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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炙热,整个盛京城都仿佛被笼在了蒸笼里似的蒸烤,唯独这珑山别院,却是绿意青葱凉风阵阵,当是难得的避暑好去处。

偌大的莲花湖上,精致小船错落漂浮于水面,上头皆站着或清秀或端庄,或娇媚或清雅的美人们,执扇顾盼间,风姿绰灼,尽是人间好风景。

“主子?”青玉端来一盘冰镇葡萄放在湖心亭中的小桌上,看着明显正在生闷气的霍楚灵好奇问道:“主子怎么自个儿躲这儿闷闷不乐,可是有人惹你生气了?”

霍楚灵低着头玩自己的手,嗓音闷闷的:“人太多了。”

“人太多?主子不是挺喜欢小姐们陪您玩的么?”青玉诧异眨眼,看了看亭子中装木头的三人,“主子这是怎么了?前几天不还高兴得很么?”

“噗,”紫帛忍不住以袖掩笑,“青玉啊青玉,你可真是个呆子,”她娇眉一挑,眼波一荡,口中打趣道:“咱们主子这哪儿是嫌人多啊,这分明……是在跟世子爷生闷气呢!”

蓝绣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咱们主子呀,这是在吃味儿呢!”

就连向来严谨的白锦,现下也不由得露出了丝丝笑意,多了份女儿娇态。

“不准笑不准笑!”霍楚灵气呼呼的拍桌子,“我才没有生闷气,不准笑话我!”

“好好好,婢子们不笑,”蓝绣上前捞起她的手揉了揉,“主子娇贵,可莫要再拍,手心儿红肿了婢子们可要心疼~”

这么一闹,青玉越发摸不着头脑,“主子一向和善可爱,世子爷又惯是舍不得逆了主子的意,主子……怎么就突然跟世子爷生起气来了?”

紫帛伸出纤纤玉指,狠狠戳她脑门,“什么叫突然,主子这气儿都闷了两天了,你呀你,眼中除了刀枪棍棒可还有些什么?”

“哎呀!好紫帛~”青玉抓下紫帛的手,讨好似的抱着她撒娇:“我的眼里只看得到刀枪棍棒,可我这心里装的可全是咱主子,你就快给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呀~”

“怎么回事儿?咱主子吃醋了呗,”紫帛睨她一眼,“你还记不记得咱刚来这山庄避暑时,京中诸多贵女亦相携而来,说是要与咱们主子做个玩伴?”

“当然记得,”青玉有些迷糊:“可世子将主子护得极紧,那些个心怀鬼胎的根本无法靠近主子,这些天不是已经走了不少?”

“坏就坏在还没走的那一半呐,”蓝绣轻轻叹息,“走的那些,是为主子而来,留下的这些……”蓝绣撩开亭角坠下的轻纱,“眼里头瞧着的却是恒世子。”

白锦拂发远眺:“喏,你看,便是那右相千金了,满心满眼都是恒世子,世子与她无意,她偏偏不死心,前些日子还来缠着主子哭得梨花带雨,主子心一软呀,便让世子对她温柔些,哎……”白锦摇了摇头,“世子发了好大的火,这几天索性就不理咱主子了。”

青玉皱眉不解:“你们之前不还跟防狼似的防着恒世子么?他离咱主子远些不是好事儿么?你们怎么反倒愁眉不展的?”

“说你是呆子你还真就呆上了,”紫帛恨铁不成钢的瞪她,“公主只说让咱好好护着小姐,别被心有不轨之人钻了空子,世子那般轻寒出尘文武绝艳之人又岂是鬼祟小人?”

青玉讪讪后退,“你们……这心思可转变得可真快啊……”

蓝绣轻甩香帕,“公主昨日传来密信,说京中将逢巨变,让咱主子跟恒世子关系密切些,主子若遇危难时……只盼恒世子能念着些情谊。”

“主子将有难?”青玉妙目一凝,“是霍绾姿回京了?还是霍捷那边儿有异动?”

“噤声!”白锦眉目一沉,低声呵斥道:“可是最近太过安生?这些事也敢拿到明面上来讲?”

绣玉帛三人立马止声反思,霍楚灵嘴儿一噘,不开心的嘟囔道:“恒哥哥不带楚灵玩儿,你们也瞒着楚灵说悄悄话,坏!”

冷肃的气氛霎时变淡,白锦眼中带笑,“我们可没瞒着主子说悄悄话儿,公主的密信可是都给主子您看过的,您自己与世子爷置气,怎么还把火儿发到了婢子们身上呢?”

