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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换做往常,依云婉张扬跋扈的性子,她早就叉腰怒斥起这个总是多嘴的大汉来了。

幸好她今日心绪不佳,脸上始终悻悻地,听了这话,也只是有气无力地回了声,“阿忠,就你话多,少多嘴。”

叫做阿忠的男子身高膀大,红彤彤的面庞,站在云婉身侧整整比她高出一个头来。

他略带担忧地看着云婉,不怕死地再次劝道:“娥姐叫我看着你,别受了风寒,糟践了身子。”

走在前面的云婉倏地停下了步子,身后的其他几个大汉心猛地一提,偷偷瞥了一眼阿忠,暗自怪他话实在多。

云婉悠悠转头看向身侧的阿忠,不但没有发火,却是丹凤美目一瞟,朱唇艳艳轻轻一勾,挥手冲着阿忠的脸甩了一下香帕。

“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了……”声音软软,透着惑人的慵懒之感。

香帕已落,人也重新转回了头,表情一收,恢复刚刚的模样。

她不再理会已经全身僵硬地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阿忠,咯咯笑了声继续一步三摇地向前走。

阿忠怔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马上垂下眼,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快步跟上。

云婉边走边随手拿起小摊上的各式小玩意,拿在手中瞧了瞧都没有称心满意的,她放下继续看别的物什。

真是冤家路窄!

她这一随意地扫了一眼周围,便看到离她十步不远的地方站在一个女子。

那女子手拿着一个兽脸面具,正低头摆弄着,那嘴角淡淡而牵起的笑意瞬间刺痛了云婉的眼。

瑶柯……,怎么哪哪都有你?

她美目轻眯,面色变得冷然起来,手中不自觉地用力,将那个正拿在手中的蝴蝶纸鸢捏的变了形。

卖纸鸢的小摊商贩见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一脸狰狞狠戾的表情,眼见着纸鸢就要被捏坏了,他着急的忙伸手要夺,脸色也比刚才垮了几分。

嘴上直道:“姑娘你还买不买呀?如果不买的话可别给我弄坏了!”

手还没有碰到云婉拿着的纸鸢,却被一人快速出手给一把扼住了手腕,小摊商贩疼得直咧嘴,忙求饶:“啊!疼疼!好汉高抬贵手,快放了我!”

阿忠使劲向后一推,松开了手,小商贩倒退了几步,一个趔趄差点坐到地上。

“谁你都敢碰,小心你的命!我家婉儿姑娘还会差了你的钱吗?给你!”阿忠随手一扔,将几个铜板扔给了小商贩。

云婉显然已经被怒气冲到了头顶,稍一用力,纸鸢骨架彻底应声折断。阿忠怕扎伤她的手,忙将那个纸鸢在她手中给拿了过来。

瑶柯,看来咱们俩可真是有缘分,怎么总是让我碰到你呢?昨日抓你不成,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在我手心里逃走!

云婉暗自咬着银牙冷哼了声,冲着瑶柯所站的方向抬脚就走了过去。

小商贩见这几个人走了,偷偷地冲着他们的背影朝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着:“什么东西!呸!”

刚走了几步,云婉的身子又顿住了。

只见远处女子的身边走过来一个熟悉的男子身影,仍旧是那么的儒雅贵气,永远那般高不可及。

他来到女子近前,自然地替她拂了下被夜风吹乱的鬓发,那么亲昵的动作,她仿佛在这里都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柔。

是皇上!他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他竟为了一个小小的奴婢,特地带她出宫来玩的?

云婉简直不可置信般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巴,心中那股酸涩妒恨愈来愈强烈。

她始终想不明白,一个连容色都比不上自己的婢女,究竟对皇上使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对她迷恋至此!

她长得这般天姿国色,每个到胭脂楼的男子都会对她垂涎三尺,连堂堂的一国丞相都对她魂思梦牵,为什么她却偏偏入不了那个最尊贵男子的眼?

为什么?

她始终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弃,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个男人对她另眼相看!

想到这,云婉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身后跟着的几个人的心再次一提,心中明白这个小主子可能又要使什么坏水了!

阿忠看她这个样子,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云婉忽地转头看向那几个大汉,低声吩咐:“你们几个!看到最前面拿着面具的那个女子了吗?一会过去两个人想办法把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给我引开,剩下的人跟着我把那个女子给抓走。这回眼睛可擦亮了,不要再给我抓错了,还是老规矩,把这个事给我办漂亮了,回去我付双倍赏钱!”

几个人听了这“双倍赏钱”非但没露出半点高兴的神情来,相反一个个苦着脸,只好硬着头皮点头答应。

云婉一看这几个人状态不对,马上又补充了一句:“等事办成了,我就给你们一人找个漂亮姑娘,这回总行了吧!”

这几个人也是有色心没贼胆的莽夫,听云婉已经许诺这么多好处了,不做白不做,这等回去了就有人帮着暖被窝了!

