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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行走为可称作史诗的长路(5)

半个月,远征军到达了胡里亚山脉位于胡里亚领地范围内的山脚处。

这里到山腰都是森林。

到达这里后,菲特奈下马,和其他人进行了一番休整,于是和大部队朝着山上走去。

巨木生长的森林在阳光与风中让山的表面似乎有一层碧浪翻涌。

对于森林,菲特奈有一种特别的熟悉感。

哪怕这里不是伊索森林。

一番休息后,便朝着森林走去。

“胡里亚的这座森林叫做索雅。”艾德跟她并排向前,说道,“因为森林里的一座湖。”

“听起来很不错,如果能够经过的话。”菲特奈眼睛微微亮起来。

索雅湖,又一个被吟游诗人赞颂的地方——菲特奈听说过一些有过索雅湖的故事,但听起来真的只是故事。

那个故事以一位不小心造访了索雅湖的魔法师开始,他见到了镜一般的湖泊,以及一位突然出现的,住在湖里的女人。

她自称索雅,是被艾伦蒂亚囚禁的存在——却不是人,虽然看起来是人,可是却长着翅膀。

镜一般的湖泊,忽然间出现在眼前的……

在路德王国里没有关于精灵、龙、妖精这些东西的记载,哪怕是在《神语》,一切都是围绕着人与,和人完全一样的神的故事。

索雅湖的故事大约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与人无关的故事了。

像是人一样的,有着翅膀的生物,故事中未曾为它命名。

更让人觉得惊讶的是“被艾伦蒂亚囚禁”的身份。

不过想要求证的魔法师永远得不到答案。

而且不过是二三十几年前的一段时间流行起来的故事,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似乎是随着凯尔顿城堡的破败而消失的故事。

也有可能是被教廷抹掉了。

“你知道索雅是谁吗?”优利卡忍不住问菲特奈。

菲特奈顿了顿:“我听说过另外一个索雅,索雅·凯尔顿,消失了的城堡的主人。”

“很多人传说她其实就是索雅湖里被囚禁的东西——即使在二十几年前她还能算是一个传说,但是之后销声匿迹。”优利卡轻声道,“两位索雅,一位被认为只是故事,另外一位,凯尔顿城堡的主人——我记得,更多的传言她还是一位优秀的魔法师。”

但是几乎没有人再提到她。

就像是那一座古堡的废墟。

虽然存在,但是几乎没有人再提起。

“你前不久不是在看相关的书吗?我记得,这一部分的内容,和一些特别的魔力研究……艾德先生似乎……”优利卡的笑容显得十分狡黠。

“优利卡,够了。”

“闭嘴。”

菲特奈和艾德的异口同声让三人都是一怔,优利卡先是反应过来,接着笑出声。

“走吧。”她说完,朝前走去。

艾德回过神,看了一眼菲特奈——发现她将头微微撇在一旁,没有看他。

“索雅湖的传说一开始是索雅·凯尔顿散布的,她是三十几年前闻名的一个魔法师,自称是阿伯格人,但实际上并不是。不过她在世的时候喜欢挑衅教廷,有人说凯尔顿城堡的破败是教廷所为,因为她不仅挑衅教廷,还编造了那样可笑的故事。”艾德伸出手,拉住了菲特奈的手。

菲特奈的手被他有些凉的手触碰时,颤了颤,但没有挣脱,听到他的话,许久才反应过来:“阿伯格人……她是《神语》的研究者才会对教廷那么反感吗?散布那个故事只是表达反感……”

“或许吧,有一部分人确实会因为研究延伸出对教廷的仇恨情绪。”艾德说,“但是索雅确实厌恶教廷,但是不是因为她的研究……”

“《索雅之诗》说过那座湖,以及湖上出现的神秘的,长着翅膀的女性。”菲特奈问,“但我记得,索雅不可能是个女人。”

“她是打扮成女人的男人——那件事情在之后被教廷公布出来,并且被称为‘背叛者’,所以很多敬重她的人,认为她被教廷害死了。”艾德的语气淡淡的,“这并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

听起来,真相便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城堡主人,一位研究了魔力的魔法师,为了表达自己对教廷的不满,明面上自称自己是阿伯格人,挑衅教廷,暗地里又编造了索雅湖的故事。

古堡的废墟是她的结局。

“事实上还是和教廷的对抗吗……”菲特奈望着远处,“听起来,真是一个遥远的传奇。”

也不过是与教廷对抗失败的例子罢了。

“很多人不满教廷,不论是学术上还是信仰上。”艾德想起了一个对他而言也有些遥远的身影。

“因为不存在着绝对的光明,和信仰……吗。”

“绝对的光明只会出现在一个单独的人的心中,而不是,应当成为绝大多数人的想法。”艾德凝视着菲特奈,他的眼神让菲特奈有些不敢直视。

那不是往常的柔和。

有着一种深远的含义,带着一个人内心最深的坚持,好像失去了那些,他便不再是他。

两人的对视时间有些长,其中隐藏着一些较量般的沉默。

“我……知道了。”菲特奈最后打破了沉默。

两人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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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妮拉领地。

一座坐落在东北部的小镇。

在战争爆发后,或许因为乌兹尔德家族与教廷的关系密切而没有引起平民过多的担忧。

街道上,人们大体保持着原来的生活状态——人来人往。

此时已经是黄昏了,在街道旁卖东西的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一个披着斗篷的人走进小镇。

他的斗篷的边角上粘着土屑,走进小镇时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他一路走着,在转弯时偶尔会转头看看背后。

直到来到小镇角落里的一个酒馆中——和其他地方的酒馆没有什么区别。

他搓了搓手,推开了那一扇有着一定厚度的门。

酒的味道立刻钻了出来,还有玩牌的人的呼喊声,人们的交谈声。

他朝那些人看了一眼,斗篷兜帽阴影中,眼珠动了动。

合上门,朝酒馆里走去,将一个醉倒地将头靠出走道的人推了推,继续向前走。

直到看到角落里的人。

那是一个偏僻的角落,不仔细看很难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