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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回 哈密瓜悄传边疆信

黛玉不信道:“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刚刚仔细瞧了半响,也没见有什么不同。”水溶将一干丫头都打发出去,屋里只留夫妻二人,方缓缓将那十几个哈密瓜摆到青花底琉璃蝶几上,又挨个仔细端详着瓜的纹络、大小。黛玉见他一脸神秘,举止有异,亦收了玩笑的心思,跟着他仔细观察这些哈密瓜。不过都是绿底白纹,表面凹凸不平,疤痕甚深,个头大小各异,其他再无不同。

黛玉疑惑道:“听说有相面的,王爷难道还会相瓜不成?”水溶亦不理会她的话,仔细挑出一个用手掂了掂,嘴角微微扯出一抹笑意,从腰间掏出随身佩戴的龙吟短剑,按着四分之一处慢慢切了下去。黛玉遂眼都不眨的盯着哈密瓜,唯恐错过什么奇事。终于将一头切了下来,断面白绿沙瓤,没见有何异处。水溶左手拿起大头,右手食指同中指慢慢伸入内瓤,再拿出来时竟夹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黛玉一愣,不想这里面竟内有乾坤,忙过来要看个究竟。

水溶轻轻将油纸包铺开,里面叠着一寸见方的小油纸,慢慢将小油纸打开,上面画着几道弯线,并几处奇奇怪怪的符号。黛玉看着不甚明白,遂轻轻问道:“王爷,这是什么。”水溶淡淡道:“这是北疆兵防图。”

“什么?”黛玉轻呼一声,忙用帕子掩了嘴,胸口止不住“砰、砰”直跳。边疆兵防布局可是朝廷机密,除了皇上谁都不能知道全局,即使是驻边大将军也只能知道自己所率领的士兵的数量、镇守于何处,最多同番邦开战时知道各自的布局、相应的配合罢了,而这东西出现在北王府,一旦传了出去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黛玉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四寸见方的油纸,上面不过几个简单的符号,却是军国机密……

水溶淡淡道:“自父王过世,姐夫靖远大将军就接了父王的兵,镇守东西两口的要道。虽然兵符在我手上,这调兵遣将还得靠将军才是。”黛玉慢慢平静了心思,复又担忧道:“这么机密的东西,你们就这么大喇喇送进王府里来,万一被有心人知道了,我们府上可再没活路了。”水溶仔细将图记在心里,随手将油纸点在烛火上烧了,屋内登时弥漫着一股油烟味,呛的黛玉拿帕子捂着嘴咳嗽了半响。水溶淡笑道:“只有大模大样送进来的东西,才不会惹人注意,你不是瞧了半响也没看出来?本王可是最爱吃边疆的哈密瓜的,姐姐一有空就给我送点子。”

黛玉坐于蝶几旁的雕花暗纹红木椅上,仔细看了看刚刚切开的哈密瓜,又同完好的比较了半响,终究没发现任何不同,遂疑惑道:“王爷,这油纸是怎么放进去的,我可没看见任何一个口子。”水溶淡笑道:“这是边疆人的法子。在瓜刚刚长到巴掌大的时候,用薄如蝉翼的小刀沿着瓜的疤痕切一道口子,将油纸塞进去,再将刀口处对起来压实,过个十天、半月,随着瓜渐渐长大,刀口处就渐渐长合了。等成熟时摘下来,刀口处不过是纹络比别处略深些,再看不出来别的异样的。”黛玉惊叹道:“好精密的法子,如此一来,即使不知情的人拿着瓜仔细端详,也不知其中的奥妙。”

水溶长叹道:“皇上原防我甚深,兵部的事从不让我插手。不知为何这几次却屡次重用提拔我,现在竟让我行走内书房,讨论行兵打仗的事也不再背着我,这让我心里更加不安啊!”黛玉轻移莲步与他比肩而立,柔声安慰道:“王爷现在是亲王,自然有亲王参与朝政的权利,王爷不必过忧。”水溶侧头淡笑道:“玉儿,你别看今日姐姐送来了这么多东西,还不知经过了多少关卡。母妃身上的羊毛毯,恐怕在隐蔽处早就被切开了口子,内层夹里都是看过的,那些玉雕、珍玩等物,也都被细细检查有无机关的,即使那些肉铺、瓜仁也都孝敬了不知好几层了。每到一处关卡,都要拿出一部分孝敬上面大大小小的官,否则哪能让你轻而易举的进了大门。层层盘剥下来,还能剩这么多,恐怕也是看北静王的高官显位罢了,要不哪有你得的。”