“好!婉儿姑娘,我去!”马上就有两个人自告奋勇上前去打头阵。

云婉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挥手,“去吧!小心别让人看出来!”

眼见着两个大汉撸胳膊挽袖子地朝着瑶柯所在的地方而去,云婉抱着胳膊斜瞟了一眼身侧的阿忠,道:“你怎么不去?”

平日里这个阿忠是这几个人里最多话的了,怎么到关键时刻了,他却一声不吭了?

“我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别的事情跟我无关。”这个阿忠倒也老实,没别人那么多歪歪心思。

云婉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别过头不再理他。

打头阵的两个大汉边走着还彼此悄悄地咬了下耳朵,“一会咱俩过去的时候撞那个男人一下,直接将他的钱袋给顺走了,让他来追,这样,婉儿姑娘就有机会下手了!”

两人商量完了,一脸坏笑地朝着祁渊而去,马上就要到他近前的时候,忽然觉得被什么东西在身后给轻点了一下,紧接觉的身子一麻马上就动不了了。

一人还保持着向前走的动作,可现在被定在了那里,他怎么动都动不了,吓得大声叫道:“啊!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没法动了?”

另一人也与他一样,同样喊道:“我也动不了了!怎么办?救命呀!”

这声音一大,马上吸引到周围人的注意。

“别喊!你傻呀!小心婉儿姑娘抽你!”一人忙提醒。

“哦,对对,可是现在咱俩该怎么办呀?”

“眼下只能等婉儿姑娘过来救咱们了!”

姿势诡异的两个人就这样被定在了街道中间,全身动弹不得,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珠和嘴巴,这下彻底成了路过百姓指指点点的异类了。

瑶柯正与祁渊手牵着手慢步走着,听到后面有骚乱声,回头望了望,不解问道:“嗯?后面发生什么了这么热闹?”

祁渊连头都没回一下,只伸手一指不远处的糕点铺子,“也许是些杂耍艺人在表演,没什么可看的。你不是想尝一尝隐都城中最有名的糕点吗?那里便是。”

瑶柯对于那些杂耍也确实不感兴趣,一听有名的糕点,她马上来了兴致,拉着祁渊的手臂就向前小跑,不断催促着:“那好!我们快去看看!”

祁渊十分纵容她的所为,配合着她加快了步子。

云婉还在原地默默等着,如果看到前面两人一得手,她们马上就过去。可这还不到一会儿的工夫,那两个原本气势汹汹打头阵的人,结果莫名其妙地站在那里不走了,更严重的是还惹得一群人围观瞧热闹。

“这两个人是怎么了?站在那里做什么?真是废物!”云婉气得低斥一声,不顾阿忠的阻拦冲了过去。

“这位姑娘还请留步。”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接着云婉便觉眼前一花,随即现出一个手拿兽脸面具的男人站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谨慎地后退了一小步,阿忠马上在旁边过来,伸手将她给护在了身后。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未等云婉开口,阿忠倒先虎目圆瞪,喝问了起来。

云婉站在后面偷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个人,见他长长的剑眉,灿若星河的瞳眸,穿着一身简单白袍,模样倒是生得不错。

只是顺着脸庞再向下看,就会发现这人一只手拿着个兽脸面具,另一只手提着一大包油纸包,一阵风吹动,便隐约能闻到一丝淡淡的红枣米糕的香气。

这个样子简直与那张清朗干净的脸相违和。

未开口说话,眼睛先变得贼亮,白袍男子紧盯着云婉的脸,瞬间皱紧了眉,一撇嘴“啧啧”地叹了起来。

“惨喽……惨喽……”

云婉一瞧这人的表情也不像是为美色所动,马上把眼一横,“你在乱说什么?赶紧走开!不要挡了老娘的路!”

“姑娘听我把话说完,再赶我走也不迟啊!”白袍男子丝毫不惧怕阿忠这个傻大个,仍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语气。

云婉听这人话里似有深意,稍稍迟疑了那么一瞬,然后一抬下颌:“好,你说吧。”

白袍男子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刚刚还是一张苦大仇深的脸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他慢慢道:“我见姑娘两窝深陷、印堂发黑,最近似被霉运笼罩……”

“你在这胡说什么!我家婉儿姑娘好的很!赶紧走!”阿忠没等他说完,推搡着就要赶他走。

白袍男子却是身子灵巧一躲,没让阿忠的手碰到袍子。

“阿忠,你退下!”云婉出声制止了阿忠,从后面走上前来。

听她已发话,阿忠只能忍着气退后了一步,云婉这才将目光重新放在白袍男子身上,她挑眉问道:“江湖术士讲的话也跟你说得差不到哪去,你说我有‘霉运’可有什么依据?如果你是胡诌骗钱,小心我抓你去见官!”

白袍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我只说一句,姑娘是不是最近几次倒霉都是在午后红日西落,夜幕来袭的时候发生的?”