霍楚灵双颊气鼓鼓,又扭头看了看湖面,登时更气,“他已经两天没来找我了!”

紫帛噗嗤一笑,“分明是您自己气走了恒世子,这会子却还怪他不理您?主子您这是在为难谁?”

“我、我……”霍楚灵委屈极了:“我没有气恒哥哥!”

谁知道……他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呢?

蓝绣无奈摇头,“主子心思单纯如稚儿,哪里又懂得这些……弯弯绕绕?”

青玉越发不解,“哪里有这么麻烦,”她看向霍楚灵一脸茫然,“世子不来找您玩,您去找他不就是了,难不成您真要看着他在您面前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蓝绣忍笑,“世子向来恪守男女之礼,哪里就跟人卿卿我我了?不过青玉这话倒真是有两分道理的。”

四人齐齐转头看着霍楚灵,霍楚灵脾气一犟,转过了半个身子兀自生气,“不要!他都不理我,我也不要理他了!”

锦绣玉帛纷纷哭笑不得,“那您自个儿在这儿生闷气也不是个事儿啊?恒世子他又不知道。”

霍楚灵眼珠子一转,便起身掀起丝帘跳上了亭外泊着的小船,“快走快走,去那儿去那儿!”

小手指着的,正是湖中莲色最浓之地,也是……季恒所在之地。

青玉跟着跳上小船挽袖执桨,干劲十足:“好勒,主子您可坐稳了!”

小船荡开一抹激烈水弧,速度快得简直让人不敢置信,被遗留在亭上的锦绣帛纷纷跺脚,“青玉!还有我们呢!”

湖面上只留青玉欢快的笑声,以及霍楚灵的清脆的掌声。

季恒侧耳一听,嘴角弧度有些微上扬。

“世子?”乔柔瑾身姿纤弱,温柔颔首间脸颊微红,“柔儿心意在此,不知世子……”

“抱歉,我于乔小姐并无此意,”季恒扫过乔柔瑾手中香囊,微微退后两步,神情冰冷,举止却十分有礼,“恒,无福消受。”

殷国民风开放,女子以香囊示爱亦然不失为一方美谈,成则全其美,若是不成,便是独留一方失意……

失意的乔柔瑾眼中漫起泪水,捂住心垂泪,“究竟是你恒世子无福消受,还是我乔柔瑾高攀不起?”

水波泛开层层涟漪,季恒淡淡扫过脚下竹筏,“心有所属,多谢抬爱。”

“你总是这般冷漠,”乔柔瑾以袖拭泪,姿态难得强硬一次,“季梓寒,我便只问你一句:这么多年你对我视而不见,凭什么那傻子纠缠你不过一月,你便整颗心都挂在了她身上?我乔柔瑾素有盛京第一才女之名,我哪里比不上她了?”

乔柔瑾将将吐出‘傻子’二字,季恒便神色一寒,眉间寸寸冰冷,“在她仰头看着我时,便满心满眼都是我,纯粹得不掺任何外物,”他冷冷转眸看向乔柔瑾,“我于你,不喜之心,从未掩饰。”

“是!”乔柔瑾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泪眼朦胧的将他望着,“你季梓寒多么光明磊落的一个人啊!是我乔柔瑾恬不知耻一心想要嫁入你季家门,是我一心贪恋你侯府权势,我对你的心思从来都不纯粹,所以……即便舍了贵女高傲,即便使了颇多手段,我也换不来你回眸一瞥,季世子,这些年来,都是我一人……”

“够了,”季恒淡然出声打断她,“乔柔瑾,我于你,从未模棱两可态度暧昧。我不欠你什么,就算你故作此态,我也不会心生愧疚,望你早日想开自珍自重,莫要再做些多余的事,”忽而,眸光一动,他转身看向跳上宽大竹筏向他跑来的人儿,微展双臂,“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

乔柔瑾哭容一僵,泪意顿时无影踪,垂眸默然片刻,忽而半真半假道:“季恒,你可知……像你这样的人,最是让人舍不下,忘不了?我于你之心意,可真真确确有三分真的,你真不再考虑考虑?”

季恒嘴角线条紧绷,“否。”

乔柔瑾咬牙,“这傻子究竟哪儿好?!”

季恒淡淡瞥她一眼,压抑的杀意让人寒毛直竖,“她不是傻子,只是太过天真单纯。”

乔柔瑾身子颤了颤,终是无言,转身离去时,眼角却忍不住又滑下一点晶莹。

霍楚灵嘴角翘了翘,“恒哥哥。”

季恒便低头看她,霍楚灵想了想,继续道:“我错啦,你不要去陪别人玩好不好?”

