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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当空,眼前仍旧是那条熟悉的长长巷子,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长。

脚下的步子缓慢而又沉稳,飘忽不定的徐徐冷风吹得他们的衣衫恣意飞扬,那呼吸间的气息仿佛还带着烧刀酒的香气,被吹散在空气中,迷醉了双眼。

瑶柯能感觉到牵着她的那只手的手心一片火热,是酒精在体力扩散燃烧所致,还是那颗久久沉寂在黑暗深处的心,在试图冲破禁锢的强烈震颤。

她仰着小脸去看身侧人的面容,男子的脚步虽沉稳不乱,可还是能用耳捕捉到那有那么一小声与地面的细微摩擦。

烧刀酒果然不同寻常,连一贯酒量极好的祁渊也开始有了醉意,更别提常年喝药汤的君卜了。

祁渊平静地看着前方,他的眸色被笼上了一层朦胧之色,虽模糊,却始终没有改变他所前进的方向。

瑶柯默不作声,低下头随着他的步子前行,她看不清前方的路到底在哪里,心中知道,只要是他想走的,她都甘愿追随,什么都不要想,只要紧紧握住他的手就可以了。

远处的更鼓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祁渊仿佛如梦方醒。

“阿柯,你知道吗?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就想同你私奔远走,不再回来。什么皇上、什么金雍、什么百姓,通通不去想,只要我们两个人远远地躲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一直到容颜老去,头发花白,魂归黄路,这样的人生是不是既平凡简单,又幸福无虑?”

这是他下了马车这么长时间所说的第一句话,瑶柯没想到走的短短一段路,他竟想了这么多。

他在脑海中编织着一个美好的梦,这个梦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

想想,真的是很幸福呢。

瑶柯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的侧脸,那下颌的弧度透着几分冷峭,落寞郁色沉入他的眸底,感觉他一时间变得沧桑了许多。

她错开目光,却是无声地弯眼笑了起来,“渊,那样的人生虽然很美好,但却不是我们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不一定隐匿起来无虞生活才是最幸福的,相反,一路在荆棘之路上前行的日子会更加精彩。”

如果他果真如同他所想的那般做,那他就不是瑶柯所认识的那个人了。

就不是那个胸有沟壑苍生、暗掌四方乾坤的男子了,他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不会一味地沉浸在儿女情长中,心中有她,亦有整个天下。

祁渊垂下眸去看那个正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他的小女子,她的眸子里星光闪闪,似播满了希望的小种子。

他微微动容,轻扬嘴角,露出了一贯的温和微笑。

脚步停了,他蹲下身子,“来,我背你。”这回的话里语气明显比刚刚明快了许多。

瑶柯慧黠一笑,搓了搓手,道:“好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她故意向后跑了很远,接着加速跑一个箭步飞冲了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本想使坏地将他扳倒,可哪知那个男人竟稳稳地环住了她的身子,毫不费力地将她背了起来。

瑶柯顿觉无趣,不过还是很开心的笑出声来。

他的背很宽,趴在上面觉得心里十分的踏实,她闭着眼将一只手放在他后心的位置上,仿佛在那里也能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声。

“阿柯,你害怕吗?”

瑶柯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她收紧了环在他脖颈上的手臂,附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渊,我一直以为雪夜赏月是一件最浪漫不过的雅事,可当我趴在你的背上看同样的月亮时,我才发现那个月亮比任何时候都要大、都要明亮。因为这份心境不一样,所以就决定了你所看到的风景是什么样的,我相信,只要贴近心与心的距离,无论何时何地,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是害怕的。”

祁渊没想到她能讲出这么一番话来,这个女子带给了他太多的意外,甚至有时候他都及不上她的某些点。

眼前的迷蒙仿佛在这一瞬间尽数散去,他更加坚定了前方的目标,只因身边有她,他便不会迷路。

沉默了好久,他才开口:“阿柯,谢谢你!这一生,能遇到你,是我之幸。”

瑶柯没有说话,而是趴在了他的背上,目光暖暖,浅浅而笑。

傻瓜,你是我的光啊,你在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原本空空长长的幽深巷子,因被这两个人走过,显得也不再那么寂寥孤冷了。

这里有着她给他的希望、鼓励和坚持,有着他给与她的美梦、依靠和守护。

辰王府。

沐浴完的祁缜一身绛紫软袍,洗去了一身的风尘和疲惫,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脑后,走出浴室的第一眼便看到西窗灯下手拿象牙梳子的女子侯在那里。

