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当祁渊与瑶柯来到阆苑的时候,见卫芙清身着单薄的素衣站在庭院中,仰着头不知在望着什么。

素银拿着一件狐裘披风正在殿中走出来,这一抬头看见他们二人,马上惊喜叫道:“小姐,皇上来了!”

她紧走几步来到卫芙清身旁,对着祁渊福身行礼,还不忘提醒一下在那里兀自发呆的卫芙清。

卫芙清转过身来,在看到祁渊的时候,她的眸子明显亮了起来,只不过面色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太好。

“渊,你来了。”

她轻拢了下素银为她披上的狐裘披风,却是浅浅而笑。

祁渊来到她面前站定,微微皱了皱眉,问道:“怎么穿这么少站在外面?你本来身子就弱,昨夜更是晕了过去,你要好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子。”

卫芙清笑着摇了摇头,“无碍的,我的身子一向如此,都已经习惯了。只不过刚刚在殿内听到外面的枝头上有雀儿的叫声,所以才忍不住出来看一看,没想到还把那雀儿给惊走了。”

她说完眼睛略过祁渊看向站在后面的瑶柯,轻声道:“瑶柯,你也来了!走,我们去殿内坐吧。”

几人依次走进殿内,素银忙下去为每人沏了杯雨前龙井,祁渊端着茶盏饮了一口,这才开口:“身子好些了吗?可还感到哪里不适?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卫芙清听了这话仍旧摇了摇头,道:“没事了,我现在很好。”

虽表面上笑意浅浅,可她的内心却是极为苦涩。

她到现在才发现她与祁渊之间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别的话题可谈,每次见面说的都是这些关于身体状况的,而且偏偏每次她听到他的这些关切之语,心里都暗自甜个不行。

他对于她,却是惜字如金。

卫芙清将这些情绪掩藏的很好,她垂眸了一瞬,将眼中的所有不相关的杂色全部敛去,只余下嘴角一抹温婉纯良的浅笑。

“瑶柯,昨日真是对不起,因我的原因把你带去了下寺,后来我晕倒了之后也没有及时差人告诉太后一声,你没有因此受到什么责难吧?”

她看着瑶柯询问,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闻听她在问自己,瑶柯答道:“没有,卫姑娘不要担心。不过,昨日在下寺卫姑娘突然失踪了,我们怎么找都没有找到,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在她的口中知道些什么不一样的答案,毕竟她已知晓这背后主谋是王嬷嬷,可是江太后对卫芙清亲近异常,王嬷嬷不可能为了除掉她而拿卫芙清做什么诱饵。

哪知卫芙清面上却透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来,半掩在袖笼中的白皙玉指讪讪地搅起手中的帕子。

“昨日……都怪我,因在庙中偶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于是我便没来得及跟你们说独自跟了上去,最后才发现原来是我弄错了。可是又走得远了,这四周都是松林,一时辨不清方向,所以才一直迟迟未回。瑶柯,真的对不起。”

卫芙清没有将昨晚的遭遇如实说出,而是随口编了个瞎话。

瑶柯却是低头沉思,见卫芙清不断自责,她也只好连声说没事。

祁渊站了起来,对着卫芙清温和说了句:“我还有事要去处理,你在这里好好养着身子,如果哪里不适马上叫御医过来诊治。素银,你要好好照看你家小姐,切不可让她在这冷天出去了。”

祁渊又对素银吩咐了几句,素银急忙应是,见祁渊要走她便向外送着。

卫芙清没想到祁渊刚来坐这么会儿就要走了,她慌忙起身,这一着急手中的丝帕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

