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杀得都不算是普通人，但那也是同类不是。
没有办法啊，季诩想着，看了眼镜中的自己，一改往日懒散温和的样子，反而像是藏鞘的刀剑。
“如果暴力不是为了杀戮，那将毫无意义。”
耳边，蓦地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季诩无语回头，却是明眸皓齿笑着的沈瑶。
“你干嘛呢？”他问道。
“没有BGM怎么行，咱们今天可是反派啊。”说着，沈瑶眼珠一转，就要拿出手机。
季诩连忙阻止道：“行了，不用，太中二了一些。”
说着，他拉开房门，“赶紧去吧，天气不好，去晚了坐不上公交车了。”
“……”
沈瑶无语地看着对方，去参加女孩的婚礼，你就坐公交过去？
丢份儿啊，她抚了抚额，连忙跟上。
……
京城的别墅不知凡几，不知其中有没有属于你的一座。
季廉拉开衣橱，目光在其中逡巡。
良久，才选定了一身灰色的西装。
镜子前，他穿上后有些显老，抿了抿嘴，用手轻轻拂过袖口，那里，两道金线组成的阵纹清晰浮现。
【阵阙】一脉的传承秘术便是围绕阵纹产生，但大多数都是刻画在某些器物上，也即是硬度足以承载的物质。但像是雕画在这种柔软的布料上，那必然是需要极其高明的阵纹师和长时间的工作才行。
所以，就足以显得这处阵势的珍贵了。
“增幅。”季廉淡淡道，“就是不知道，你能帮我发挥出多少的本事了。”
镜中的他，没有那种张扬狂傲，也没有那种胆小怕事，一切外在的流露情绪尽皆内敛，全部收拢到了别处。
现在的他，剑眉星目，俊朗的脸上满是冷峻。
像是将要赴刀山的剑客，带着一种慷慨。
“不知道，你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季廉垂了垂眼睑，将扣子缓缓系上，像是在跟自己说话，又像是冥冥中的低语，“无论知不知道真相，他都不是可以操控的，从小到大，倔强的像头牛一样。”
“想要终结那只恶鬼，他真的有足够的资格么。”
“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最后，季廉抹了抹双眼，将手里的东西随手丢在了桌上，那是一副美瞳。
“为了最后的结果，我只能这么做了。”
他慢慢抬头，眼中白光流转，“如果事与愿违，那就只能杀掉他了。”
房间里，莫名地升起一道长风，将窗帘吹动，将墙上的一幅画吹动。
那是，《元霸愤天图》。
“我哪点不如他呢。”
余音淡去，人影留空。
……
殉道者的婚礼，尤其还是【公输】这种底蕴深厚，关系网复杂的顶级隐脉，婚礼自然不是在世俗中的那种酒店之类的地方举办。
毕竟，届时到场的肯定都是‘同行’，如果还有普通人观礼算是怎么一回事？不光他们尴尬，前来的普通人同样如此。
就自是不用说他们对普通人的态度了。
婚礼的现场在京城近郊的一片私人庄园里，偌大的地方占地全部都是【公输】一脉的作坊，也即是研究机关秘术的基地。
这里，唯一的普通人就只有新娘，季涵双了。
房间里，挂满红绸，一身雪白婚纱的女孩坐在镜子前，慢慢地给自己上妆。
婚纱有些保守，自是不露肩漏背，而这栋别墅里，此时只有她一人而已。
外面，已经有些喧闹，草地和小路上已经站了不少人。
会场已经布置完毕，这种昏沉的天气对于殉道者来说从来都不算什么，白色的长桌上摆满食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各种水果拼盘也摆满桌子，会场是完全按照西方的婚礼现场布置的，树上绑着气球，随时等待着放飞。
因为婚礼还未开始，来往的宾客或是围坐，或是端酒站着各自应酬。
毕竟能受邀来参加婚礼的，除了个别的，最起码也都是跟【公输】一脉地位相仿的家族，彼此或都熟识，此时的攀谈，大多都是为了打发时间。
当然，也是有的带着家族里的未知任务之类的，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知道，今天主要的还是【公输】一脉大少爷公输器的婚事。
礼数，轻重，世俗中人尚且能分得清，作为真正的上层，他们自然如此。
……
近郊，停着各式车辆，以豪华为主。
间或有穿着制式风衣和制式西装的男子在附近巡视，这些都是特事总部和执行局这两个‘有关部门’的行动人员。当然不是为了保护庄园里出席婚礼的各位来客的安全，事实上以他们的实力境界还不如里面的那些世家子。
他们在这里，一方面是职责所在，毕竟是不属于官方的大型集会，总需要有官方的人在场才是；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外围的警戒，提防有不明事理的普通人想要进去。
毕竟，里面的人绝大多数可是不把普通人看作是平等的同类，如果被冒犯了杀人可是随手的事情。而‘有关部门’在这里的作用，主要就是为了防止发生这类事情。
殉道者代表的超凡存在，和世俗中人自古以来就有矛盾，并不是摆在明面上的冲突，而是那种单方面的心理歧视，这点在全球化的现在尤为明显。
信息，科技，既促进了社会的发展，但在某种程度上，也使社会进行了退化。
一辆黑色的大切诺基里，车窗打开，程漠一只手夹烟搭在外面，另一只手上握着手机，有些无聊地看着小说。
作为执行局的队长级，此次当然是要被外派出来的，附近，还有几个一起的同事。
没办法，执行局的人手本来就少，还都是从各方势力里拉进来的，大多数都是些在原本家族里地位不高的旁系支脉，想着来执行局这里出人头地。
毕竟，人少意味着竞争小，晋升的机会大。
但相应的，危险系数就要高一些了。
特事总部不同，那是类似整个公安系统的部门，有很多的外派专员和行动队员，对于境界实力也是来者不拒，只要是殉道者就可以。
当然，前提是品行过关，不能给官方抹黑。
也就是这样，每次的联合行动里，这两方人员的占比都是不同的，所负责的事项也不一样。
但好在，彼此的关系还算是融洽，该合作合作，能避免的冲突还是可以避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