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把这具尸体小心翼翼地从载人舱里弄了出来，除去他身上的宇航服和头盔，我透过镜头仔细看了看，此人正是弗兰克无疑。
宇航服和头盔还是有很强的防护作用的，弗兰克的头部和身体表面并没有受到很大的损害，只有之前留下的一些烧伤，但是下坠的巨大撞击让他受了内伤，嘴和鼻孔中都流出血来，身上和四肢的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
望着这个技术能力超强，却追随着父亲助纣为虐的家伙，估计他死的时候应该是无比痛苦吧？但是我来不及感叹，因为这一切最大的罪魁祸首，查尔斯怎么消失不见了？
上潜艇前遭到两个女部落人的袭击，查尔斯的脸被毁的不成样子，而且没有岑钰的药物支持，他会不会已经死了？可是就算是死了应该也有尸体呀，绝对不会被扔到海里的。
而我冥冥之中觉得，这个老奸巨猾，追求永生的家伙，一定还藏在什么地方没出来，潜艇这么大，肯定还有死角没搜到。
“林部长，这个死者是弗兰克，查尔斯的儿子。如果载人舱里只有这一具尸体的话，那么查尔斯肯定还藏在潜艇里，把弗兰克发射上天只是为了迷惑我们。”我说。
“对，假如火箭真的成功逃脱，我们就会以为查尔斯跟弗兰克一起飞走了。”林副部长表示同意，“所以要花更大的力气搜查潜艇。”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艘潜艇看起来空空荡荡，事实上跟FL基地一样，必须有授权才能打开控制系统；但是没有授权的时候，仿佛面对的就是铜墙铁壁，无能为力。最要命的是，你现在还不能进行破坏性拆除，我们还指望着它能把这些脑人和部落人都带回去呢。
突然，我脑子里有了个念头，当初弗兰克在主控中心里畅通无阻，他肯定是有最高授权的，而FL公司这种以生物技术为根本的企业，想来它的授权方式肯定也是通过生物手段来实现的。
当今社会磁卡，密码什么的早已不用，连指纹识别和面容识别都很少了，因为作假技术越来越高超，利用3D技术做个假手指甚至假脑袋简直轻而易举，再加上机器人遍地都是，戴个指模或者面模就能蒙混过关。因此，越来越多的生物技术进入安全系统，一是活性测试，也就是说，被测物体必须有生命体征，比如体温，血液循环什么的；二是DNA测试，通过传感器提取你的一点点体液，立刻就能验证是不是本主。这样一来，只有生物体，而且是活着的生物体，才能被验证过关。
潜艇的授权系统估计也跟FL基地类似，弗兰克应该是有最高权限的人之一。假如弗兰克还活着，我们就可以把他押回潜艇，让他重启整个系统。可如今他已经死了，怎么办呢？复活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能不能暂时激活他的生物属性，骗过潜艇的授权系统呢？我得问问梁院长。
“不行，”听了我的想法，梁院长立刻断然回绝，“莫铭，你这不是让我制造行尸走肉吗？我从来没做过这方面的研究。”
“我知道，”我自知很难说服梁院长，只能低声下气地求他：“您看啊，现在这艘潜艇完全处于系统封闭状态，如果我们不能激活系统，整艘潜艇就只能废弃在这儿啦，那个查尔斯指不定就藏在里面什么地方呢。。。”
“那把潜艇炸毁不就完啦？”梁院长打断了我，“不是我不想帮忙，干我们这行都是有底线的，弄什么活死人这种事情，不仅违背人伦，也违反法律，所以我从来没做过这方面的研究，也没有这个药物。如果我以前就研究这个，那跟查尔斯这帮人还有什么区别？弗兰克既然已经死了，那他也有死者的尊严，这一点我们还是要尊重的。”
我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但实在不甘心，想了半天又说：“如果我告诉您说，弗兰克的身体其实也并不属于他自己，查尔斯为了让他活命，给他换了史密斯，也就是弗兰克儿子的身体，您觉得这样的人，还需要尊重吗？”
语音系统里顿时一片寂静，想来这个说法把众人又是吓了一跳。过了一阵，才听到梁院长说：“你是说，弗兰克做过换头手术？把儿子的身体换给了自己？”
“是的，因为这样的成功率高，”我回答，“而且史密斯还没有死，他的大脑现在就被封在潜艇的某个角落里。”
“这。。。”梁院长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样的情节对他这个德高望重的生物学家来说实在是匪夷所思。
“老梁，你还是想想办法吧，”林副部长也开口了，“照莫铭这样说，弗兰克实在不能算是一个普通的死者。你再看看那些无头的和被换了头的部落人，为了他们，你就不必拘泥于那些学术规矩了。而且，如果把潜艇炸沉的话，其他那些脑人和部落人怎么办？你已经说了咱们的飞机没法带走这么些人，难道就让他们跟着潜艇一起沉入海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