季恒抬眸,扫过四周萦绕小船,少女们见他突然抬头,不由得个个脸红含羞带怯。

季恒冷哼,轻轻巧巧便拉开了她的手,“挥之即来呼之即去,你当我季恒是何人?”

霍楚灵手足无措站在原地,“我、我真知错了!”

“可我不想原谅你,”被她轻轻巧巧两句话就推给了别人的恒世子十分生气,打定主意还得冷落她两天,转身吩咐季扬:“靠岸。”

季扬撑杆儿,竹筏轻动,霍楚灵一时站不稳,便跌倒在了筏子上,裙摆亦被湖水浸湿。

“主子!”青玉护主心切,伸手将霍楚灵捞回了小船之上,神情愤愤:“我家主子便是不懂事犯了错,世子这般……也未免忒的小心眼!”

“就是不懂事,才得罚。”季恒神情冷淡,“犯了错还惯着,怪不得被养的这般娇蛮任性。”

青玉一双桨划的‘哗哗’响,水花被搅得老高,“我家主子哪里娇蛮任性了?分明就是天真可爱真性情!”

护犊子的丫鬟最是胡搅蛮缠,自家主子哪哪儿都好,别人连说都说不得。

季恒无视青玉,隔空看向霍楚灵,“我于你而言,可是能轻易舍弃之物?谁向你讨都能轻易舍弃?”

霍楚灵委屈得直掉泪,“不是……不是……楚灵知错了,楚灵知错了……”

季恒心尖儿一颤,逼着自己扭了头不再看她。

某些原则性问题,惯不得。

季恒上岸后兀自离去,霍楚灵眼巴巴的看着他,纵是嚎啕大哭也换不来他停步转身,便是意识到他是真的生气了,心头一慌,便坐到了地上掩面啜泣。

不少真心喜爱霍楚灵的单纯小姑娘见她哭得凄惨,便吩咐自家婢女划桨靠岸,纷纷涌到霍楚灵身边安慰她。

“安宁县主?”礼部尚书家的幺女给她擦泪,“可是和恒世子生了矛盾,怎的哭得这般难过?”

“呜~呜~呜~”霍楚灵抽抽噎噎的道:“恒哥哥、恒哥哥不理楚灵了,呜~”

“这……”此话一出,娇贵的少女纷纷蹙眉,“恒世子向来冷冰冰的,平日里盛京的宴会也不爱参加,我们都不敢靠近他……”

可是事儿可难办,谁敢调节霍楚灵与季恒之间的矛盾?

就在娇娇俏俏的小姑娘们面面相觑一筹莫展时,远处忽然传来男子清朗嗓音:“哟,这围在一起是在作甚?可是有什么宝贝不成?”

一直在为霍楚灵擦泪的陈以珊眼眸一亮,高声答道:“可不是国色天香的大宝贝不成?还在掉金豆豆呢,湛王可要来瞧瞧?”

“陈以珊?”想来殷凌与陈以珊是极熟稔的,话才刚一出口殷凌便认出了嗓音主人,当即兴致勃勃走了过来,“国色天香还在掉金豆豆的大宝贝?那本王可要好生瞧瞧!”

奴仆散开,娇小姐们也微微撤开了一条缝儿,霍楚灵登时便被阴影笼罩,殷凌看着哭得伤心的霍楚灵,面色古怪,嗓子眼儿里极力忍着笑,“哟,这宝贝……当真还会掉金豆豆呢?”

霍楚灵哭声一顿,随即哭得更大声了,“哇!我要恒哥哥!”

“哟哟哟,这是怎么了?”殷凌假模假样的蹲下身子,怕了拍霍楚灵的头,“跟凌表哥说说,灵儿这是怎么了?哭得这般伤心,可是被季恒那厮吓的?”

霍楚灵闭着眼大哭,伸手拉下他的手,“走开!我要恒哥哥!”

“噗!”殷凌身后传来喷笑,“王爷,看来安宁县主不是很待见您啊?”

殷凌脸皮贼厚,尤不死心的将手放到霍楚灵的头上又薅了两把,在她拍下来之前迅速抽手,“没看见人正伤心着么?哪有心情理会人?”

“是么?”镶金戴玉的贵公子微微挑眉,转了转手中折扇,“要不您挪开,让我试试?”

“行,”殷凌悠悠起身,“看你有什么办法,要是哄不好……就给我麻溜儿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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