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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珠耳聪目明,自然听清楚了传讯兵的话,她不禁倒退了一步,脸色瞬间变成惨白。

皇兄……

靳明杰已经冲上前去,扶起那个传讯兵。

“你说前方卫国大举来犯?!”

“是,是的将军,边境一座小城猝不及防,已经被一举攻破。守城将军特令我来报,请求将军能够带兵支援。”

边关战急,能有守城将领派传讯兵传到他这里,自然是因为那边的军队,是被秦苍启分开的靳家军,而靳明杰虽然躲到这山沟沟里面带着一小片军营每日里就守着这皇陵,但是靳家军只要他一身令下,分散各处甚至已经退伍回家种田的军户们都会响应。

靳明杰一手带出来的军队,秦苍启用了几年,试图瓦解,都没能如愿,这也是他恨急了靳明杰的原因。

秦国军民,只知靳明杰,不知秦苍启!

哪家子皇帝,都不允许有一个可以随意调动兵力的下臣,更何况秦苍启这种多疑暴躁的性子。

这时。

靳明杰倒退一步,手指捏得“咯吱”作响。

他背对着卫珠,这个角度,卫珠看不到他的表情。

靳明杰突然开口。

“妹子,这下你不叫我去见太子,我也要去见一见他了。”

说着,靳明杰抬起头。

“你们几个,先照顾这位兄弟去休息,传令下去,全军整顿,全面准备迎战!”

“报!——”

屋外又响起传讯兵的急报声,靳明杰急匆匆地跑出屋子。

“妹子,改天再说,为兄先失陪了,太子那边,我会过去的。”

靳明杰火急火燎地失踪了,卫珠失魂落魄地踏出屋子,旁边的人都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她。

虽然完成了来的目的,但是她的心里,却没有半点欣喜。

她最怕的一天,终于来了。

一方是生他养他的故国,一方是她嫁过来的夫家。

战乱起。

她作为和亲公主。

又该。

何去何从?

一望无垠的草地上,躺着横七扭八面目扭曲的尸体,暗红色的血液染红了这一片土地,本来灰黄色的泥沙地表大部分已经变成了黑红色,卫国大军站着整整齐齐的方阵,前方是拿着刀枪一眼望不到头的步兵,靠后一点又参杂着拿着弓箭的骑兵,每个人脸色严肃,手上身上或多或少带着鲜血。

城内,守城的城主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团团转。

他额头上冷汗连连,一会往东边走去,一会又往西边走去,时而跺跺脚,时而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模样好似泡在酷九暑天之下,而非冬日。

“报!——”

“前线急报!——”

一个传讯兵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带来了又一个噩耗。

“城主,前方城池已破,卫兵一路势如破竹来到我们城下。”

那城主倒退一步,脸色惨白,嘴唇发绿。

“目测,目测有多少万?”

“对方号称百万大军攻打我秦国,但是目测来到我们城外的有,有。”

“多少?!”

城主跑过去,抓起他的衣领急切问道。

“至少十万大军。”

城主脸色煞白,倒退一步,坐到椅子上。

“完了,完了。”

他这只是一个边境小城,守城的老弱残兵加起来,也就只有两万,如何能抵挡得住十万大军来犯?!

卫国大军阵前,慢慢退开一条路,一个身穿盔甲满面胡须的三十多岁大汉骑着一匹战马走了出来,此为卫国老将,熊飞昂是也。

熊飞昂人如其名,长得一身肌肉,健硕如熊,舞得一手精钢锤子虎虎生威,随便一锤子,便能捶死好几个人,他便是此场战役主帅。

阵前叫嚣,灭灭地方士气,鼓舞自己一方士气,自然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今日,带兵的是熊飞昂,阵前叫嚣的自然也是他了。

带着风声的大铁锤被熟练地挥向天空,带起“呼呼——”的风声,能让听得人不由自主地起来一身鸡皮疙瘩。

若被那锤子捶上,不死也得伤残。

“俺老熊出来,替我们陛下劝告一句,若你们乖乖识相,把我们卫国公主交出来,并且开门放城认输投降,我们便放过你们。”

熊飞昂又猛地挥舞了一下锤子道。

前方守城的一个小兵“呸——”了一句,显然对熊飞昂的话语十分不信。

又有人叫骂道。

“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公主已经嫁过来,是我们太子妃,又将是我们新帝皇后,哪有送皇后回去的道理!”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气死俺老熊!——”

熊飞昂气的叫唤了一通。

“当年是你们秦国趁人之危,趁着我们新帝势弱的时候强娶了我们公主,现在你们秦国那趾高气昂的老皇帝死了,你们靳大将军又被贬,死到临头,还敢叫唤。”

“我呸!要不是我们秦国帮你们,你们卫国皇帝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呢?!过河拆桥的东西!只会趁人之危!”

