀便从外面回来。玉忘苏便和他说明了要去见一见楚誉。

“我陪你一道去吧!若真是他,我们也算是弄清楚了。若不是他,可见那人藏的多有深。

玉忘苏并无异议,沐诀便和她一道出了门。先去见了君晏,提出要见楚誉,君晏便亲自带着他们去了。

“太皇太后当日所言,若君芙肯招出凶手,便饶她一命,此事怎么说?”沐诀望着君晏。

君晏叹息一声,“自然是不作数的,君芙说自己并没有动手,当时都被吓傻了。不过楚誉一口咬定,是君芙抱住了淑慎大长公主,自己才动手的。若说杀人,自然也有君芙一份。

“即然君芙也是真凶之一,自然太皇太后说饶她一命的话,也做不得数了。”

这个堂妹落到这样的地步,他倒也没什么怜悯的。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越是皇亲国戚,盯着挑他们错处的人就越多,他们也务必要比寻常人更加谨言慎行。

“也是。”沐诀了然。太皇太后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君芙,不过是让君芙为了求生咬出楚誉而已。

等楚誉真的被抓来审问,若是性命保不住了,怕也是咬死了要拖着君芙一起下地狱的。

“就在前面了,你们过去吧!”还没到关押楚誉的牢房,君晏便站定了。

“有劳表哥送我们到这里了。”沐诀带着玉忘苏往前走。路过君芙的牢房,君芙忽然嘶吼起来。

这里是君晏审案单独辟出来的牢房,自然也没有关押着别的犯人,只有君芙和楚誉关的不远不近的。

“玉忘苏,你这个贱人害我。”君芙满目狰狞的瞪着玉忘苏,疯狂的想要从牢中扑出来掐死玉忘苏。

玉忘苏扫了君芙一眼,只是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君芙这样的人到底是可恨还是可悲。

永远不会总结自己的错,更遑论忏悔,却一味只以为是有人要害她。

“哪怕真是我要害你,难道就只许你一直害我,我还不能回敬一二了?”玉忘苏含笑望着君芙。

“表哥,你好好看看,你娶的就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君芙望着沐诀,“是她,是她存了歹心要害死我。”

“这很好啊!若我的夫人是个逆来顺受,谁都可以随意欺负的人,我才真是要担心了。”沐诀握住玉忘苏的手,“她懂得对害她的人反击,这我很放心。”

“你……你……”君芙憎恨的瞪着玉忘苏,形容憔悴,眼下大片的乌青,瞪着人的时候,活像是厉鬼。

“你若非心存歹念,本可以说门好亲事,这一辈子都能过的很不错。有今日结局,是你咎由自取,也是你不懂得珍惜所拥有的一切。”玉忘苏打量着君芙。

好出身,好相貌的女子,又得君宏的宠爱,吃穿用度都和嫡女一般。

将一手好牌打的这样烂,君芙也算是本事了。

人生就像是打牌,并非每个人都能摸到好牌。而能做的就是不管摸到什么样的牌,都尽量的去好好打。

以其整日里想着要去偷别人的牌,还不如把心思都放在自己的牌上。

“我不需要你对着我说教,说到底,不过是你比我更幸运。”君芙瞪着玉忘苏。

“忘苏遇到我的时候,我不过是一个记不得过去之事,又身负重伤的人。若我不过是乡野村夫,你会嫁吗?”沐诀冷淡的望着君芙。“你扪心自问,若是不会,你又凭什么妒忌忘苏今日拥有的一切?”

“我……”

“虞朝唯一一位出身平民的皇后,你该知晓吧?当年神宗皇帝流落乡野,她几番舍命相救,后来神宗登基,要立她为后,满朝文武都并无阻拦者。

“多少女子都羡慕她麻雀飞上枝头,一夜成凤凰。可她对神宗皇帝的情谊也不是寻常女子能比的。她救神宗不因为这个人的出身,只因为这个男人是她所喜爱的。机关算尽都不及真心相待。”

沐诀说完便拉着玉忘苏离开,没走多远便看到了楚誉。

比起在牢中月余的君芙,楚誉倒一点不见狼狈,还是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

一身华服,坐在监牢的角落里,似乎看不到半点担忧。

不知道是真不怕死,还是觉得自己还有脱身的机会。

听到脚步声,楚誉猛然抬头望着沐诀和玉忘苏。

“怎么?安国侯和夫人这是相携着来看我的笑话不成?”楚誉冷笑一声。

“听闻楚大人入狱,怕楚大人住不习惯,送些吃的来。”玉忘苏将食盒里的吃食都一一从监牢的缝隙中递了进去,在地上摆好。

监牢的缝隙不算窄,可以递些不大的东西进去,人却是不可能顺着缝隙出入的。

楚誉直直的望着玉忘苏,“我与夫人并无交情,夫人又不必在这里假装好人,若不是夫人,楚某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方。”说着便咬牙切齿。

本来以为杀死淑慎大长公主的事不会被人知晓,君芙只要不是活腻了,便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哪里会想到他和君芙私通竟然被人看到了。

人一旦倒霉起来,还真是没办法了。进了牢中之后,他真的是后悔了。

说真的,君芙虽然美,却也不是什么绝色倾城的女子,实在不值得为了一个女子落到这样的地步。

如今想想,他还真是被那个贱人迷惑了。一摆出那副委屈的样子来,再哭的梨花带雨,真是让人怜惜的很。

有了第一次,便越发食髓知味。君芙口口声声的说着他能给的快乐谁陆永昌给不了的,那样的奉承话的确是好听,他也越发的着迷。

女人嘛,闲暇的时候玩玩也就是了,要为一个女人连命都丢了,哪里会值得。

可当时已经被淑慎大长公主看到了他和君芙颠鸾倒凤的样子,实在是没法子。淑慎大长公主还叫嚣着要将他们挫骨扬灰,他当时一急也就下手了。

“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想要问问楚公子。”玉忘苏望着楚誉,“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知楚公子可愿解答我的一番疑惑?”