落到地上的雪白丝帕正好露出绣着株兰草花纹的一角,待要仔细看,会发现这株兰草的形状竟像是个‘渊’字。

可是这个丝帕祁渊并没有看到,他与瑶柯先后出了阆苑渐渐远去。

卫芙清则站在原地,将刚刚想要脱口而出的挽留之言全部吞回到了肚腹中,扶着门边的那只手却慢慢攥成了拳。

祁渊两人出了阆苑,放缓了脚步慢慢地走着,瑶柯若有所思地走在祁渊的身侧,祁渊察觉到她安静异常,关切问道:“你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瑶柯回神抬头冲着他一笑,“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午膳该吃些什么。”她故作轻松地说着,随手拂了下小径旁垂下的枯柳枝。

其实刚刚在阆苑内她问卫芙清为何失踪的时候,卫芙清所回答的那些话她是一字不信的,很浅显的借口,她好像在故意隐瞒着什么。

既然找了个这么没有水准的说辞,相信卫芙清自己也清楚她说的这些根本让人信服不了。

可是她都已经委婉地告诉你了,她不想谈失踪这件事情,你也不能非逼着她去说。

卫芙清与祁渊关系匪浅,有一点她可以百分百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卫芙清会始终站在祁渊这一边的。

所以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现在她总是神经敏感,稍稍有点异常便会胡思乱想,这样子的自己想想也觉得有几分好笑。

瑶柯轻笑出声,脚步也比刚刚轻快多了。

祁渊一看这个小女子竟然隐藏自己的想法不告诉他,他绷着嘴角,眸色闪过一抹黯然。

哪知大手突然被人给抓住,他垂眸见刚刚那个惹她心里不自在的小女子讨好般地凑了过来,笑盈盈地指了指他紧锁的眉心,悄悄地说了声:“渊,小心额头长皱纹哦!”

嗯!这态度表现倒是不错!

祁渊马上反握住那只手,眉心舒展,笑容初绽,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那刚刚还在心里暗地神伤的所有不好情绪通通一扫而光。

干净、爽朗的侧颜被氤氲的日光渲染的朦朦胧胧,似在水墨画中走出的少年,瑶柯虽站在他的身侧,却多了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她痴痴地望着面前的男子,竟舍不得移开视线分毫。

祁渊见这个人又傻了,马上揽过她的肩带着她向前走,嘴角的笑意却是迟迟都没有散去。

幸好这阆苑荷塘附近没经过什么内侍宫女,要不然看这二人在这里又拉又扯的,指不定又会传出什么沸沸扬扬的传言来呢!

祁渊与瑶柯没有回承安殿,而是径直去了御书房,依照往日习惯,他坐在书案前专心看折子,而她则乖巧地在旁帮着研磨。

入了冬后,这白天就变得十分短了。

才刚一天黑,瑶柯就给御书房内掌上了灯,来到桌案前看着面前的男子还在那里聚精会神地忙着。

她百无聊赖地坐到旁边,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拿起一支狼毫笔在手指间转来转去。

无奈这支笔实在太长了,在经过无数次转笔失败的掉落声中,祁渊终于抬头侧目看向了她。

触碰到他温柔的眸光时,瑶柯马上将笔放回原位,弯眼挤出个无辜的笑容来。

祁渊看到她的样子,无奈地摇头扶额一笑,将手中的折子合上放到了一边。

一边忙着收拾整理着桌案上的书卷,一边轻声问她:“可是饿了?”

“没没——”瑶柯忙摆手,可是她的肚子却很诚实地响了一声,她讪讪地放下了手,老实回答:“嗯……有那么一点点饿了。”

祁渊起身走了过来,竟然蹲下身子仰视着她,自然地拉过她的手拢在自己的掌心里,这才察觉到那双小手有些凉。

他动作轻柔地搓着那双小手,嘴角轻扬笑意,随口问道:“今晚想吃什么?”

哪知瑶柯已被他这简单的动作暖到了心坎里,她轻轻咬着下唇,感受着手指间渐渐回暖,她假装皱眉想了起来。

片刻,她眸光一亮,道:“我想吃隐都城里的街边小吃!”

