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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方案惨遭失败,言宣又再度准备多了几个,这次,他整理了满满都一个文件夹,少说也得有三四十来个。

他就不信了,这三四十来个方案里头,会没有一个能让自家爷满意的。

骆清河一页翻过一页,无一例外的,每个方案都有毛病。

“可以了。”他将文件合上,示意言宣不用再准备了。

言宣倒是一愣,“爷,您不挑一个吗?”

骆清河:“没有合适的。”

言宣:“那...不求婚了?”不能吧,这箭都搭弦上了,这会儿不拉弓,说不过去吧?

骆清河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急?”

他都不急,倒是言宣,仿佛后头有人赶着他似的。

言宣语噎,心底里暗自嘟喃:您这不娶媳妇,耽误的可还有我啊...

可惜,这句话,他没胆子说出口,万一骆清河要是给他辞了,让他度长假去...这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爷,那您上个月订的那棋盘,要去取回来吗?”言宣问。

上个月,骆清河高价订下了一个棋盘,即便是没有说是送给谁的,言宣却也能猜到,肯定是骆知。

毕竟,林家不缺棋盘,骆家里下棋,也就爷和骆小姐了。

所以,这也只能是送给骆小姐了。

骆清河眸光温和,“取回吧。”

他已经开始期待小阿知收到棋盘时的反应了,会是什么样的?

...

“来,再来一颗。”林佑张着嘴,示意自己还要吃。

骆知拿着叉子干脆一次性叉了两颗草莓,一起给他塞嘴里,“你现在是过惯了现在的日子吗?”

她听韩亦说,上次手术失败了,最多一个月,一定要再进行第二次手术,否则,眼睛恶化起来,之后就真的难以治好了。

可林佑迟迟不同意韩亦提出的二次手术的日期。

这会儿,骆知这么问,他倒也坦然道,“有人伺候的日子确实不错啊。”瞧瞧,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小日子有多滋润啊。

旁边的谢长如看着两人的互动,觉得有些意思,“你们以前也经常是这样的吗?”

这么久了,好像除了骆知骆清河来过的那次,真的很少能见到这么活跃的林佑,就仿佛是隐藏在面具下的本性彻底暴露出来一般。

足以可见,他们的关系有多好。

林佑慢条斯理吃完嘴里的草莓,这才回道,“我若不趁着这个机会多敲诈她一些,以后眼睛真瞎了,生活就真难了。”

骆知:“难为你还记得自己还没有全瞎,我以为你已经是做好全瞎的准备了。”

林佑一怔,方才还精神抖擞的,现在却瞬间泄气,“那不也是一半一半的概率。”

骆知将装着草莓的盘子放到一边,这才坐下,“贝音在国外和金生有过接触,回国后的这段时间,和季氏旗下的山庄有频繁的联系。”

林佑眉头一蹙,“什么意思?”是说,贝音已经向季家投诚了吗?

骆知耐心解释道,“字面意思,不管是不是巧合,她已经不适合当你的主治医生了。”

对于骆知所说的这一点,林佑也不是第一次和贝音以及医院说过了,要将贝音换掉,可始终没有下文。

眼下骆知这么说,定然是有她的办法,“你安排吧,我都行。”

骆知挑眉,“包括手术安排?”

林佑:“...”

他别扭的别过脸,“手术就算了。”

一旁的谢长如皱了皱眉头,比骆知反应还快,“为什么?”

她一直看着我林佑从受伤到现在,明显是能感受到他想要恢复光明的,可为什么现在又不做第二次手术了?

林佑沉默不语,握了那么多年的手术刀,掌控这病人的一切,可等到自己真的也躺上去,那种无法自己做主操控的情绪,好像一团未知的黑雾一样将他紧紧的笼罩着。

骆知眉头轻蹙,“你怕了?”

林佑:“...”大可不必就这么直接说来,好歹委婉一些。

林佑的沉默,侧面印证了骆知的猜测。

骆知两指轻轻一下一下的在桌上叩着,“不做手术也是瞎,做了手术也会瞎,为什么不做?”

