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月亮湾。”
宫城坐上车,揉了揉眉心,叹息了一声。
豪车旋即扬长而去。
—
肖蜀正坐在驾驶座上,紧锁着眉和K交流业务。
突然一道远光灯刺进了他的眼中。
肖蜀下意识闭上眼,而后缓缓睁开,将来者收入眼中。
“谁啊?”
肖蜀觉得开车的人的有几分眼熟,但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或许在某张资料卡片上见过对方的照片吧。
车门打开,长身玉立的男人逆光而来,肖蜀惊愕了一秒。
这不是……
肖蜀顿时不知是该下车,还是不该下车。
还是不下吧,没看见我,没看见我……肖蜀心中念叨。
外面没有动静,对方就像没有看见他一样。
几人只是愣愣地站在门外,像是在等着宋楚歌自己出来一样。
暮色绚烂,万簇火红的霞光瀑布般倾泻,似乎要燃了天空。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
一身休闲服的女孩从门里走了出来,表情呆愣,像是失去了神魂。
她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孩,皱着眉担忧地看着她。
“楚楚。”
熟悉的呼唤从前方传来,宋楚歌空洞瞳孔终于聚焦,脚步定在原处,看着宫城。
他怎么会在这里?
宋楚歌来不及想这个问题,就朝宫城冲了过去,奔入他的怀中,眼泪猝不及防地留下,打湿了黑衬衫。
宫城瞬间拧眉,公主抱轻松将她抱起,抬腿往车上走。
叶苏辞站在门口,看着那个男人抱走了宋楚歌,最后还看了他一眼。
那个眼神,让他捉摸不透。
旋即,保镖过来了。
“叶先生,宫总有请。”阿辉礼貌一笑。
叶苏辞长叹一声,像是料到了这一幕一样,抬腿朝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停在叶苏辞院子里的两辆车,相继离开。
肖蜀在跟上前面一辆车,和回自己的小窝等宋楚歌再联系他,两者之间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掉头离开。
电话铃声响起,肖蜀看到来电,迅速接起了电话。
“喂?最近怎么样啊?忙吗?”
来电正是他的亲弟弟肖念禹。
“还行吧。”肖念禹故作轻松的声音里压抑着某种忧心,“和苏仰一起录综艺,最近不是很忙。”
“我怎么听你这话觉着不太对劲儿,发生了啥事儿了?”
敏锐的侦探直觉,让肖蜀一下就察觉到肖念禹语气里的异样。
“没事,就是一个学员腰伤复发住院了,明天就回来了。”
肖蜀知道肖念禹说的是宋楚歌。
但是他听到肖念禹的话,浓眉还是忍不住皱了起来……
虽然肖念禹担心自己的学生很正常,但是肖蜀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那不是很好嘛!”肖蜀回复道。
“可是,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肖念禹的语气里藏着迟疑。
肖蜀挑眉,心里有种奇怪的预感。
“你说。”
“我觉得我好像……”
—
宋楚歌在宫城怀里睡着了。
眉头紧锁着,睡得并不安稳。
宫城抱着她,墨眸里氤氲浓浓的心疼,声音低冷,却是在对叶苏辞说话:“她怎么样了?”
“精神收到了刺激,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叶苏辞解释道,语气里下意识染上几分恭敬。
他同宫城见过,在上一次和宋楚歌见面之前,在他父亲和宫城的酒桌上。
可以间接地说,这个年轻俊朗的男人,是决定他父亲公司命运的人。
之后,宫城派人请他去公司做客,却要求他全盘托出宋楚歌在他那里的治疗史。
叶苏辞严词拒绝了。
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一直到现在。
男人只是抱着他的病人,身上却散发出骨子里的森冷。
他看了他一眼,眸色幽深,嗓音低哑,像魔咒一样萦绕在人心头。
“这一次,再隐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不知道。”
聪明人对聪明人的威胁,往往不需要明说。
叶苏辞知道宫城说的后果,在这个资本为王的国家,连总统都要敬三分的宫氏财团……
很可能他爸的公司会破产,他自己的职业会受到影响,甚至还有那个跟他没有什么特别关系的妹妹也会……
叶苏辞凝神,纠结了许久,直到豪车抵达铭世私立医院门口。
宫城用自己的西装外套,裹住宋楚歌,将她的脑袋紧紧埋在他的怀里,漫不经心地说道:“叶医生,考虑好了吗?”
“我知道了。”
叶苏辞看着他怀里的女孩,这一回他应该做出选择了。
宫城应该只是担心宋楚歌的精神状况吧,告诉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从没见过宫氏财团的继承者,如此温柔地照顾一个女孩。
宫城嘴角勾起寡淡的弧度,掀起眼皮,对他轻轻点头,旋即就抱着宋楚歌,从医院别门朝里走去。
叶苏辞也从车上下来,看着他俩远去,认命地跟着耿执走了进去。
铭世医院啊……他到底还是踏进了这个地方。
花香随着暮夜微凉的轻风,扑面涌来。
病房的床早已换上新的,宫城轻轻将宋楚歌放下,动作温柔地捋了捋她软顺的头发。
沾到枕头,宋楚歌头轻晃,眉头仍为松开。
宫城轻轻替她抚平眉头,下一秒,她又蹙了起来。
他的心也跟着她的眉头紧了紧。
“楚楚,等我回来。”
宫城在宋楚歌眉间轻轻落下一吻,朝病房外走去。
—
宋楚歌在昏迷中记起了一切。
那一年,纽约下了很大的雪。
妈妈一住进新房子就病倒了,却还不忘监督她练习。
“楚楚,如果哪一天,妈妈不在了,你一定要带着妈妈的梦想走下去。”
她妈妈说出这话时,她爸爸好像生气了,沉默不语,连调皮开朗的小宋楚歌也被那气氛感染,嘟着小嘴不说话,没点头也没有摇头。
那一年的冬天很冷。
但是春天很快就到来了,小楚歌的妈妈身体也好转了很多,小楚歌也进了新的学校,宋楚铭早出晚归,却总是带着笑颜。
那是宋楚歌很开心的一段时间。
因为不久后,她就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段至暗时刻。
她妈妈被送到了她不知道的地方,她爸爸也经常不在家,家里只有陌生的保姆和她。
“Willtheyebacktonight?”
小楚歌记不清自己对保姆问了多少次这个问题,可是得到的回答永远都是——“Sorry,Idon'tknow.”
但她还是照常去上学。
因为她答应了爸爸妈妈,“就算爸爸妈妈不在,也要乖乖吃饭,乖乖练习,乖乖上学,Johnson叔叔会照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