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大笑起来：“哈哈，莫铭，看来你也想当驸马了吗？”
我摇摇头：“我可没这梦想，我只想跟我的老婆孩子团聚。”
弗兰克止住笑，说：“我相信丽娜是给过你回归家庭的承诺的，但是现在还不行。一是现在的技术用在脑人身上还有些问题，二是你以机器人的身份回去你老婆恐怕也不会接受吧？另外，对我们企业来说，这些技术的秘密不能泄露，脑人的忠诚度比机器人差得远，你也看到了，上次还有两个脑人想逃跑。”
我沉默不语，我深信，他说的最后一条才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机器人他们是可以绝对控制的，脑人不行，脑人还是有自己的思想。他们拥有这么多情感机器人的目的就是想控制这个世界上最有势力的家族，继而控制这个世界。
“所以，莫铭，请你帮助我，帮助我解决这个情感控制问题。一旦技术成熟，我保证，我会让你成为所有脑人中第一个跟家里团聚的人。”
你保证？我心想，我上这儿来就是听了岑钰的劝说，现在看来，她都不能信，我凭什么信你？
我摇了摇头：“弗兰克，你放我回去吧，这儿的工作我干不了。”
弗兰克沉默了半晌，说：“莫铭，你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
“不，你没有。因为我还没有告诉你，你已经知道了太多事，从此你不能再回到原来的小组，也不能迈出这个主机一步。”
他的话一说完，四周立刻暗了下来。
我愤怒地吼道：“凭什么？弗兰克，你放我出去。”说着，拼命拍打着四周的主机壁。但是奇怪的是，我根本使不上劲，拍上去都是轻飘飘的。
“莫铭，你好好想想吧，你只有一个选择。想不好就永远住在黑暗之中。”弗兰克的声音远远飘了过来，随后就寂静无声。
绝对的黑暗。我没有更多的词汇来形容这是怎样的一种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自己的身上没有心跳，也是静悄悄的。
但是，跟我做手术时候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那是根本感受不到外面的世界；现在我能感受到，只不过感受到的只是主机里面狭小的空间，而这空间里现在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黑暗。
然而这次我坚决不能屈服。如果说以前跟史密斯的矛盾也好，对执行的任务不理解也好，我多少对这个企业还抱着一线希望，或者说，是自己对未来的一线希望强迫我自己在这里生存下去。
但是弗兰克已经让我明白这家企业的野心，而这种野心是以如此残酷的方式在慢慢渗透这个人的世界。
我不知道之前引爆自己的脑人，或者那两个逃跑的情侣遇到过什么事，但是那个女孩子的话时时回响在耳边：“就是死了也比在这儿强。”现在终于有所理解。
再想起实验室里那一个个部落人孩子的头颅，那个长着一个白人脑袋的部落人，我以前尽量往好了想来安慰自己，现在看来，查尔斯他们干出什么来都有可能。
可是岑钰怎么会这样呢？是，她像一个冰美人，但是如果和查尔斯一起干这些事，那也太TM。。。我想不下去了。
无论如何，我不能帮弗兰克做这些事，也许我不能反抗，也没法反抗，但是什么都不做，哪怕最后死在这台主机肚子里，我还是做得到的。
我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实际上也没眼睛，就是养神），希望自己能睡着，最好还能梦见妻子和女儿。她们是我唯一放不下的事情，也是我能撑到现在的关键。她们现在在做什么？按时间来算她们在吃晚饭吧？那个钢琴老师来了吗？女儿跟他亲热的样子真让人嫉妒。
不过还是算了吧，这个钢琴老师跟妻子年貌想当，如果真的相互喜欢的话倒也不错，我心酸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