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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柯在风璃苑中出来,没有回承安殿,而是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走到御花园的时候,正巧碰到卫芙清,她打眼一瞧,卫芙清身边跟着的素银,手中还挎着个食盒,不知她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走近几步,按礼福了下身,瑶柯浅笑着问道:“芙清,你身子还未愈,怎么出来了?”

卫芙清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回道:“我的身子本就无大碍,不过是受惊昏倒了而已,在殿中待着实在憋闷,就想出来走走。正好刚刚做些点参汤,我见渊他近日脸上略显疲色,就想给他送去一些,让他补补身子。对了,瑶柯你这是要去哪?”

她们遇到的地方明明都去往一个方向——御书房,卫芙清似乎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

瑶柯也没想太多,直接说:“嗯,那正好,我也要去御书房,我们一起吧。”

卫芙清点点头同意,两人并肩而行,身后跟着的素银却是满脸的不乐意。

要是之前的时候,她见到瑶柯还能装装和气,可是经过这南华寺一行,她是彻底知晓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自家小姐性子和顺,不争不抢,她这个一起跟着她长大的人,如果还不尽力为她去争夺一份荣宠,那这以后的宫中日子怕是更加艰难了。

于是她就撺掇着卫芙清没事的时候多去御书房转转,这样就能时刻提醒着皇上,让他知道还有她的存在。

两人一路闲聊着,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到了御书房,推门进去,侯在一旁的李全率先发现了她们的到来。

马上躬身行礼,尖细的声音如同乌鸦的叫声,“呦!卫姑娘来了,奴才见过卫姑娘!”

这要论起谁的谄媚功夫最厉害,李全当仁不让。

“李公公,快请起。”卫芙清十分客气地笑着免了他的礼,擦过他的身旁走向祁渊。

祁渊正在看着折子,听到动静,抬起了头。

见是瑶柯与漪月一同来的,他深邃的眸中闪过一瞬不易察觉的流光,将拿在手上的折子放下了。

只淡淡说了句,“你们来了。”

“皇上,这是我家小姐特地为您熬制的参汤,足足熬了三个时辰,您快尝一尝吧!”

素银还没等卫芙清开口,她倒是先上前,将手中挎着的食盒放到桌案上,然后打开,将那碗冒着丝丝热气的参汤给端了出来。

“嗯,放这吧。”

祁渊没有去拿那个汤匙,而是转目看向站在后面的瑶柯,他对她招了招手。

瑶柯看到了,轻移莲步走了过去。

祁渊已经伸着手,待她走近,顺势就将她的小手给握住了,“这手这么凉,是不是又出去了?把自己关在小厨房一上午,是在做些什么?”

瑶柯低着头,模样乖巧,如实回答:“刚刚做了些芙蓉花糕,于是就去了风璃苑给漪月他们送去了。”

素银还在旁边手举着汤匙,一看这皇上根本看都没看她,尴尬地将手放下,偷着瞟了眼卫芙清的脸色。

再看卫芙清,脸上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嘴角还噙着浅淡笑意,十分平静地看着祁渊正对着瑶柯嘘寒问暖,如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眸底一片冰冷,摄着骇人寒芒。

李全这个人精,最善于察言观色了,觉察大殿气氛微有不妙,他堆着笑脸,对卫芙清说道:“卫姑娘,仔细站着腿疼,快到这边坐。”

卫芙清冲着李全点了下头,来到一旁坐下,“我听说缜回来了,想想已经好些年没有见到他了。”

祁渊放开了手,身子向后一倚,道:“风璃苑的红梅一开,他不管在哪里,都会如期回来,这一年之中,也就数这段时间能在宫中看到他。”

“那正好,趁着这次都在,晚上就到我的阆苑,大家一起聚一聚吧!”

“还是去风璃苑吧,那里环境清幽,夜里,赏梅话谈,岂不更好?”

“嗯,也好,那我们晚上就在风璃苑见吧。你先忙着,我这就回去了,另外……,别忘了把参汤喝了。”

卫芙清站起身,冲着祁渊微微福了一礼,就由素银搀扶着离去。

临出殿门前,她骤然停下,转身却是看向了瑶柯,“瑶柯,我一直听说你做的芙蓉花糕十分特别,正好现在都无事,不如,你随我到阆苑,教教我可好?”

素银在旁暗暗地抿嘴偷笑,自家小姐的手段也是高明,既然她不能在皇上身边陪伴,那这个瑶柯也别想待这舒坦。

瑶柯想想自己也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对祁渊说了声:“那我去了。”

祁渊点头,目送着她们一直离开。

今日出奇的暖,到了晚间,更是没有一丝风吹动,皓月高悬,夜空明澈如镜。

梅林中心的空地上,几人围坐在桌旁,桌子上摆着几碟点心吃食,还有一壶清酒。

一人拿起玉壶给每个人面前的酒杯斟满,酒液倾泻而下,醇香扩散,闻着气味,竟是那甜而不醉的梨花酿。

瑶柯与漪月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桌子旁坐着的三人,还真的是十分赏心悦目呢!