娴静温婉的面庞,淡淡深邃内敛的眉眼,听到开门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

祁缜轻轻一勾唇角,脸上犹还带着未擦干的水珠,这样一副姿态再配上这一张绝世面容,无不令人心潮涌动。

他径直走了过来,坐在了铜妆镜前。

漪月拿过一方布巾,走到他的身后,娴熟地擦拭起他的头发来。

那头乌丝竟比女子的还要黑亮、还要柔滑,直擦到不再有水珠流下,她才重新拿起象牙梳子,动作轻柔地梳理着他的发。

祁缜看着铜镜中的女子,眸色闪烁不明,低头瞥了一眼,顺势拿起桌子上的白玉簪子在手中反复瞧着。

夜静得可怕,偶尔能听到烛芯一声爆响。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身子可还受得住?”祁缜手中动作不停,看似无心地悠悠问着。

漪月拿着象牙梳子的手忽地一顿,然后继续梳理,“在紫印关调养的这段时日,觉得我的身子骨强健了不少,虽然后来一直都在赶路,也没觉得有多疲累。倒是公子,我看这几日你总是面带忧思,常常睡不好觉,可是有什么担心的事?”

其实漪月自己都觉得她是一个十分能适应生活环境的人,不管是在紫印关,还是在返京的路上,她总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经历过一次死劫之后,可能是她太过多心的缘故,她觉得祁缜对她照比以往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了,彼此之间少了几分疏离感。

回来的路上也不知是他顾及着她的身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们走得很慢,虽路途遥远,可是休息得当,她甚至没有感到任何疲倦之感。

不过越是接近都城,她越是能时不时地就会在他的脸上看到几抹凝重深沉的神情。

女子的直觉告诉她,他有心事!

祁缜抬起了眼,仍是看着铜镜中的女子,似疑问:“你懂我?”

漪月的目光与铜镜中映照出来的男子似清媚、似探索的眸子相对上时,她下意识不自然地别开了。

“不,我不懂。”她说得倒是实话。

祁缜的性子很难琢磨,时而冷漠如冰,时而妖冶无常,时而有着浅浅温柔,每次就在她以为她已经开始了解他的时候,她才发现其实她对他什么都不知。

他听了她的回答却是清冷一笑,恢复懒懒神色,坐在那里轻阖上了眼,沉默了下来。

漪月将那一头的乌丝疏理完,放下了梳子,站在一侧暗暗鼓足勇气,轻声说道:“公子,我有样东西想要送给你!”

祁缜悠悠地睁开了眸子,刚刚他好似已经睡着了,睁开眸子的那一刹那,眼神中有着一丝迷蒙。

他轻挑了下眉梢,问道:“哦?是什么?”

漪月有些紧张地抿了几下唇,在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了一个匣子,将其打开,在里面取出了一个物什递到了祁缜的面前。

祁缜接过,拿在手中一看,原来是一支紫竹箫。

选得竹子材质不错,细看之下,做工也算可以,抵到唇边试吹了下,箫音清亮悠长。

“这是你亲自做的?”他问。

漪月看他的神情,似乎对这个紫竹箫还算满意,她点了点头,“嗯,我听说公子的那支白玉箫碎掉了,所以趁着闲暇时就做了这个紫竹箫,只可惜做的不怎么好。”

“做的虽不好,但是我很满意就可以了。”

没想到他竟喜欢这支箫,漪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侧颜,吃惊地大睁着双眼。

而祁缜却拿过匣子重新将这支紫竹箫放了进去收好,他才转过身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她的右手手腕。

漪月被这突然发生的状况吓得低呼了一声,本能地想抽回,可禁锢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十分霸道有力。

只听他说:“别动,让我看一看。”

这一刻,他竟是温柔的,这是漪月没有听过的温柔,是他对自己从未有过的别样语气。

当他慢慢松开了些许力道,用拇指去触碰她的掌心时,她才反应过来他想要看得是什么。

那颗在她掌心靠近虎口的地方,是她用朱墨刻画的梅花痣,这本是她的小秘密,没有人知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难道是在她受伤昏迷的那段时间?