秦国守城士兵叫骂。

“当我们是傻子呢?!交出去皇后你们就能退兵?!骗三岁小儿呢?!”

熊飞昂挥手。

“兄弟们,给我杀!秦国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用跟他们客气了!把我们卫珠公主抢回来!——”

“杀啊!——”

喊杀声震天。

卫国与秦国交界之处,两天之内突然多处点燃战火,并且卫军兵力骤增,打了秦军一个措手不及,一路势如破竹,明显蓄谋已久。

尸体层层叠叠,看不到尽头地堆积在了一起,染红了一片片土地,就连那河水,也带上了一点粉色,秦人与卫人的尸身交叠在一起,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分不清是敌人还是自己的鲜血。

这是一处战场,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味道,间或者参杂着一股焦木味,又是大片的卫军包围了一座小城,守城小兵站在城墙之上瑟瑟发抖,望着远方黑压压的一片卫军不知所措。

这时,卫军之中的步兵骑兵们突然井然有序地让开一条路,一个男人骑着高头大马,提着一把利剑从黑压压看不到尽头的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他右手提剑,振臂一挥,带着内力的声音飘荡出四面八方。

那声音在旷野中回响,不知是内力所致,还是地势导致。

“昔日卫国之耻,孤定会用鲜血讨回,抢回被你们抢过去的卫国公主!万里红妆,带她回家!”

“——孤定会用鲜血讨回,抢回被你们抢过去的卫国公主!万里红妆,带她回家!”

“——抢回被你们抢过去的卫国公主!万里红妆,带她回家!”

“——万里红妆,带她回家!”

“带她回家!”

“回家!”

“……”

……

秦国。

金銮殿。

殿内装饰豪华,就连那角落里装饰的兽头,也是金子做成的,然而殿上那些穿着华贵衣裳的大人们,可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

偌大的金銮殿,两边纷纷站着一堆人。

他们衣裳华丽,脸色漆黑,泾渭分明,唇齿相讥。

只见那一边的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一双吊销眼睛带着几分凌厉,法令纹也带着几分凶气。

时光在有些人的脸上,滑下的印记,是慈祥的痕迹,亦在有些人脸上留下比年轻时候更加凶狠几分的皱纹。

他是施家的现任家主,这个秦国最大世家的当权人。

“左相大人,您这偏袒也太明显了。”

施家的施大人一派阴阳怪气,望着左相潘苑杰讽刺道。

那眼神,明摆着写着。

谁不知道太子是你家亲外孙?

假公济私的老家伙,表面上维护正统,实际上还不是就想着扶持自己的亲外孙上位?

左相潘苑杰冷哼一声,不甚在意他们的表情,一派不屑,显然对他们的行为习惯已久,早已练就而出一派铜墙铁壁金刚不坏之身。

他抱着老拳道。

“太子本就是先帝在时立下的储君,我何来偏袒之说。”

冠冕堂皇的官话嘛,谁不会说。

另一个世家的大臣走了出来,背着双手在身后,走出来便是张口。

“谁不知道先帝在时,太子还被贬去守皇陵,守皇陵意味着什么,诸位大人不会不清楚吧?我朝惯例,素来只有废太子才要去守皇陵。”

左相冷笑,以一敌众,身子虽老,架势可不老。

“太子废没废,诸位大人难道不清楚?”只要一天废太子圣旨没下,太子便依旧是储君,这帮老家伙想越过太子立三皇子,他第一个不依。

左相潘苑杰甩了甩袖子,声音也提高出了个八度。

“要我说,三皇子前阵子还因为贪赃枉法被下令反思,又有何德何能当担得起国之重任?!”

左相眼带讽刺,带着周围的眼帘微微一掀,有些浑浊的老眼透着精光。

“只怕诸位大人,这心也是偏的没边儿了吧。”

说他一心偏袒,难不成他们就不是为了一己之私?!

太子是他外孙子,难不成就不是施家的施大人的亲外孙子了?那据说守在后宫之中为先帝哭红了眼睛的太妃难不成就不是施家的嫡亲女儿了?!