空地旁立着数根木桩,上面悬挂着宫灯,昏黄的光晕打在下方的石桌上,石桌旁的几个人被罩上了一层朦胧神秘感。

一个身穿月白织锦暗纹长袍,上面是用金色丝线绣的片片龙鳞,既简单又显贵气,高冠束发,俊秀挺拔的侧脸、微微上扬的嘴角,那笑容真是暖了人心。

一个袭着宽大的紫色锦服,那用冰丝织就的锦缎光亮顺滑,被这灯光一照,随着身子一动那上面就好似有流光在滑过。

墨发一半随意地披散着,上面只用一根玉簪倌着,面容俊美,也不知是不是被这艳火的红梅所衬,今夜的他格外的妖媚。

而最中间坐着的那位身披白裘披风,内穿淡黄撒花百褶裙,头上只挽了一个髻,佩戴着几样朴素的头饰,一缕青丝顺着鬓边垂下。柳眉浅浅,瞳眸潋滟,真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这三个人坐在一处,犹如一副绝美的画卷。

瑶柯不禁啧啧而叹,目光痴痴地望着,这完全是视觉上的享受。

漪月瞟了她一眼,用手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袖子,凑近低声道:“这个卫老将军的女儿真是一个美人,以前我曾听人说过她,今日见到了,确实生的十分惊艳。不过,你也要多留心些,我看她时不时地看向皇上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痴恋,宫中的谣言我也听说了,有些事不得不防!”

她在这边苦口婆心地告诫着瑶柯,而瑶柯则像个没事人似的,听了这话,反而笑了起来。

漪月气急一叹,“唉!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如果大意了,以后有你后悔的!”

瑶柯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她忙讨好地拉着漪月的胳膊,连声道:“好了,我的好姐姐,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这下总可以了吧。”

漪月无奈地捏了下她的脸颊,笑骂:“这么大的人了,还总是撒娇,真真羞死个人!”

两个人压低了声音嬉闹着,而石桌旁的三人却谁都没有开口,默默地喝着美酒、赏着梅景。

卫芙清喝完了杯中酒,转着手中的白瓷杯,看着那上面描绘着一株兰花,她轻笑出声,“缜,你的喜好倒是一直没变,还是独爱兰花。”

听到她提到兰花,祁缜的目光也落到了手中握着的酒杯上,细细摩挲着那上面的图案,一勾唇,只道:“习惯而已。”

“呵——,公子喜欢的根本就不是兰花。”漪月却在这边嗤笑一声。

“咦!难道卫芙清说的不对吗?我也一直以为祁缜喜欢的是兰花,毕竟他的衣袍上总是熏兰香,一些服侍或用品的上面也是绘有兰花图案居多,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瑶柯不解其中有何特别,再次多看了祁缜几眼,还是觉得卫芙清说的确实没错。

漪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静静地望着那紫袍身影,用力地握紧了藏在袖笼中的右手,那掌心里面藏着一个只有她才知晓的秘密——梅花痣。

其实祁缜真正喜欢的,一直都是梅花啊!

她也曾认为兰花才是他的最爱,可是随着她在他的身边待得久了,她才渐渐发现,他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带着兰的图案,只有一件东西没有。

是那支他贴身携带,从不离手的白玉箫!

她也是在一次无意间发现的这个秘密,有次祁缜在沐浴的时候,她在帮他收拾衣袍,看到了这支白玉箫。

见他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吹奏一曲,什么样的曲风都有,她不懂音律,但能听出绝大部分的曲调中都带着一点点空空的失落意味。

她拿起那支箫,细细地看着,通体是上好的白玉,触手生温,一侧设有一个崩簧,里面暗藏的是那截短而异常锋利的利刃。

再转到另一侧,看到箫尾的位置有些凹凸不平,她以为是一块瑕疵,可待细一观察,才惊喜的发现,那是一朵梅花的图案。

小小的一朵,用工具巧妙地雕刻成,那一刻,她才意识到他其实对梅才是情有独钟。

就如他每年都会在梅开的时候,返回宫中,从无例外过。

后来得知白玉箫因她而碎,她心痛不已,那是他最为珍贵的东西,所以她才自己亲自去学习,做了一支紫竹箫送给他。

这算不算是个因意外而送还的信物?漪月心里这样想着。

她觉得或许连祁缜自己都不知道他真正喜欢的是什么,那表面上反复的,更多的其实都只是掩饰,真正的只藏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很庆幸她能窥探到这个小秘密,将彼此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许多。

所以现在这是他们两个共同的秘密,谁都不要告诉。

漪月的眼中现出几分小得意、小雀跃,抿了抿唇,傻傻地笑着。

瑶柯有点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她, 摇了摇头,便转开了视线。

桌旁的祁渊一派从容,端起酒杯送到唇边,旁边的梅枝被风拂动了几下,有片落梅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了他的酒杯中,他低眸凝视,含笑着将酒液饮下。

放下酒杯,他看着祁缜,开口说道:“这次回来了,打算什么时候走?”

