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季诩瞳孔微缩，将手机屏幕拿近了一些。
上面的图片虽然有些模糊，可那种奇异的熟悉感在他的心里浮现。
他之前见过这东西，或者说是，殊途同源的东西。
“纸？”季诩嘴唇动了动，淡淡出声。
在风城的那晚的天台之上，他曾见过利用‘纸’的能力控制作战的女孩，对方背后由无数纸片组成的翅膀，以及那看起来柔软却比利剑长矛还要锋利的纸枪，现在，眼前的这张有些着急的拍下来的照片上，那在半空中划过尾焰的，分明就是由纸组成的不明物体。
尖锐好似骑枪，空中划过的尾焰里蒸腾着白色的雾气，下一刻就会刺到那群山森林之中。
“是那个女人么。”季诩想了想，然后在群里艾特发这个图片的那个人，然后问道：“这是你拍的吗，在哪？”
很快，本就在红包过后沉寂下来的群里传来了那个同学的回应，“云省的明山这边，怎么了？”
“你怎么到那去了？”
季诩问了句，这是高二的班级群，他们这些人基本都是同乡。
“做生意呢，你认出这是啥了？”对方问道。
“怎么可能，或许是外星人吧。”季诩随便回了句，然后发了句‘新年快乐’就不再看了...
如果没有认错的话，那应该就是蔡琰发动的秘术，也就是说，方行远也在那边。
云省属于南方，离风城所在的东山省很远，先不说这一点，但是从这张图片上就不难看出这一击所含的威力。尾焰与蒸汽不单单是代表着极速和高温，还有调动起来的天地之力。
季诩想了想，大先生跟自己说过，追击方行远的是【阴阳家】的无面，也就是曾在阴司里救过自己一次的那个浑身包裹在黑暗中的身影。
而现在看来，双方已经交上手了。
“被拍到了么。”玉璃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边上，她将季诩的手机放下，淡淡说道：“如果方行远没有受【修罗道】的逆转煞气拖累，就算是无面拿着‘鲨齿’，也无法将其击败。”
季诩看过去，问道：“那就是说，现在的方行远不是无面的对手喽？”
“不然呢，你以为蔡家的那丫头为什么一直动用空间跃迁的能力，还有现在的秘术。”
玉璃说道：“蔡家的【纸】与宁家的【封印术】都是显赫一时的传承秘术，只不过家族之中可以接受传承的族人越来越少，这两大隐脉家族也才没落下来，蔡琰和宁夕天资都不错，只不过两人一个陷于情，一个受累于家族罢了。”
季诩想到那个为了家族而与叶澈联姻的女子，对方虽然是明星，也永远是那副光鲜亮丽的样子，可是，真看起来，对方想来是不快乐的。
而至于蔡琰，想必她应该是快乐的吧，虽说是陷于情，可看当时在楼顶天台上的方行远不像是对蔡琰没有感情的样子。
对于季诩来说，快乐与否，才是做某件事的关键，也是他认为或者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开心啊。
“你觉得，无面能抓到方行远吗？”季诩问道。
“追击了这么久，方行远两人已经疲惫不堪，更何况他根本发挥不出自身的实力。”玉璃知道季诩想问什么，认真说道：“如果方行远放弃逆修【修罗道】的话，引煞气入魂，倒未尝不能反败为胜。不过，到时候属于方行远的意识就没有，只剩下一个只知道吸血的怪物，他这人孤高冷绝，自然宁愿是死也不会如此。”
季诩神色动了动，“如果是为了蔡琰呢？”
玉璃意外地看他一眼，有些疑惑，“你觉得爱情的力量有这么伟大？”
“如果他死了，蔡琰也活不了，所以，为了她能活下去，变成怪物又有什么的。”季诩说道。
“呵，那么，世上就要多一个魔了。”玉璃淡淡道：“天门中的那些人，一定会出手的，他还是要死。”
季诩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虽然与方行远交集不多，也只是见过寥寥几面，但不得不说的是，在心底他并不讨厌对方。不是因为如方绝或是大先生等人所说的方行远一直在帮助自己，而只是单纯的，对这个人讨厌不起来。
那个骄傲的人，在当时的楼顶之时留下的风姿已经深深印在了季诩的心里，对方不是坏人。
而且两人也有相同，那就是都不会妥协，对认定的事物，永远不会妥协。
……
京城，夜幕低垂，灯火通明，喧嚣更胜往昔。
一身艳红大氅的身影趴在湖边的围栏上，微风荡起他的衣角，吹动扎起的乌黑长发。
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狭长的双眸眯起时很亮，偏带着几分别样的吸引力，梨涡很浅，眼下的两点泪痣让他整个人添了几分柔意。
身后传来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从五个方位而来，气机暗藏。
荆昧看着隔岸绽放的烟花，四周偏偏静谧而空旷。
“怎么，想与我一同观赏美景吗？”他轻笑说道。
没有人应声，身后的五人停下了脚步，离他不过三四米远，奇异的清香随着微风从眼前的人儿身上传来，绕在鼻尖，好似女子体香。
萧戮微微皱眉，眼中有些不喜。
其余四人，两男两女，正好是高、矮、胖、瘦，俱都手持兵刃，金轮、银钩、宽刀、柳剑。
他们是【阴阳家】的‘五灵玄同’，一直以来的职责便是监视那些名单上的人，而近来，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眼前的书院大师兄，荆昧。
“五灵玄同。”荆昧缓缓转过身来，柳叶卧蚕眉，双眸之中好似含光。
“怎么着，是打算在今天动手？”他笑眯眯地说道：“我跟你们【阴阳家】可一直都是友好合作啊，甚至，都替你们偷袭了我的好老师。”
说到最后，他的眼底分明闪掠寒光，四周静谧之时，更添几分萧索肃杀。
“起初，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萧戮开口，“可是，你一直做的事情，最后还是过界了。”
荆昧眯了眯眼，看向这个新任的星魂，也是‘五灵’之中的老大。
“过界？”
“你设计杀死了秦淮和一众世家的子弟，不就是为了你嘴里那位好老师的力量么。”
萧戮脸色平静，但说出的话里却带着明显的讥讽，“为了力量，竟然不惜想要亲手弑师，你还真是书院的‘好师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