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珍瞧着上首德妃的神色，知道德妃的目的与她料想的果然不差分毫，也就更加放心了。
鹬蚌相争，总是渔翁得利。
不过德妃没等多久，就见长公主来了。
德妃见长公主身边没有苏拂，有些惊讶，旋即敛了眸色，低声吩咐了身边的人。
长公主刚来，在场的少女们便注意到了她身后一个形容猥琐粗衣烂布的花白老头。
老头刚一出现，燕清祖孙三人均是变了脸色。
燕鸾更像是见了鬼一般，死死抱着怀里的琰儿突兀的站起了身想逃，却被眼疾手快的刘芸芸一把拉住：“咦，燕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
燕鸾哀求的看着刘芸芸，泪眼婆娑：“求求你放开我吧。”
琰儿也哭着求饶：“你放了我跟娘亲呜呜呜……”
母子的哭声不但没有打动刘芸芸，反而让她更加觉得解气，直接就叫自己的侍女牢牢扣住了她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这么害怕？”
说完，刘芸芸见那猥琐老头居然盯着自己直瞧，顿时狠狠一眼瞪过去。
那老头这才忙回过神，看向燕鸾，细长的三白眼里顿时露出恨意：“你这小贱人，我当你跑哪儿去了，原来是来了此地！”
“混账，贵人们都没开口，有你说话的地方！”
德妃身边的嬷嬷一声冷喝，老头吓得立即跪在地上磕头赔罪，顺便把来由也都说了出来：“老头是来找媳妇儿的，我那媳妇是个贱骨头，老子……草民对她好，她还不知足，还要去外头找男人苟合，这小骚……小贱人一日没男人就会死一样，草民也是今儿才打听到她居然来了贵人们的地方。”
刘芸芸瞪着一双眼睛：“你是她的丈夫？”
刘芸芸指着燕鸾。
老头剜了眼燕鸾，点头：“没错，这小贱人是我用一头牛换来的……”
“你胡说，你分明是……是……”燕鸾说不出来，却愤恨这老头厚颜无耻又下流卑鄙，又气又怕，哭得气也喘不过来气，只恨不得现在就去死了才好。
可她不敢死，她还有琰儿。
周围的小姐们也有同情的，但看看上首德妃娘娘的神色，便知道今儿这难堪就是故意的，都歇了心思。
老头看美人开口，哪里还不明白，上前几步牢牢抓住燕鸾的胳膊，一个巴掌抽了过去。
“小贱人，你还闹到贵人们跟前来了，你配吗？”
“我不是……”燕鸾已经吓得浑身发抖，话也说不出来，琰儿更是哭都不敢大声。
燕清眼眶通红，嚼着泪，看了眼上首的德妃，直接跪下：“请娘娘放过我们母女，我们本无意来京城，只求一条活路。”
德妃看着不知趣的燕清，眼神冷了几分。
叶如珍明白德妃的意思，道：“燕夫人这话有趣，难不成还是德妃娘娘害了你们？德妃娘娘本是一片好意，只怕还是你们瞒着德妃娘娘有这……”
叶如珍指了指那猥琐老头，嫌弃之意表露：“你们自己贪图富贵，还蒙蔽了德妃娘娘，如今竟是倒打一耙，难不成是谁在背后教你们这样做的？”
还能有谁教，刚才跟燕清母女来往密切的，除了苏拂这个宁王妃，还能有谁？
一时间猜测顿生，难不成是宁王在背后施的诡计，想要陷害德妃娘娘？
燕清咬着牙，盯着上首的德妃，背后是女儿被打的哭声和求饶声。
她想，与其这样苟活着，倒不如死了算了，只可惜琰儿，他还那么小。
德妃知道叶如珍的心思，只淡淡扫了她一眼，才开口：“今儿是长公主的宴会，如此吵闹，不像话。”
燕鸾以为德妃会救她，谁知就听她道：“既然是家事，那就送他们出去吧。”
“娘娘——！”
燕鸾发自内心绝望，她本是被德妃接出来，以为重获新生，谁知还要回到那个湿漉漉的魔窟，这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救她，如今再回去，她只会更加生不如死。
德妃看着从头至尾都没出声的长公主，很满意。
但变故就在此时发生。
“朕原来不知爱妃的雅兴是在此。”
一道明黄的身影从转角出来，德妃一愣，立即给长公主使了个眼色，上前行了礼：“皇上怎么来了，近日不是公务繁忙……”
“的确繁忙，德妃不是替朕寻了些乐子么，朕怎么能不出来瞧瞧？”皇帝面上含笑，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寒冷。
良妃早逝，是他心底的一块心病，碰不得。
德妃倒好，良妃死了，她就把她的嫡妹找出来如此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