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不一定就属那些高档的馆子里的菜正宗好吃,往往让人流连忘返的都是那街边的各色小吃。

最淳朴的也是最让人难忘怀的。

她只是无心一说,祁渊却目光一暖,直接将她这个小身板给拉了起来,他扬眉一笑,“想吃现在就走吧。”

瑶柯以为祁渊只是顺着她的话自然地往下说的,可回到了承安殿,见他直接找了两套普通的衣袍来,她才觉得他好像当了真了。

“祁渊,这是做什么?”她拦住他不解询问。

祁渊顺手环上了她的腰,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回答:“阿柯,我们私奔吧。”

“啊?私奔?”瑶柯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震惊到了,她反应了一下,伸手触了触祁渊的额头。

心道:这人是怎么了?没发烧吧,怎么在这里说胡话呢!

祁渊却没理会她如何反应,直接拿过一套朴素的裙衫递给她,略带催促:“快换上。”

他自己则宽袍解带,换上了一身石青色墨羽纹滚边长袍,简单沉稳却又不失翩翩玉公子的儒雅风度。

瑶柯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僵着身子愣是没反应过来。

祁渊这是怎么了?没吃错什么药吧?他要带着她私奔?

难道昨夜他说的那句话根本就不是梦呓,而是真实所想?

瑶柯眼珠转着,神思早已出窍,直到被某人轻轻敲了一下脑袋,这才魂归正体,她后知后觉地摸了下被敲痛的脑袋。

熟悉的龙涎香扑鼻而来,已经收拾妥当的男子凑近她的脸庞,低声慢道:“现在这个时辰正是隐都城东街最热闹的时候,错过了恐怕就没有下次了,还不赶快换衣裳?”

瑶柯眨了眨眼,轻声问:“祁渊,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一个堂堂帝王竟然带着个小婢女要溜出宫去逛闹市,美其名曰私奔!

祁渊又凑近了几分,鼻端轻呼的气息令她脸颊上的绒毛都在轻轻抖动,他邪肆一笑,“是否让我帮你换上?”

这句话果然奏效,瑶柯如同一只迅捷的小豹子,赶快向后跳开,一把拿过了那件裙衫,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屏风后,麻利地换了起来。

手下动作不停,几下就穿好了,整理了一番这才向祁渊走了过来。

祁渊一摸她的头,道了句:“不错。”

单臂一揽,在这个小女子还要开口说什么之前,带着她便出了承安殿,施展轻功一路向着宫外‘私奔’去了。

隐都城东街,这里虽比不上雀祥大街那般宽敞,却是这都城里最热闹的地方所在了。

道旁伫立着各色商铺茶楼,街边摆卖着各种小吃、物什。

从晨起到日落,这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就没断过,每逢到年节的时候,这里便会营业到很晚,相当于现代的夜市。

一来到东街,瑶柯就先被那远远飘香而来的米糕香气所吸引住了,毕竟她现在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轻轻嗅着鼻子,她来回转头打量着周围,看看到底是谁家的米糕做的这般香?

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头裹布巾的年轻妇人正将蒸屉上的盖子掀开,白茫茫的水汽蒸腾翻滚,米糕的香气愈加浓香。

走在前面的瑶柯踮脚一望,肚腹中的饥饿感更严重了,她使劲咽了咽口水,径直就要向那处走去。

走了几步这才想起一事,慢腾腾地转过身子看着后面款步走来的男子,怯怯地扯了扯他的袍袖,小声问道:“祁渊,那个……你出门有没有带钱袋?”

