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局，今天意外收获有些多啊！”
姚振华说完朝钱枫眨了一下眼睛，示意借一步说话。
钱枫当然懂了姚振华的意思，道：“振华，跟我来，到我办公室汇报工作。”
“是！”
姚振华告诉上官可可：“可可，你跟后勤负责人联系一下，让他们把羁押室内的暖气温度调高些，这样同事们今晚在看守嫌疑人的时候不至于受冷。当然，嫌疑人的人权我们也是要保障的嘛。”
“嗯，好。”
姚振华来到钱枫办公室，看到桌上摆有两杯茶水，道：“谢谢钱局赏茶喝。”
“别贫了，赶紧的！”
“是！”“钱局，这次我们可能抓到大鱼了！薛锦相当于是自投罗网，他参与作案这么作深，着实让我没想到他真的能来。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嗯。”钱枫颔首，应了一声。
“岩甩，也就是绰号为榴莲的那人，他可能是DP案中运输DP的负责人，这次竟然也到案了。他为什么参与进来，这里面也有原因！？”
“还有那位矮个子老人，看长相，他与柘艳芳有些神似，但仅从这一点，还不能让他与柘桑梓联系在一起。不过，从薛锦和榴莲出现在他身边，以及他的气场来看，除了柘桑梓，我们掌握的嫌疑人信息中，还找不出有这一号人物。再说，这次他们是来救柘艳芳的，为了救柘艳芳能投入这么多人力、物力，除了柘艳芳的父亲柘桑梓，还能有谁？”
“嗯，我同意你的看法。但是，现在他们都不供，我们即便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也不能将案情推进多少。”钱枫越说越忧虑。
“钱局，我明白其中的问题，若想破除他们的同盟防线，我们还得找出些让他们忌惮的证据，然后再个个击破。”
“你有计划？”
“没有。”
……
俩人沉默许久，期间都喝了几口茶水，最后还是姚振华打破了沉默。
道：“钱局，明天可能会有许多查询、冻结，当然文书签批肯定会很多，所以还请钱局明天一定留守在局里？”
我国《刑事诉讼法》、《民事诉讼法》规定，公安机关有查询、冻结银行账户的权利。
“嗯，好。”“你要从银行找突破口？”
“是的。”
“所以，那个借调专案警力的内容是你的意思？”
“大概内容是的，我在电话中跟宫厅长谈过。”
“嗯，难怪借调的经侦干警要比刑侦干警多一半啊！”“看着你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姚振华不想说大话，所以转移了话题：“钱局，今天柘艳芳被劫，证明了柘艳芳专案组成员有问题。”
“嗯，对，劫匪对车队的了解太精准，这既诡异，又不可理解。”
“是的，特别是柘艳芳在第几辆车上，匪竟然清楚！？”
“现场的人有无发现，柘艳芳专案组成员有不正常的人？”
“目前看，都还正常。出了事，第一时间处理，该救人的救人，该追击的追击，特别是鲁南，他在追击过程中还翻了车。”
“鲁南？副总支队长？”
“是的，他开车去追被劫走的押解车，但是那是个土路，轿车很不好走，可能是为了躲避路况，侧翻在了路边的壕沟里了。”
“之后呢？”
“之后？因为他没有受伤，所以他从车内爬了出来，徒步追击了十几公里路。”
“别说是十几公里，二十几公里他也得追啊！若在他手底下跑了在押嫌疑人，他这一辈子也就算完了。”钱枫干了一辈子警察，在刑事口工作的时间最久，所以他最清楚鲁南当时的处境。
“完了……”
姚振华嘴里嘟囔了几句，他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但又故意没有说出来，而是将他埋在了新田，如一颗种子，他要让它慢慢发芽。
“振华，这次是你挽救了柘艳芳专案组，特别是鲁南。”
“我是为了案子，我哪里能救得了他们呢？”
“你呀，年轻人，谦虚，好！”
“呃，啊，嗯。”
“振华，你上来就是给我安排明天要干的活吗？”钱枫疑问，他想知道更多案情，希望姚振华详细汇报工作。
“钱局，工作暂时没有进展，所以案情不多。既然明天的活已经安排了，那我就把今天晚上的活一并安排了吧。”姚振华一脸坏笑。
钱枫先是一愣，差点没有被茶水呛着，又一想，这小子不会开无聊的玩笑，问道：“还有事？”
“有！今天去指认现场的人都非常累，我认为得让我们好好休息，养好精力，明天一早投入专案的工作。”
“所以呢？”
“所以还请钱局安排人值夜班，看守嫌疑人，明天专案组队员送他们去看守所。”
“嗯，合理。这事我来办。”