“你……”施大人怒指左相,张口便是训斥。

“左相大人枉为国之重臣,非要扶持一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储君为帝,置先皇基业与不顾,置万千百姓身家性命于不顾?!”

“那也好过让一个贪赃枉法的皇子为帝皇!只怕没个几年,国库就亏空得变成了某些人的私库。”

左相潘苑杰分毫不让,据理力争,吹胡子瞪眼的,说话之间,那胡须也一抖一抖,平白增添了几分凶相。

这一辈子多朝皇帝里练就出来的嘴皮子,就算是一个人怼上那么一群人,他也是不输半分。

施大人见此,顿了顿,似乎沉吟了一下,突然下定决心般地道。

“要老夫说,三皇子一案还有待商议,老夫今日刚刚查出了一些证据,”他嘴角带着一个冷笑,满意地看到左相潘苑杰一派目瞪口呆,“只怕是某些人故意栽赃陷害,为了一己之私,陷害皇子!”

左相微微皱眉,凝视着面前老奸巨滑斗了一辈子的对手。

“施大人是什么意思?莫非,您是想说我当初审理案子栽赃陷害了?!”

他怒道。

“老夫当日可是证据确凿才下的结论!施大人说话可得凭借良心!莫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平白冤枉了好人!”

左相心道,本来事情不是过他手他还可能做个手脚,好事后推卸责任,这事情一旦是过了他的手了,他负责主审,怕出了事情被反咬一口,那些个证据,都是有派人再三核查过的,确认无误,才下的定论。

这施大人张口便是他冤枉好人,岂不是说是他借助手中权力栽赃陷害,排除异己了?!

“这话左相大人还是自己捂着吧,是不是栽赃陷害,谁知道呢?”施大人讽刺道,那表情,一派不可言说,意有所指。

“你!——”

左相潘苑杰被气到,吹胡子瞪眼睛的,指着那施家家主施大人,“你”了半天。

“你,你,你,你,你!——”

“怎么着,左相大人这是被我说中了,说不出话来了?!”

那施大人一瞧左相被噎住了,赶紧顺势而上,补充了一句。

左相更是被气得好一阵子喘气,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一张老脸都被气得通红。

两派官员各居朝堂一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唯有右相黎昕等几个请流派的大臣一直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他们争执不休,也没有人问过他们的意见,毕竟,谁不知道右相清廉,素来只忠于皇帝,谁登基,与他何干?只要新帝不荒废误国,那他便不会贸然参与皇位之争。

右相黎昕眼神微微看向地面,眼帘盖住眼睛一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有些出神,周围的一切,好像与他毫不相干。

这时,左相潘苑杰胡须一抖一抖的,突然怒指他们骂道。

“现在我大秦外忧内患,外有卫国蓄谋已久,大举进兵,死伤无数,内国库空虚,之前又天灾未过,此刻正是需要新帝登基,安稳民心解决事情的时候,而你们这些人还在这里为了一己之私,以权谋私,妄图阻止新帝登位,居心何在?!”

他顿了一顿,又吹胡子瞪眼睛地指着他们怒骂道。

“你们这些人,接受着万民供奉,拿着百姓交税得来的钱粮银两俸禄,却在国难当头还在此争权夺利,在其卫不谋其职,简直是国之蛀虫!”

被左相这么劈头盖脸地一骂,那对面的世家一派可就当即不依了,输人不输阵,他们们之中立刻就有人出来叫骂道。

“左相大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平白无故给我们戴了好大的一顶帽子,我们也是为了我大秦好!”

“就是就是,左相大人,难不成我大秦随便交给一个沉迷酒色的荒唐储君便能救国救民了吗?”

“左相说的有道理。”

右相黎昕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发言,这时突然出声,世家一派纷纷愣住。

右相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要支持太子登基?

这右相不都是一直不参合进诸位之争的吗?一向只做纯臣啊?!

这朝中形势秦苍启在时,正因为右相中立,所以太子与三皇子势均力敌,然,太子徒有太子位虚名,却不得先皇宠爱,自己也不争气,实则落于下风。

现在右相突然支持太子……

金銮殿上众人神色各异,面面相觑,世家一派脸色瞬间难看。

“右相与左相大人说的不错,我亦愿意带我靳家军支持太子登基。”

靳明杰突然在众人身后出现,他声音虽不大,却是震耳发聩,带着一片战场上练就出来的金戈铁马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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