祁渊听了却是面色一僵,他轻摇了摇头,道了句:“好像……没有。”

这……

就在瑶柯表情瞬间要变成石化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虽然没带,不过,有人却带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后便走过来一个青衫男子,恭敬地将一个钱袋交到祁渊手中,如来时那般默不作声地退下了。

瑶柯的神情终于再次恢复了正常,她用手拍了拍胸口,暗道:幸好这风隐没使用什么轻功飞来飞去,要不然的话,他们这次私自出来就太过惹人注目了。

她还在这边想着,只见那个青衫男子走到一处角落,“嗖”地一下飞上了屋顶,一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这才刚刚在心里稍稍夸赞了他,没想到这个风隐还是老样子,来无影去无踪,看来是她想错了。

“走吧,这次可以买你想吃的米糕了。”

祁渊可没注意到她怎么想,而是握紧钱袋,牵着她的手就向前走去。

来到米糕摊前站定,瑶柯仔细这一看才发现,这卖的的米糕还不止一种口味。有加红枣的,有散糖桂花的,还有黑米糕。

年轻妇人也算是慧眼识人,见这二人虽穿的与旁人并无甚区别,但那周身的气质仪态就格外特别,郎才女貌,简直是一对璧人。

见瑶柯一时间不知该选哪种米糕好,妇人笑着问:“姑娘,来点红枣米糕吧!这是我们这卖的最好的了!”

“嗯,那好吧,麻烦大姐帮我把这几块包起来。”瑶柯随手指了几块红枣米糕,妇人笑呵呵地给她包好递给了她。

祁渊在旁付了铜板,两人继续向前慢步走着。

瑶柯忙不迭地拿出米糕,掰了一小块放进了嘴里,软糯香甜,简直比宫里的膳食都要好吃。

她也不管烫不烫嘴了,几口便将一块米糕吞了个干净。

“慢点吃,别噎着了。”

祁渊简直不忍看她这猴急的模样,见她吃完,忙伸手拭了拭她嘴角粘着的糕渣。

瑶柯又拿出了一块来,这次她却笑嘻嘻地递到祁渊嘴边,祁渊微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张嘴咬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嚼着,不住点头:“嗯,确实很好吃,再来一口。”

瑶柯马上又将手中的米糕递了上去,见他又咬了一口,似乎还是有点意犹未尽,他再次张口。

瑶柯第三次递上,谁知祁渊眸色微眯,几不可见地闪过狡黠之色,吃掉那块剩余的米糕时,竟轻咬了下她的食指尖。

瑶柯痛地缩回手指,马上斜瞪着他,“祁渊!你……你干嘛咬我手指!”

因她这一声有些大,周围的人纷纷看向了他们。

瑶柯立马缩了缩脖子,当作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尽量压低了声音,“你还没回答我呢?”

祁渊继续走着,见这个小女子瞬间炸毛又瞬间变温顺,他竟笑得十分欠揍,还不忘认真回道:“谁让你的手指像米糕一样柔软香甜,让我忍不住就想把它给吃了。”

这句话简直肉麻死了,瑶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一细想,心里又不禁偷着乐起来。

果然,天下间的男子都一样,都是天生就会说情话。

祁渊也不例外。

她低低地嘟囔了句:“不要乱说话。”嘴上虽这般说着,脸颊却不争气地红了。

祁渊朗声一笑,没再说什么,带着她又走向了其他的地方。

一旁的胭脂铺子里正好走出几个人来,走在最前面衣衫摆动间就带着一阵香风的妩媚女子,扭着腰肢,百无聊赖地闲逛着。

此人正是胭脂楼里的云婉,确切地说是曾经避暑行宫中的一个小婢女,因被人给赎了身,所以接出了宫,摇身一变成了胭脂楼里的头牌姑娘。

只是因今日心情十分窒闷不已,于是便出来走走。

她的身后仍旧跟着几个熟悉面孔的大汉,有个嘴欠的大汉上前几步对着云婉好心提醒了句:“婉儿姑娘,这天也不早了,您快回去吧!”

这个大小姐简直是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想干嘛就干嘛。

昨日去南华寺闹了一出戏,差点闯了祸还不够,今儿又出来了逛东街了。

几个大汉暗自捏着一把冷汗,唯恐她再心血来潮做出点什么事来,因碍于她的特殊身份,所以他们只好默不作声地跟着,免得一本小心得罪了这位尊贵的主子。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