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转头望向岑钰。
“弗兰克身体一直不好，但又不想变成脑人。史密斯当年变成脑人前，也是冷冻储存了自己的身体的，所以一年前，查尔斯做手术，解冻了史密斯的身体，给弗兰克用上了。不管怎样，血缘关系最近的移植手术成功率还是最高的。”
我震惊地盯着弗兰克，这个人为了追求永生，竟然使用自己亲生儿子的身体，用禽兽不如都难以形容他的无耻和卑鄙。
我用手抓住弗兰克的脸，疼得他哇哇大叫。我知道只要自己一使劲，这个脑袋就会在指间破碎，可我实在难以压抑自己的冲动。
“E10，莫铭，不要，”岑钰大声喊道，也顾不上到底哪个是莫铭了，“不要杀他，我们还需要他！”
岑钰的声音提醒了我，但是我仍然不想松手，心里只有捏死这个畜生的念头。
一只手在后面轻轻拉住了我，我猛地回头，发现是另一个莫铭在拉着我，摇了摇头。
我松开捏着弗兰克脑袋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下，眼前闪过史密斯当初救我和瓦切里的情景，一阵巨大的悲愤涌上来，忍不住想嚎啕大哭。
“E10，你不要难过，史密斯并没有死。”岑钰说道。
“是吗？他在哪里？”我急忙问。
“史密斯终归是伍德家族的后代，他们还是会留着血脉的，但是在哪里只有弗兰克和查尔斯知道。”岑钰答道。
我凑近弗兰克那张破碎不堪的脸，问道：“告诉我，史密斯在哪里？”
弗兰克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在潜艇上。”
“在潜艇上？”我惊讶地问，“你少糊弄我。”说着又想揍他。
“是的，就在潜艇上。史密斯太不听话，可终归是我的亲儿子，我们不会杀他，所以把他固定在潜艇里做看管员。”
哦，我明白了，就像我当年被埋在地库底下一样，史密斯被当成潜艇的一个部件，固定在某个地方成年累月地在里面苟延残喘。
“你告诉查尔斯，让他把史密斯放出来，我拿你跟他做交换。”我此时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史密斯救出来再说。
“潜艇已经离开了，”弗兰克说，“你把我一抓住，他们就走了。”
岑钰马上调出潜艇通道处的视频，外面果然已经空空如也。
“他们这是要去哪儿？”我怒吼着。
“湖底有个闸门，通向大海。打开的时候，由于火山湖的水平面大大高于海平面，所以水压也会更高，推动潜艇驶向大海。”弗兰克有条不紊地解释道。
“我不是问你原理，我是问你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这个。。。”弗兰克开始支支吾吾。
我正要发火，突然听得一声巨响，水流剧烈地流动起来。看来是那个通往大海的闸门打开了，潜艇正在向外逃逸。
整个环形建筑也开始摇晃，我站立不稳，于是单膝点地，双手扶着地面以防跌倒。过了好一阵，震动才慢慢平静下来。
“你们这伍德家族真够可以的啊，你爸把你抛下跑了，你把儿子的身体给自己用，这是家族传统吗？”我嘲讽道。
“查尔斯本来是一直在等我的，可是我现在走不了了，我不怪他。”弗兰克已经平静下来，“再者说，当我们追求永生的时候，传宗接代这种观念已经没什么用了，或者说，我们需要新的价值观和伦理观，这一点丽娜没跟你讲过吗？”
“哼哼，”我冷笑道，“什么价值观，就是极度的自私自利，为了永生可以利用或者伤害一切与自己无关的人。当然，你更进一步，连自己儿子的身体都可以抢过来用。”
“你不要这么讲，我没有抢他的身体，”弗兰克有点激动，“再者说，他的大脑还在，只要他不再总是给我们捣乱，一样可以永生啊。。。”
“行了，别跟我扯你那套理论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他，“快说，查尔斯这是要逃去哪里？”
“莫铭啊莫铭，”弗兰克摇头叹气，“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现在连自己能不能逃命都不知道，还关心这么多做什么呢？”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是啊，怎么才从这里逃出去呢？
我转头看了一眼岑钰，希望她之前没有骗我，然后板着脸对弗兰克说：“你用不着吓唬我，这里有逃生系统，可以浮到水面上去的。”
“是的，”弗兰克不慌不忙地说，“但是你应该知道，这里也是有自毁装置的，查尔斯一走，这个授权也就落到了我手里。”
“所以，”我笑起来，“你这个追求永生的人，是想跟我同归于尽吗？”
“当然不想，”弗兰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只要你别逼我。”
我怒从心生，一脚踩在他身上，弄他登时又大叫起来。
“来吧，我就逼你了又怎样？你把这儿全毁了吧，咱们一起去极乐世界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