祁缜挑眉,道:“还不知,不过这金雍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被我逛到了,再要去哪,还真的不知道呢。”

“正好我也想要出去走走,要不你跟着我走好了。”

“渊,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卫芙清倒是诧异了一下,怕他做什么冲动的决定,马上想要弄清楚。

祁缜有了几分兴致,十分爽快的点了下头,“好啊!反正我也是无事可做之人,跟着皇兄一起去游玩,或许会有什么不一样的体验。”

“可是渊——”

卫芙清见他不回答,着急地还想再问,却被祁渊挥手止住了,他道:“不要总想着逃避,毕竟你也是堂堂金雍国的王爷,不过这次出巡可不是要去游山玩水的,有要事等着你我去做。”

“好,既然皇兄已经决定了,缜甘愿奉陪。”

他们俩倒是说得十分起劲,卫芙清在旁皱紧了眉,看着祁渊动了动唇,终还是没能忍住。

“渊,我不管你在做什么决定,但我希望你要考虑到你的安危。待在都城皇宫安全的多,这要是出去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我不敢去想。难道你忘了五年前的那次危机了吗?”

她不想再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样子,她不想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那一次已是苍天眷顾,如果再来一次,还会不会如此幸运?

她不敢往下想,情急之下,下意识地抓住了祁渊的手。

远处站着的瑶柯看到这一幕,目光一凝,心口微微绞了一下。

祁渊转眸看着已经眼泛泪光的卫芙清,他放柔了语气,似在安抚着她不要过于激动,温声道:“清,你要知道我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有许多的事必须由我去做。不要担心,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那个我了,所以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了。”

他的声音如同他的笑一样,似一缕微风徐徐拂过,无息而又温暖。

卫芙清本想忍住,可眼中的泪已经蓄满,轻轻一眨,泪儿滴滴滚落下来。

她一下子扑进了祁渊的怀里,就那么环抱着他的腰,只重复着说着:“渊,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怕……,我怕再来一次……”

她那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在无力的呢喃,那般无措,身子也在不住抖着,让你也能感觉得到她在恐惧。

她在只因他说了一句要出巡的话,就由于过于担心他的安危,而变得这么慌张失措到了恐惧的地步。

卫芙清这个失控的样子也在触动着祁渊,只见祁渊缓缓抬起了一只手,犹豫了那么几秒,终还是落在了她的背上,慢慢地轻抚着。

“别怕,相信我,不会再有一次了。”他在低声地轻哄着她。

祁缜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端起欲要喝,眼尾余光轻轻一扫,却是看向了瑶柯所站的位置。

瑶柯近乎僵立的站在原地,这一刻她却在心里想,为什么刚刚不选择一个离这更远的地方呢!这样就可以听不清、看不见了。

唉,真是没考虑周全呢。

她的眼睛明明在看着那抱在一起的两人,可是眼里空空无神,似失了魂一般。

漪月担心地轻唤了一声,“瑶柯!”

“啊?”瑶柯忙应答了一声,看向漪月,笑着问:“怎么了?漪月。”

平日里瑶柯每次笑都是先弯起笑眼,如同月牙一样,那里面仿佛盛满了数不清的小星星,让人见了就能感受到这种笑容带给你的快乐。

可是现在漪月觉得她虽笑着,可你却感觉不到任何开心的情绪,好似机械一般地上翘着嘴角,毫无感染力。

这样的她更让人心疼。

“啊!我想起来了,午后我照你说的方法试做了下,走,跟我去膳房看一看,我做的梅花糕怎么样?”漪月打算将她拉走,先让她到别处冷静一下。

瑶柯仍旧笑着,“好啊!我们走吧。”

她表现的太安静了!漪月甚至开始怀疑她并没有看到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两个人手牵着手转身走,瑶柯好像觉得不是自己在走一样,整个身子麻木的都不听她使唤,她现在明明好好的呢!怎么这心里还是一下接一下的抽痛呢?

这是怎么了呢?她在问自己。

噢!她想起来了!

刚刚他们说的是要出巡,卫芙清怕祁渊再像五年前一样被人追杀,掉入山谷险些丧命,她在劝他不要离开皇宫,因为外面太过危险。

而祁渊呢,他在看到卫芙清为担忧他而失控落泪有了一丝微微动容,正在轻哄着她。

对呀!有什么不对呢!

还是那个五年前,她自己不是也在君卜的口中知道了那件事情的缘由了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六神无主了呢。

祁渊的一切在她这里几乎都是透明的,因为她全都已然知晓,可是就在她认为他们之间已到了足够了解的地步时,又出现了一个比你还要了解他的人,而她所了解的部分恰恰就是你所不知道那一点。

说出来可能有点沮丧吧,说到底还是不够信任吧!彼此都对对方留了一点,因为这是各自的秘密,是触到心底的秘密,无法与旁人说,包括最亲近的人。

可是现在他最心底的秘密或许已被另外的人知晓,这又说明了什么?她还不是他最亲近的那个人!他对她还有所保留,而对卫芙清,她就不知道了。

很明确的一点就是,卫芙清比她还要更了解祁渊,她能感受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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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在这里祝所有的美妞们国庆节嗨皮!

吼吼!只是没有存稿的作者菌只能绑着电脑度过喽~呜——我去码字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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