“夫人想知晓什么?”

“丰城,让周稳婆对我下手,又杀死周稳婆女婿全家的人,是你吧?”玉忘苏直直的盯着楚誉的脸,观察着楚誉神情的变化。

“让周稳婆对夫人下手的人的确是我,不过我就是抓走了她的外孙,她才答应这样做的。当日我便已经让人把她外孙送回去了,至于杀死她女婿全家的事,和我无关。”

“和你无关?”玉忘苏皱着眉,取出了那一块缠丝锦衣裳的碎片,“这碎片是在周稳婆女婿手里攥着的,据我所知,楚大人有这样一件缠丝锦的衣裳,并且还破了。”

“是。不过我那衣裳破了,是因为前一日夜里遇袭。后来才发现是和人打斗的时候破了,我就让丫鬟把衣裳扔了。”楚誉拿了块点心吃着。

玉忘苏心下有些疑惑,若楚誉说的是真话,那就是楚誉遇袭,衣裳破了,而衣裳的碎片便可能落入袭击楚誉的人手中。

若是这样的话,难道杀死周稳婆女婿一家的和袭击楚誉的是同一伙人?为的是什么?引他们查到楚誉头上?

假设成立的话,倒也不是冤枉楚誉,因为周稳婆对她动手真的和楚誉有关。

可若是没有这一出,她的确很难查到楚誉头上。一旦查到了楚誉头上,她和沐诀必然不肯罢休,那楚家和安国侯府就会为敌。

为的难道真就是挑拨他们两家人兴起纷争吗?

其实她先前就有些疑惑。楚誉不算是什么高手,会些武功,却也就那么回事。

真要杀死周稳婆女婿全家,楚誉没有必要亲自动手。

“这样说的话,周稳婆女婿一家的死,就是刺杀你的那伙人要陷害你了?”

“我反正是说了实话,至于你们信不信,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楚誉淡淡的扫沐诀和玉忘苏一眼。

“你就不想知晓是谁要陷害你?”

“我都落到如斯地步了,还能怎么办?”楚誉冷笑一声。

“若是两位没什么要问的了,还是走吧!我还想好好睡个觉呢!”楚誉躺在稻草之上。

“对于把证据指向你的人,你还真是不关心?”玉忘苏蹙眉。虽说那个人也只是让她怀疑到楚誉身上,并没有害她什么。可她心里还是想要弄清楚这个人。

若是这个人的目的是让楚家和安国侯府斗起来,那到底会是谁?谁又能从中得利?

“我关心不关心,也是轻易查不到的,倒是不如不要多想了。”楚誉满不在乎的说着。

“既然那一伙人刺杀过你,你心里就没有怀疑之人?”

“能跟到丰城去,还想挑拨我们两家关系的,夫人又能猜出是谁?”

玉忘苏猛然想到范昭,范昭的确可能是一直跟着他们一行人前往丰城的。这次范家的人虽然没有随驾,可他们一行人的不少举动,范昭怕是都看在眼里。

会不会是范昭做的?

毕竟那个时候,范昭很可能是在丰城的。而若说范家想要什么,怕是想让范贵妃取代楚雯华的地位吧!

如今皇后薨了,之后皇上要考虑的就是立后之事了。有皇子依傍的范贵妃和得宠的皇贵妃都有可能成为新皇后。若是能除掉楚雯华的话,范贵妃成为皇后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她知晓是楚雯华要害她的孩子,自然也不会放过楚雯华。

不过若真是范家做的,她反倒是没什么可担忧的。若是目的相同,即便是不结盟,各自为战对自己也还是有好处的。

“看来夫人是想到了谁了。”楚誉紧盯着玉忘苏。

“我只是不明白,我和楚家无冤无仇的,你们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对付我?”玉忘苏叹息一声。

自从来到京城,她还没有哪里冒犯过楚家吧!无冤无仇却被这样针对,她的确是有些想不明白。

难道就是因为楚雯华没了孩子,她却怀孕了,所以楚雯华心里忌恨吗?

还是说她看到楚雯华太多次的狼狈模样,楚雯华觉得看到她就会想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心血来潮罢了,哪里势必要有理由?”楚誉闭上了眼睛。

“是吗?若是心血来潮都能作为理由,我不除掉楚家,怕是对不住你们的心血来潮了。”沐诀冰冷的目光落在楚誉身上。

楚誉没有再说话,沐诀便带着玉忘苏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声响了,楚誉才重新睁开了眼睛。为何如此处心积虑,说着的,他都还想要问问雯华呢!

安国侯府和楚家的确是无冤无仇,即便成不了亲家,他也觉得没必要成仇。

可如今雯华成了皇贵妃,楚家的事都是雯华做主了。雯华也只是让他这样做,至于为了什么,却是并没有说的。

他没想明白,也不想去多想。想来雯华这样做,总有自己的理由和考量。

只愿雯华这样得罪安国侯府,别最后把整个楚家都搭进去了。雯华进了宫,沐诀另娶,如今的安国侯可没有必要对楚家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