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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白半撑着头,广播里开始播眼保健操了,数学老师怎么还不下课啊。

“刚刚我讲的大家都记住了没有,抛物线的对称轴是什么,下面我来点一个学生回答。”

一说要点名,任白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可还是很懵,她不敢抬头看老师,赶紧翻书,这里她昨天没预习,今天没听讲,这可怎么办?

她在心里祈祷,千万别点到她,希望老师刚刚没发现她走神。

怕什么来什么,老师喊了一声:“任白,你来回答一下。”

广播声音有点大,没听见,老师又喊了一遍,同桌也用手肘悄悄撞了她几下。她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愣愣地盯着老师,班上的同学都看着她,脸都红透了。

她后背发热,脑子一片空白,她是真的不知道啊,同桌说的也听不清,只能听见什么a、b。

她手紧紧捏着笔,低头咬着唇,说话也听不清,老师皱了皱眉,显然很不满意,可是也不好责备。

“你坐下吧,以后上课听讲,别打瞌睡。”

任白一坐下全身发凉,心里慌慌的,泪腺都快刹不住了,她低着头,老师知道她上课打瞌睡了,还是在她最喜欢和最擅长的数学课上,她鼻子发酸,有点想哭。

“我再讲最后一遍啊,这个结论很重要,抛物线y=ax^2+bx+c的对称轴是x=-b2a,顶点是……”

老师还在台上讲,可是任白的脑子嗡嗡的,她再也不敢打瞌睡了,她成绩好不容易才提高一点点,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白白,想什么呢,刚刚我那么大声音提醒你你都没听见,而且这么简单的公式这都没记住,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下课后,同桌游苪手拐抵了她几下,她这个同桌就是个老师眼中的乖乖女,家长眼中的好学生,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任白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像是要把书上的公式盯烂,她心里默念了几遍-b2a,然后记下了图。转头对着同桌笑了笑,笑得尴尬:“昨晚睡得迟,我刚刚钓鱼被发现了……”

游苪一笑,打趣:“这钓鱼形容的不错,是去跟周公下棋去了吧。”

任白心里感概,果然不能高估自己,熬夜了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了,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名字。

他往教室后面望了一眼,没人,不会是真被人打残了不能来学校了吧,可她不是喊警察叔叔了吗,他今天怎么还没上学。

她试探地问了问同桌:“今天我们班的程池同学是不是没来上课。”

谁知道游苪一副很奇怪的表情看着她,她被看得心里发慌,全身不自在,“怎么了吗?”

游苪一手搭在她肩上,像是感叹地说:“白白啊,快一年了,你难道不知道程池同学从来不上课的吗?”

任白眨了眨眼睛,很懵逼,她为什么会知道,不过心里也放松了些。

接着游苪就她科普了好多关于这个程池同学的事迹,听完后任白只有一个感觉,这个留级生是个大佬,她不能惹。她默默地拿起笔,打开新思维,开始做题。

“话说你怎么突然提起程池了,奇怪哦。”游苪眼中满是八卦,她这个同学可是个书呆子,她靠近了任白,说起悄悄话:“白白啊,你是不是也被程池的魅力折服,喜欢上他了?”

任白手一抖,一个a硬生生地被写成了q,她耳尖发热,脸也发热,手都出汗了,赶紧否认:“我没有,我认都不认识他,怎么可能喜欢他!”

很激动,说实话,她很怕跟那样的男孩子扯上关系,妈妈从小就告诉她,不要跟那些男孩子玩,会带坏她的,她也怕,她看着他们就怕。

游苪就是开玩笑而已,看她这副开不起玩笑的样子也就尴尬地没再说话。任白咬了咬唇,说了句:“对不起。”

说完就开始做题,她脑海里都是那个很狼的眼神,他想,天那么黑他应该不会记得她吧。

-

“白白,月考成绩出来了,我好慌啊。”游苪是个没心没肺活泼开朗的女孩,她拉着任白的手臂猛摇了几下,想去看成绩表又不敢去。

任白放下手中的笔,看了那里围了一群的人,个子都高高的,心里也有些慌,她地理差,好多选择题都是蒙的,不会很差吧。

“我去看看?”现在是大课间,时间还比较长,应该能看见。

游苪快速点头,她不敢去看,“白白,帮我看一下,感谢!”