他眼中的笃定意味太浓令云婉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她开始回想了一下昨日在南华寺发生的一切。

意外抓错人,然后被神秘人击晕,刚醒转过来又差点被卫军定了罪抓去天牢,这几件事发生的时间不就是午后、日落、夜幕这三个时候吗?

云婉的心狠狠一悸,有一股凉意只从脚底蔓延到了头顶,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再次看向白袍男子的目光中就带了几分敬畏,她放低了姿态,小心开口求问:“看来先生真是一位隐士高人,刚刚也是下人担心小女子的安危,言行莽撞了些,真的多有得罪,还请先生见谅!不过,希望先生看在与小女子有缘的份上,能说一说有何化解之法吗?”

没想到白袍男子竟然洋洋得意一笑,道:“这也不难,只要姑娘以后注意夜间尽量少在外出行,这‘霉运’自然也就散了。另外,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姑娘欲想驱邪保命,那就要先将这心魔给除去!”

“心魔?”云婉低声念着这两个字,好像真的快要幡然顿悟一般。

“魔由心生,姑娘,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白袍男子说完这句便潇洒地转身离去,这般仙风道骨的大师姿态,手里就差换拿一个浮尘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明白了。”

云婉霍地抬头,坚定地看着前方,完全将要去解救打头阵的两个人的这件事给忘到了脑后。

她也毅然转身往回走,阿忠看看她,又看看此时被当作怪物的两个大汉,他快步追上了云婉的脚步,不忘低问:“婉儿姑娘,我们现在就回胭脂楼吗?”

云婉脚下不停,只是勾唇一笑,答道:“不,我们要去丞相府。”

丞相府——

婉儿姑娘要去丞相府!

阿忠和剩下的几个大汉均瞪大了双眼,仿佛刚刚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个个的额头上又开始冒出了层层冷汗来。

云婉不理他们,兀自继续走着。

‘霉运’?

她的‘霉运’就是瑶柯!她算看明白了,凡是有瑶柯出现的地方,她都会倒大霉!

昨日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今日又碰到了她,多亏有位高人将她给拦下,不然的话,她还不知又该发生什么更倒霉的事情呢?

现在被这高人一提点,她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了过来。

虽然她对瑶柯恨之入骨,但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又怎么可能去与这皇上身边最宠爱的婢女相提并论呢?

盲目的冲动是最愚蠢的行为,到头来弄不好赔了夫人又折兵,她便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昨日江霖明明已经看到她了,却没有前来相救,说到底他还是在顾及自己的身份,不想堂堂一国丞相与一个青楼女子有瓜葛的事被旁人有所察觉。

归根究底是她自己犯蠢,险些闯了祸,还惹得江霖这尊大佛不悦!

云婉的心越来越清如明镜,她知道她的的系铃人就是江霖,她只要牢牢抓住这座靠山,就不愁一跃枝头变凤凰。

到时候成了一国丞相的夫人,大权在握,就不愁没有好机会来收拾这个瑶柯了!

心想于此,心潮更加澎湃,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属于她的不一样的明天!

步子不由更加快了,抬眸一望,威赫庄严的丞相府已就在不远。高门紧闭,悬挂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上面提得‘江’字异常的醒目。

云婉几个人来到离丞相府斜对面不远的一个小巷子口,她四处瞧了半天,没有什么人在这边经过。

再次深深地看了府门口一眼,她这才转过头来看向身旁的这几个手下,一想这几次没有一个办事麻利的,她就倍感头疼。

最后她把目光放到了阿忠的身上,朝他勾了勾手指,阿忠不明白干什么,但还是听话地倾身侧耳过去。

云婉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冲着丞相府努了努嘴,然后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这才重新站好。

阿忠点了点头,于是只身一人走向了丞相府,来到府门前,轻轻叩了几下门环,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下人开了个门缝,两人说了几句话,门又被关上了。

云婉紧张关切地瞧着,过了约有一刻钟的工夫,府门再次被打开,从里面出来个穿着十分体面的人,跟着阿忠就向她们所站的胡同口走了过来。

还未走近,那人冲着云婉嘿嘿一笑,马上低声问候:“呦!是婉儿姑娘!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婉儿姑娘最近可好?”

云婉即使不怎么喜欢这个狗腿子来旺,不过碍于他是江霖府上的管家也不好得罪,她也回以一笑,媚着嗓音回道:“多谢大管家还记挂着婉儿,我本是去东街闲逛散心的,回来时恰好路过此处,就忍不住停了下来。不过……,我……我最近的境况可不怎么好……”

明明还笑着,一转眼间竟抽噎了起来,装模作样地拿着丝帕拭了拭眼角,这副模样竟十分凄楚可怜。

来旺心里也是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东街和丞相府根本就不同路,这说的‘恰巧路过’也未免太牵强了些。

可他是个人精,惯于溜须拍马,神色跟着变得紧张了起来,忙询问道:“婉儿姑娘这是怎么了?丞相大人现在也不在府上,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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