漪月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了下来,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凭着那个男人不断用指腹摩挲着那颗梅花痣。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还是想确定,他是否真的自己知晓的这个秘密,因为这是关乎于他和她的。

“这个小秘密不是早就与我有关,我怎么能不知晓呢?”他没有直接回答,只这一句话,就能看出他对漪月的一切很是了解。

祁缜的手仍旧没有放开,相反他径自站了起来,向漪月走近。

半干的墨发似长瀑流泻,清媚的眼尾晦暗莫名,嘴角微翘,始终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漪月几乎是木然而立,即使她再如何在心里暗自镇定,身子还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靠近她的男人似感受到了她的紧张,用手轻划了一下她的脸颊,低声耳语:“而且我还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轰——

漪月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呼吸骤然停止。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当自己内心深处隐藏许久的一份情被赤裸裸地呈现在所爱人的面前时,她竟不知这一刻该如何笑了!

一切太过突然,就连他的吻何时落下来的,她都不知道!

那唇瓣上的触感是冰凉的,是陌生的。这个吻由浅而深,将她这个僵立恍惚的神魂彻底拉回了现实。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人轻拥着,一会撞到了墙壁上,一会又撞到了桌子上,全然感觉不到痛意,因为有一只手及时地护住了她。

耳中只听有椅子倒地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落到地上的声音,嘈杂散碎,听不清到底是什么。

鼻息间的喘息声异常清晰,可她始终都是懵懵的,忽觉手一痛,眼前瞬间一暗。

原来刚刚她的手无意间打倒烛台,蜡烛掉落到地上即刻熄灭了。

紧跟着腰上的带子忽然一松,接着肩头一凉,不知不觉间衣裳已然半褪,马上就有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肌肤上。

漪月觉得周围的空气中满是浓郁的兰草香气,这种香气太过熟悉,如一缕提神香提醒着陷入迷醉的她,这一切全都是真实的。

那个她默默喜欢了多年的男子,此刻正拥吻着她。

她轻轻地闭上了眼,这一刻,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经常做的紫梦中。

梦里,她穿着一身绣着细碎柳絮花的长裙,手里拿着一朵开得正艳的雏菊,同一群女孩子欢快地奔跑在熟悉的青石板路上,绵绵细雨濡湿了她的发,她都没有理会。

只因听邻里说,这个小镇上来了位神仙般的人。有这等好事,她又岂能不去瞧个热闹!

镇子口的地方被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她好不容易才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待仔细抬头看得时候,就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有一人挑着车帘正要进去,她只来得及看到那一闪而过的朦胧侧脸和紫色袍角。

马车开始向外驶去,跟着就有几声的银铃声低低地附和响起,可能那个银铃被做了些改变,声音不清脆响亮,却多了几分低沉。

她没有看清那个人的容貌,沮丧不已,垂头丧气地转身回家,恍惚间听到有人说了什么,她只朦朦胧胧地听到一个“缜”字。

觉得这个字有些特别,她回去向自己的父亲一打听,这才知道金雍国的辰王,名唤祁缜。

这个人她是知道的,辰王祁缜,惊世姿容,性情洒脱,游历于金雍国的各处,是一位及特别的人。

也许是觉得没有见到那个神仙般的人而有些遗憾,也许是被他的这种传闻的性情所吸引,更也许是只因这个名字而起的特殊执念。

她在心里竟决定以后一定要亲自找到这个人,非他不嫁。

一个简单的想法就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拔不去,因为这连着她的心。

如今,梦境成为了现实,她已经做到了。

她不但找到了这个人,而且还历经百般磨难地站在他的身侧,今夜,或许她会成为他的女人。

她在脑中臆想的紫色梦境中抽离出来,缓缓伸手环上了面前男子的腰身,那用冰蚕丝织就成的软袍,触手微凉,正如他冰冷的唇。

她睁眼看了一下近在咫尺间的那张熟悉不过的俊颜,轻弯了嘴角,用力地收紧了手臂,热情地回应了他。

彼此的身体在逐渐升温,原本的唇齿纠缠慢慢变成了啃噬,祁缜却在这时猛地离开了她的唇,他低着头,急促而压抑地喘息着。

漪月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心里的那根弦紧紧绷着。

身子一轻,她被祁缜给抱了起来,向着床榻走去。

漪月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来,顺势勾着他的脖子躺在了榻上,祁缜伸手拂了一下她湿润的唇瓣,嗓音沙哑说道:“明日,跟我一起进宫去吧。”

漪月如同被当场泼了一盆冷水,她不解地看着他,没有出声。

祁缜没有看到她的神色发生细微异常,勾魂一笑,微微用力,一下子撕开了她仅剩的中衣。

漪月回神,腼腆羞涩地双颊一红,忙伸手扯过了锦被将二人罩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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