姚振华没有想到钱局是这么接受任务的，出乎意料，他想怎么也会教育几句呀。
于是感动地说道：“谢谢钱局！”
“不要谢我，都是为了工作，为了破案。”
……
姚振华从钱枫办公室出来，立即在队员群给大家发了信息，“@所有队员（但没有包括有华），立即到三大队会议室开会！”
一会儿，队员们到齐了。
姚振华在会议室中间的座位上，依次看了过去，刘东、大雄、郝春晓、易思明、刘岩、上官可可。
“刘东，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
“吃饭了没有？”
“吃了，钱局让食堂给我们留了晚饭。”
姚振华的心里，一阵暖流，又是对钱枫局长的感动。
“路上，你们顺利吗？”
“很顺利，三名死者的尸体解剖后，由殡仪馆的车运送尸体，我们一直押送到殡仪馆冷藏尸体库房，存放完成后，我们才回来。”
说到此，刘岩又有些不舒服了，他迅速离开了会议室，估计是去卫生间吐去了。
春晓笑了笑，道：“刘岩第一次经历解剖尸体，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吐了不知多少次了，晚饭也没有吃。”
“哦，这事情没有人能帮助他，需要他自己慢慢适应、克服，以后有这事儿，大家都叫上刘岩，让他尽快适应。”
会议室内一阵笑声，但大家都知道，姚队长这是在帮助刘岩。
几分钟后，刘岩一脸煞白的回来了。
姚振华道：“开始开会，我刚才厚着脸皮在钱局那里为大家讨来了一晚上的休息时间，所以今天晚上大家都要好好休息，明天八点前到市局。”
大家一脸狐疑，都想“下面的那些人怎么办？”
“呃，下面那些人钱局会安排人值夜看守。”
“哦……”
大家频频点头，原来如此。
“但是，一会儿，我们要集体动手，把与‘五指案’相关的公司和个人都统计出来，列个表，打印30份。我还要写一份保密书，打印70份出来。做完这个事儿，我们就可以下班了。”
“好……”
……
第二天一早，上官可可仍然去接了姚振华。
姚振华觉得，他与可可的事越来越复杂，这样对他们二人都不好，等这段时间忙过了，必须找个时间跟她谈一谈。
七点四十五分，他们到了市局，刘岩、大雄也到了。
姚振华让大雄和刘岩在门口等候报到的同志，请他们到三楼会议大厅集合。
八点二十分，所有抽调到“青川江专案组”的经侦、刑侦民警都签到完毕。
姚振华在三楼大厅门口等着钱局过来讲话，当看到钱枫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只见钱枫一脸疲惫，熊猫眼快要画出轮廓了。
问道：“钱局，您晚上没有休息好？”
“嗯，我晚上就没有休息。”
“啊！昨天晚上您在陪大家守夜啊！”
“嗯，其他人我也不放心啊。”钱枫小声接耳说道。
姚振华忙拱手道歉，“钱局，对不起，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工作大家一起分担，知道你们昨天特别累，我想让你们好好休息，今天才有精力战斗。”
“是是。”“钱局，除了鲁南，人都到齐了，没时间等他了，估计他不来了。您讲讲吧。”
“我不讲了，你简单说一下，安排任务就行。”
“嗯，好。”
姚振华来到主席台，打开话筒，道：“同志们，我叫姚振华，欢迎大家加入到‘青川江专案组’！”
会议厅内热烈鼓掌……
“今天我们从这里出发，先办案，下午下班再去省厅警察培训学院酒店，以后我们的办公地点就是省厅警察培训学院酒店。我们在酒店将采用封闭式办公和管理，因为本案涉密，当然大家要更加注重保密工作，避免给自己带来麻烦。”
“‘青川江专案’，现在一共68人，原专案组7人，借调60人，其中经侦40人，刑侦20人，还有一名督导员。省厅禁D总队的鲁南副总支队长为专案组督导员，对我们的工作进行监督和指导。本人为专案组组长。”
“今天有两个大的任务：一是，由原专案组成员刘东、郝春晓，协同今天来到专案组的20名刑侦干警，将十八名嫌疑人按程序送入看守所；二是，由原专案组成员韦世雄、易思明，协同今天来到专案组的40名经侦干警，去银行查询、冻结。”
刘东、郝春晓和韦世雄、易思明，依次站了出来，向大家打了招呼。
“下面，请刑侦的同志站在左边，经侦的同志站在右边。”
警察是有纪律的队伍，只用了十几秒，经侦和刑侦就在会议大厅内闪开了一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