黛玉淡淡道:“官场本就如此。有道是‘阎王易过,小鬼难缠’,这些看守关卡的本就俸禄少,又十分辛苦,若再无别的进益谁还站在那里做树桩子呢,朝廷怕是知道了也不会严禁。”水溶眼睛一亮,笑意愈浓,“玉儿竟然连这个都能想的到,我还以为你会指责这些盘剥重利的一番,真真让我刮目相看了。”黛玉疑惑道:“我只不过说了些人之常情,王爷为何这般说。”水溶一手揽着她瘦弱的肩膀,笑道:“玉儿一向嫉恶如仇,追究尽善尽美,眼里不是黑的就是白的,今日竟能容忍律法之外、情理之中之事,可不是给我一大惊喜。”黛玉淡笑道:“以前是个不知事的千金小姐,亦自命清高,目下无尘。自从跟了王爷,学了许多圆滑世故之事,我都不是原来的我了。”水溶摇了摇头,淡笑道:“以前的玉儿爱恨分明,现在的玉儿依然不屑同世俗同流合污,有何不同?再者‘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做人若过分追求完美,自然曲高和寡,岂不是很无趣。“黛玉不赞同道:”那王爷的意思是看着世俗污秽不但不涤荡浊物,反而任其漂流就对的了?若真同王爷所说,就不会有屈原、岳飞之流流芳千古了。“

水溶温润一笑,随手摸出一枚铜板,放于掌心递到黛玉面前,问道:“玉儿,你知道这铜钱为何铸成外圆内方样式吗?”黛玉淡淡道:“从来历上来说,‘天圆地方,天比地大’,所以铸就了这个造型。再者,外圆是为了减少磨损,携带方便,内方是为了串钱不转。这是都知道的事,还有别的意思不成?”水溶神秘笑道:“非也!非也!老祖宗将铜板铸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教育子孙后代要‘方圆做人’。”

“方圆做人?”黛玉一时没听明白。水溶笑道:“是啊!外圆是告诉我们做人要处世圆滑,内方是告诉我们要心中有丘壑,有做人的底线和准则,可不是外圆内方?”黛玉仔细琢磨着这话,是有些道理,只是说祖宗铸钱就是为了告诉后人这个道理她是不信的,遂笑骂道:“王爷又胡说,我是不听你胡乱编派的。”水溶笑道:“胡不胡说我自己明白,公道自在人心,很不用我再多说什么。过来,咱吃哈密瓜要紧。”黛玉摆手道:“我不吃这个,没的又弄的我舌头发麻、嘴角发痒。”水溶笑道:“你原先吃的都非边疆正宗哈密瓜,今儿这个你尝尝保准让你甜到心里去,再吃不够的。”说着自切了一块给黛玉,方喊人过来伺候。

且说汐雾自给黛玉下了药,自以为阴谋得逞,也就放了心,每日里服侍一改往日做派,谦和恭谨,说话也不夹枪带棒,只静静等着太妃施压,迫使水溶纳她为妾,倒是让黛玉省了不少心力。只是那个银面人却不放过她,经常让她打探消息,又拿家人性命相逼,汐雾无奈,只得渐渐做起了那人的内应,好几次差点被他人发觉,好在她素来是个善于机变的,方险险躲了过去。

这日见水溶又一回来就将满屋子的丫头撵了出去,汐雾知道必有秘事躲着他们,遂偷偷留了个心眼,磨磨蹭蹭走在丫头们的最后面,走至游廊处左右瞧了瞧无人注意,遂一个轻轻闪身躲至雕莽廊柱后,复又闪进舒云堂的耳房里,蹑手蹑脚走至窗下,偷听水溶同黛玉的谈话。因她素知水溶是个懂功夫的,自己脚步重,亦不敢太靠前,只偷偷在耳房里装作打扫桌屉,收拾若盈的玩具、衣服等物。虽如此说,到底门紧窗严,不过断断续续听见“哈密瓜”“铜钱”等语,实在没啥有用的东西。

