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kris的故事？”林雅懵了。
她和莫黎哪有什么故事。
三句话总结：他救了她；他帮了她；他把她带来了加拿大。
全剧终！
“Kris的病，你知道多少？”卡米娅换了个问题。她在抽屉里翻着病例，终于，她找到一个被揉成一团的病历本。
那是五年前，莫黎来医院就诊时的第一本病历本。上面满是加里森的老师，Dr.Woods的潦草笔记。
“我只知道，他病得不轻。每天要吃很多药。其中，有抗排异的药，和抗抑郁的药。”
“还有呢？”卡米娅继续在抽屉里翻着，终于她在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个纸张泛黄的笔记本。从后往前翻，她找到了贴着莫黎大头贴的咨询访谈记录。
把本子放在桌上，她继续埋头翻找。
林雅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有严重的失眠症，心脏、胃、眼睛都不大好，特别宝贝他的手。除此之外，我就不清楚了。”
“哦！”
卡米娅终于从柜子里翻出了三年前的档案资料，还有莫黎的手部CT。另外，还有两份协议。
“Elvis说你现在是Kris的专职助理，可以，把Kris的病情对你和盘托出，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这两份协议，你得签一下。”
“协议？”
协议是中英对照的，一份是保密协议，另一份则是长期的护工雇佣协议。护工雇佣协议的合约期限是5年。合约签署之后，林雅便要一直待在莫黎的身边照顾他，所有的事情都得以莫黎为主。
“协议是纪凝拟定的。你可以只签保密协议。但是，我希望你能把护工的协议一并签了。如果你希望Kris能够活得久一点。”
卡米娅把钢笔放到林雅的掌心处，做出一副，你不签字，我不讲故事的模样。
林雅走马观花的将两份协议的条款都看了一遍，没多想，就那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卡米娅以为自己还得多费些口舌，没想到，林雅这么爽快。
“加里森那家伙，真的是白担心了！”卡米娅在内心暗嘲道。宋喻一直想做，但碍着莫黎的面子不敢做的事情，她和加里森帮忙做了，不知道得知木已成舟之后，莫黎会是什么表情。
卡米娅捂着嘴，唇角不住的抽动。林雅顿觉自己被人给算计了。
但是，如果他们真的能让莫黎活得久一点，坑坑她，又怎样呢？她的命，都是莫黎救的。
林雅的脸上写着“视死如归”四个豪烈大字。
卡米娅忍俊不禁大笑了起来。她用手轻轻的弹了弹林雅的额头，“我又不会吃了你。”
“Kris有先天性心脏病。五年前，他出现了肾衰竭的症状，然后做了肾移植。三年前，患了败血症，做了骨髓移植。”
卡米娅一脸平静，仿若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林雅的心，不停的颤抖。
肾衰竭，败血症，这两种病，平常人随便沾染上一种，就直接去见阎王了。莫黎居然到现在还活着。做透析，做治疗的时候，他该多痛啊！
林雅有一种，喉咙被绳子勒住，喘不上气的感觉。
卡米娅给林雅倒了杯温开水，“三年前，在第一次预定做骨髓移植的前一周，Kris出了很严重的车祸。那个时候，Kris差点被截肢，肋骨断了六根，额头上缝了十六针，手伤得没法动。因为脑淤血，视神经被压迫，动了好几次大手术……”
手中的水杯还冒着热气，林雅却觉得自己捧着一杯的冰凌。
不！
她抱着的是一整个冰窖。
那样严重的伤，就算捡回了一条命，心里，怎么会不留下阴影？
“Kris的失明是心因性的。他的裸眼视力不差，但只要情绪波动较大，他就会出现看不见的情况。为了这个问题，他专门去做过心理咨询，心理咨询师说，那是Kris一直没有走出三年前那场车祸的阴影。”
卡米娅换了口气儿，顺带的呷了口水，也没说几句话，她喉咙干得厉害。在人背后说人不想被人知道的病史，真的是件苦差事。
说的都是事实，怎么她就有种心虚的感觉呢？
“那次车祸之后，Kris休息了小半年，然后就重新开始了巡演。但是，他经常因为过劳住院。每住一次院，人就变消极一点。其实，他身上的病都好了，他却一直因为反复住院，天天喝药，而疑神疑鬼。慢慢的，他的失眠症加重，然后在某一天出现了舞台恐惧症。”
林雅的眼中写满了震惊。她从来没有想过莫黎会拥有这样一个，光听听就让人痛得无法呼吸的过去。
“Elvis，一度想暂停Kris的演出，但是那个时候PL.Music内部出了点问题，擅自给Kris签了一堆的商演和商务活动。Kris一边吃着抗抑药，一边和自己的恐惧做斗争，硬是撑着跑完了将近一年的死亡行程。有好几次，Kris站在酒店的顶层想自杀，但是都被Elvis给拉回来了。”
“他……”林雅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去年十一月左右，Kris因为过劳又出了车祸。在国内检查的时候，查出了他的肺部有阴影，后来确认为肺癌早期。手术之后不到一周，Kris就跑不见了。当时本来说是要到我们这边做手术的，但是Kris死活不愿意回加拿大……”
回想起莫黎和她相遇时的场景，她终于把时间线给对上了。难怪那个时候，宋喻知道他下水救了她之后，一副想要手撕了她的模样。
“那他现在……怎么……样？”林雅的大脑极度缺氧。其实她想问，莫黎还能活多久。可是她没有勇气。
这段时间她遇到的人，见到莫黎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你能不能好好照顾你自己？”
病魔不放过他，他要怎么好好的照顾自己？做得再好，也是白费功夫，那为何还要努力呢？
“对他来说，活着，很痛苦。为什么，还要勉强他活着呢？”
说完后，林雅自动的捂住嘴。这句话，怎么会自己蹦出来？
卡米娅很显然没有料想到林雅会如此问，她提问的神情，倒是像极了三年前的莫黎。
“那你希望他活下去吗？你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卡米娅笑问道。她就像经历了生死无常洗涤后的常青叶，淡然镇静，但又给人以希望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