林佑撇撇嘴,“那既然做了手术也会瞎,不做手术也会瞎,那为什么还要做?”白白往那手术台上一趟吗?

这时候,谢长如忍不住了,“你不是医生么,还怕动手术么?”

虽然经常是会听见别人说,医者不自医啊等等的话,可林佑看起来进手手术室应该也不是一两回的了,怎么现在还会害怕进手术室呢?

谢长如想不明白,骆知虽想不太明白,到底还是能猜测到一些。

“手术我会尽快找韩亦安排好,你这情况不能再等了。”

骆知干脆强买强卖。

为了一个手术,和林佑磨磨唧唧的劝服,不是她的风格。

林佑无奈,“合着你今个儿就是来给我传个话的呗。”

骆知坦言道,“不然我难道还是专门过来给你喂草莓的吗?”

骆知从林佑病房离开后,不出意外的遇上了贝音。

即便是穿着白大褂,也难掩贝音的好身材。

贝音目不斜视,看着骆知,“谈谈?”

骆知本想拒绝,可又想,林佑的事就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当即应下,“可以。”

两人去了住院部楼下的散步花园,贝音两手插袋,审视的目光依旧不曾从骆知身上挪开,大约人总是会对比自己完美的人和事物产生警惕心,贝音对骆知的那份警惕,一如曾经,不曾变过。

倒是骆知,目光落在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心想:若是能有工具修剪修剪也是好的...

“骆小姐,我这人性子直,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

“说吧。”骆知的注意力始终都在那些花花草草上,心想着,若是让骆清河打理,会打理出什么样子呢?

“我希望,我和林佑之间的私事,骆小姐可以不要插手。”贝音说这话时,语气沉稳。

骆知挑眉,“私事?什么私事?”

“都是聪明人,我便不打哑谜了,林佑现在是我看上了,哪怕之前他和骆小姐你关系好,也请不要掺和进来。”

“骆小姐的身份在兰城里也算是有份量,若闹开了,影响想必不怎么好。”

这些个上流世家,最是注重这明面上的事。

贝音这话的意思,大致便是警告骆知,林佑是她看上的人,若是她骆知要同她抢,那么明枪暗箭的,就自己受着罢。

虽然骆知从未对贝音有过什么好印象,大多都是从林佑吐苦水的期间听来的,对贝音的印象无非就是三个词:女神,高冷,追不到。

从前,林佑追着贝音跑的时候,贝音连个头都懒得回,现在林佑倒是看开放弃了,贝音又扭头追了过来,还一副追不到就势不罢休的模样。

着实好笑了些。

骆知笑了,“你看上林佑,他就一定会是你的人吗?”

“贝小姐想来是国外待久了,这在国内,需得讲究一个两情相悦,强扭的瓜毕竟不甜。”

贝音也笑了,“这强扭的瓜甜不甜的,我自己尝了便知道。”

到这份上,谈话也算事不欢而散,就在贝音踩着高跟鞋准备离开时,骆知又道,

“贝小姐小心尝到的是带毒的瓜。”

她声音清铃,明明是平淡的语气,看着那挂着轻笑的面容,却让人感觉背后一股子的寒意从脚心直钻背脊。

就是那么一双眼睛,那目光,仿佛能够洞穿人心里的想法...

贝音打了个冷颤,慌忙离开。

...

“她发现了?”

沙发上,季子慕把玩着手上的针管,旁边的助理连忙道,“是。”

“骆小姐已经发现贝音和我们有联系了,大少爷,接下来要怎么办?”

本以为,贝音和林佑关系好,也算是在他们身边不声不响的安插了一个眼线,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骆小姐发现了。

助理不得不佩服骆知的洞悉力。

季子慕抵在针管上的指腹细细摩挲,“发现便发现了,一颗废子罢了。”

一颗废子,扔着给她玩玩,也无妨。

他需要的,从来不是贝音,而是贝音身后的恩西教授的研究...

那才是他想要的。

“医院那边盯紧些。”

“是。”

助理走后,季子慕随手便将那只针管丢弃,人都跑了,这药剂留着还有什么用?