“现在，有一份保密书发给大家，需要大家签名，这是书面保密承诺。在钱枫局长的见证下，我和大家一起签。经侦还要发一份今天的工作材料。”
在姚振华的带领下，刑侦这边的同志签完了保密书，上官可可收了，然后刘东和郝春晓带领大家去羁押室了。
经侦这边要复杂些，不仅要签保密书，还要分组，分任务。不过，这些问题根本难不住大雄和易思明，他们完成的非常出色。
分完组，经侦队员在大雄和易思明的带领下也出发了。
“刘岩、可可，你们今天负责酒店那边的办公设备申领和安装。”
“是！”
“你们要领10台笔记本电脑，30个优盘，还要领取几台打印机，大型打印、复印机若没有，可以联系租赁公司租赁一台新的，让他们今天就安装进酒店。”
“是！”
“其他的集体细节和物资，你们俩再想想，弄个详细列表，我签了字，再请钱局签字。”
“是！”
“去办吧。”
“是！”
刘岩和上官可可离开后，会议室内只有钱枫和姚振华。钱枫问道：“振华，这么大动静，这么大投入人力、物力，你有多大把握破案？”
“三成把握！”
“啊！三成！？”
“你这不是玩火吗？”
“钱局，您不要急吗？今天晚上，我的把握就能升至五成！”
“没吹牛！？”
“没有。”
“昨天听宫厅长说，他给你6个月的办案期限，你却不同意，你反而立下了3个月破案的军令状！？”
“是的。”
“你还是年轻啊！”
钱枫摇了摇他那有些稀疏头发的脑袋，道：“有宽松的时间你不接受，非要选择3个月破案，你这不是主动把自己逼到很危险的路上，而且还得不到好处的做法吗？”
姚振华“嘿嘿”笑了两声。
“傻小子！还笑呢！”
“嘿嘿！”又是两声。
钱枫觉得后面这两声“嘿嘿”的笑声有些异常，但是又有说不出来的感觉，当然他也不好问。
“振华，我问你，可可这姑娘那么好，你为什么还冷落人家？！”
“钱局，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但是我和她不是一路人！”
“你说说，你们怎么不是一路人了？！”
“我们年龄差距大，我们家庭差异大，我们个人差别太多，她是小公主，我是一个已婚且人生失败的她大叔，所以我们不是一路人，更不在一个频道上。”
“一派胡言！”
“可可凭家庭了吗？可可把自己当成公主了吗？可可把你当个失败的人了吗？”
“都没有！”
“你和可可的年龄只相差四五岁，这叫差距大吗！？”
“还有，上次在东山警训基地，你们打赌，你为什么会输给可可？”
“哎，钱局，那次输给她真不是我的意愿！首先，我没有想到她的枪法那么好，当然我中间战术有些瑕疵，但即便没有瑕疵，我若想赢她也非常困难。”“她只有第一枪试枪，打出了9环，其余全都是10环啊！这成绩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更别说赢她了。”
“嗯，那次她确实打得太好了。”
“钱局，您不了解她，她不是那次打得好，而是她什么时候都能打这么好。原来，她说过自己的枪法好，但是我没有在意，哪料到能好到那种程度！？”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她名义的男朋友！？”
“是啊，所以现在我的人生就只有这个事情是头疼的啊!”
“你打算怎么办？”
姚振华想了一会儿，也没有说出来办法。
“我建议，你还是好好对待可可，积极培养感情，我还是看好你们俩的，愿你们……”
“等等！钱局，请你不要祝福我们，我不同意你祝福我们。”
“祝福你咋了！臭小子。”钱枫在姚振华肩膀上拍了拍。
“钱局，因为可可有才，我才选了她来三大队，你看，昨天她和她的无人机都立了功。但是，我也许是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不该选她。”“钱局，我在想，等这个案子办完了，我准备写个调职报告，申请去十八里派出所当个普通民警。”
“想都别想！”“你去了，三大队怎么办？难道撤了不成！”
“不要撤！我想好了，刘东是可担重任之人。”
“振华，你也别想这么多，还是先把眼下的案件办好，其他的先放一放吧。”
“我是想放，这不是您要我说的……吗。”
“我说的是让你好好对待可可那姑娘！明白了吗？”
姚振华不答。
钱枫气得指了指姚振华，离开了会议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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