夕颜回了自己屋子,见汐雾不在,径自拿起针线绣了两针,又想起水溶最近口干舌燥上火,遂放下针线,拿出已经晒好的荷叶、金银花、明决子等物在小风炉前细细的煮开,过了两遍水,自己尝了尝略觉苦涩,又放了三瓣玫瑰花,如此绿水红花,银盘玉盏,又加点蜂蜜在小白瓷碟里,方端着去了正房。一进门瞧着房里鸦没雀静的,只有俩小丫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打盹,便知水溶和黛玉还在商议正事,遂轻手轻脚进了屋,往旁边碧纱橱里行去。哪知一打眼从半垂的珠帘缝里看见耳房里有人影晃动,心下疑惑道:大姑娘如今去了上房,屋里也没个丫头看着,这时候谁会过来?遂将茶盘放到旁边的香木嵌大理石桌上,悄悄过去轻掀珠帘想看个究竟。

只见里面汐雾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拂着橱子上的灰尘,头却不自主往窗下靠,似是侧耳听什么动静。夕颜沿着窗户看过去,赫然发现那方向是黛玉的内室,而此时水溶和黛玉正在里面说话。想到这里,夕颜蓦地一个哆嗦,心下止不住“砰砰”直跳,忙掩了帘子,疾步走到门口拍了拍胸口,待心头平静了,方故意高声吆喝道:“你们俩小蹄子,让你们看屋子却在这里打盹,若屋里东西丢了,看你们拿什么赔?”

那俩小丫头猛地被吓了一跳,一个激灵醒过来,见是夕颜,忙跪着哭求道:“好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求姐姐饶了我这一遭儿。”另一个穿绿底红花薄衫的亦哭道:“好姐姐,王爷同王妃在内室说话,我们不敢进去吵了主子,方在外面看着的。我们不敢偷懒。”汐雾在里面听见声音,也顾不得再听,忙走了出来,轻斥夕颜道:“主子在里面说话,你又在这里骂的小丫头鬼哭狼嚎的。她们既偷懒,好不好,找管家婆子来拉了去,在角门上打几板子赶出去就是了,何苦费这些口舌。”

那俩小丫头一听要挨板子,更是吓的魂飞魄散,忙膝行过来抱着汐雾的腿哭道:“好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求姐姐手下超生……”汐雾忙低喝道:“闭嘴!都小声些,若吵着了主子,谁也救不了你们。”那俩小丫头吓的忙住了嘴,只低头抽泣不已,小脸早就哭的不成样子。夕颜向来是个和善的,遂出面讲情道:“算了,别和她们生这没道理的气,没的气的自己不爽快,罚她们多当值一天算了。好在你在里面看着,要不指着她们俩,这舒云堂被搬了都不知道。”说着又拿食指狠狠戳了小丫头一人一脑门子,小丫头亦含泪不敢说话。

汐雾怔了怔,暗暗瞅着夕颜的神色,依旧同往日般平静无波,没发现什么异样,旋即笑道:“唉!这些个小丫头我不放心,可不自己多操劳些。这舒云堂里的东西件件都是有价无世的,若真少了一件半件我们可是都担着不是呢。”夕颜笑道:“也就你这么细心,到底是掌过家,理过事的,我是比不得了。”汐雾听了心下不快,亦不好表露,遂瞪了她一眼,两手插到夕颜肋下胳肢着,笑道:“你这小蹄子,什么时候也学会牙尖嘴利了,看我饶你的。”

夕颜大笑着跑到院子里到处躲,远远见紫鹃过来,忙躲到她背后,趴在紫鹃背上得意笑道:“汐雾,看你抓的着我。”汐雾大叫着扑过去,笑道:“紫鹃,你闪开。看我今天饶的了他。”说着就去抓,夕颜径自转着紫鹃躲,紫鹃拧不过她们,笑着讨饶道:“你们俩要捉对厮杀尽管打去,把我挡在中间晕头转向的做什么,我招谁惹谁了?”夕颜笑道:“谁让你刚好过来着,这是天意。”汐雾难得有志一同,亦一本正经道:“是天意没错。”如此三人又玩闹起来。那俩小丫头站在门口看她们三人闹做一团,亦破涕为笑,半日听见里面水溶喊人伺候,忙过来道:“姐姐们,王爷在里面喊人伺候呢,快去吧。”三人方住了嬉笑,彼此瞧着衣襟钗环都正,方进门伺候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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