令江被救走的那一日发生的事,他现在依旧历历在目。

骆知挡在令江身前...

季子慕双唇紧抿成一条线,他后悔了,当初便不应该同意把令江给了骆知。

现在,又是为自己添了一只碍眼的苍蝇...

既是苍蝇,便该回到该回去的地方。

季子慕冷笑,到处理垃圾的时候了。

...

夜里,骆知回到了骆宅,没有想到,骆清河等在厅里,身上已换了一身宽松些的居家服。

见到骆知这么晚才回来,骆清河并没有问她去了哪,始终觉得,他的小阿知若是想说,迟早是会同自己说的,自己大可不必问。

骆知看见旁边的礼品袋里装了一套精美的棋盘,好奇问道,“这是要送人吗?”

见骆知问了,骆清河顺手将礼品袋放至她手边,笑意温和,“拆开看看。”

骆知一愣,“送我的?”

见骆清河点了点头,骆知乐了,若是现在是在自己房间,她能抱着棋盘在床上来回滚个好几十回。

骆知小心翼翼的将礼品袋拆掉,这才将那单看一眼便知价格不菲的棋盘轻轻放在桌上,“...真好看。”

骆清河见骆知的反应,便已然知晓,可却还是问,“喜欢?”

这套棋盘,和骆知送给林澈那套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骆知并不知道骆清河心中的小九九,连连点头,眼里有欣喜之意,抱起棋盘,拉着沙发上的骆清河就往楼上跑,“有新棋盘,那便下一局。”

两人来到楼上的棋室,骆知将棋盘摆好,两人这才开始久违的对弈。

棋局到一半的时候,骆清河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差不多要到嫁人的年纪了?”

骆知捻着棋子的手指差点滑空,“应该是吧。”

骆清河又道,“连年纪最小的骆年都开始带女生回家了,你是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

骆清河这人,就是可以一本正经的说出那些与自己息息相关的话,却仿若置身于事外一般。

骆知挑眉,“是吧,你是要给我说亲吗?”

骆知当下,连棋局都顾不上了,这棋局啊...哪里有心上人好看呢。

她捻着的棋子,温润的手感,甚为舒服,便是两根青葱似得长指,让骆清河心间一颤。

他轻咳一声,“我想与你说亲。”

骆知“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

骆清河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真的和他说出口的话反差好大...

“哥哥,你现在是到了你以前说过的会为成家而焦虑的年纪了嘛?”骆知狡黠眨眨眼。

她可没忘记,骆清河从前试探她时,还拿李家小姐出来说事。

骆清河抿唇笑笑,“你觉得呢?”他确实是比他的小阿知年长了许多,只是对于成家这件事,也并不是焦虑便能随便拉一个人的。

若这人不是骆知,家,不成也罢。

骆知的两个小梨涡圆乎乎的极为可爱,与她平日里的形象大相径庭,“别人都说恨嫁,你这是恨娶嘛?”

骆知手里依旧玩弄着那颗温润的玉子...

骆清河看着那只手,心间像是有一只无形的爪子在轻轻挠着。

他将黑子放回,起身,在骆知没有太多防备的情况下,将椅子上的骆知拦腰抱起,吓得骆知连忙搂住骆清河的脖子...

“做什么?”

骆清河喉结滚动,“不是说恨娶吗?”

“那便做些恨娶该做的事。”

骆知懵,脸一红。

从楼上一路抱到骆知卧室,骆知把脸全程埋了起来,红扑扑的,骆清河将她放下来时,骆知便顺势半躺在了床上,看向骆清河的眸光似有隐隐不可言说的期待。

骆清河攥了攥拳,心跳得极快,视线从骆知的脸移到了手上,再到被子上...

他探身弯腰,手扯了扯被子,盖在骆知身上,最后,在骆知懵逼的目光中,在她的额头蜻蜓点水一吻,嗓音极具克制与柔情,“...晚安。”

看着骆清河离开房间的背影,骆知:“?”你是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