任白起身笑了笑,往门口走去,她踮着脚尖也还是看不清,倒是能看见前几名,第一名还是班长徐志远,看到第二名的时候,她脑子轰得一声炸响。

居然是她!真的是她的名字,任白。

她心里又慌又喜,不知不觉中挤了进去,全班第二,年级第十,这是她有史以来考得最好的成绩了。

她心里激动,搁那儿站了好久,看了各科分数,比背书还记得清楚。她又看了下游苪的排名,和平时差不多,中上游。

人实在多,挤得她都出不来,有道清澈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了点嫌弃:“啧,又是第二。”

第二,任白下意识以为他在说自己,脸蛋通红,可是怎么是“又”?声音还很好听,耳熟得很。

紧接着又传来另一道声音:“当然是第二,第一可是我包了,怎么池哥还想跟兄弟抢第一?”

池哥?第一?

任白的目光瞬间滑到了成绩表的最末端,倒数第一张皓,倒数第二程池。

那他刚刚说的第二,是他自己?任白的脸发热,心里也燥热,好羞愧。而且她这时才想起来,程池不就是那个逃课的程池吗?他回来了。

任白捏了捏手,汗又冒出来了,怎么办,他就在她后面,她要出去吗?要是他还记得她怎么办?会不会打她?

程池啧了一声,他对成绩没多大兴趣,不过今天换位子,还是要搬一下,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

前面的那个小矮子怎么好像有点眼熟,头发很蓬松,毛绒绒的,像二哈的毛,也不知道摸起来手感是不是和他家的那个傻二哈一样。

正当任白纠结的时候,突然有人声音很大地喊她:“任白,数学老师喊你去她办公室!”

这下是不走也得走了,她低着头打算从空隙中穿过去,结果硬生生地撞上了一块硬硬的东西,撞得她头疼。

她听见有人闷哼一声,她才知道自己撞上人了,整张脸都红了,不敢抬头,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那道好听的声音又响起了,好像有些不耐烦:“长得矮连人都看不见了?直接撞上来当自己有铁头功?”

任白被撞得鼻尖疼,眼睛蓄上了薄雾,刚想抬头道歉,就望进了那双带着几分不耐的瑞凤眼中,很美,棕黑色的,像琥珀,像漩涡,还有点狼性。

由于生理原因,眼睛的泪水溢了出来,任白一下子清醒,连句对不起都忘记说就跑了,她居然觉得那个留级大佬很美,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特别是他的眼睛。

程池看着小姑娘跌跌撞撞的背影,眼神闪了闪,那个小矮子居然不是小学生,还跟他在一个班,魔幻吧这是。

“池哥威风不减啊这是,把人小女孩吓成这个样子,看见你就跑。”张皓搭肩,满脸都写了“佩服”二字。

程池扫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声音还是懒懒的但好像带了几分趣味:“倒数第一想想怎么跟你爸编事故吧。”

说完就往教室后面走去,修长的指尖划过裤口袋,在一个班,那小矮子的美工刀到底还不还呢。

张皓哭丧了脸跟过来,还没说一句话就听见有人喊他去校长办公室,他用力地抓了抓脑袋,明明这货就比他好一点点,怎么就都管他一个人呢。

程池收拾好了桌子,无聊地趴着睡觉,他不困,都连着睡了三四天了,他舌尖抵着后槽牙,那个小矮子皮肤挺好的,白白净净的,长了一双猫眼偏偏爱哭,就撞了一下还哭上了,看来不仅是个小傻逼,还是个小哭包。

他啧了一声,胆子这么小还敢带刀,不过像她那种乖乖女也只敢带这种丑不拉几毫无杀伤力的美工刀了。

他无聊地转了转美工刀,门外那个小矮子进来刚好朝这里看过来,他挑了下眉,手中淡定地握住那把美工刀,放进了裤子口袋,趴在桌子上,这次把眼睛都给闭上了。

任白一进门就下意识地往教室后望去,比平时多了一个人,程池,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她心都颤了一下,她总感觉很虚。

没想到他回眼看了一下,继续睡了,她松了口气,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她从外套口袋掏出了两个橘子放进了书包,老师的奖励,妈妈应该会高兴吧。

班会换座,这是初二(14)班长久以来不变的规矩,她想一般情况按照成绩来坐,她这次会和第一名的徐志远坐在一起。

她心里有点高兴,和学霸坐在一起说不定可以偷师学艺一下,对自己的学习习惯方面肯定有帮助的。可是又很担忧,她这次考试很大部分都是凭运气,她压力山大。

老班走到讲台上,一如既往地开口:“同学们东西都收拾好了,看来换位子很积极啊,值得表扬!这次也是根据成绩换座位。”

不出意外,一片唏嘘声。老班来了个转折:“不过这次有点点小小的变化,鉴于快要地生中考了,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所以我们各科任老师一致决定,用第一对倒数第一,第二对倒数第二这种来坐,大家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