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说一百万遍的对不起，都不可能原谅。我可以选择不报复，但绝对不会饶恕她所做的一切。
“她对我无礼，我自然不喜。你愿意帮我，我也很是感激…”
“可是父亲，如果我不是宋译的‘女朋友’，你们还会这样做吗？”
许婉玥的声音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寻常的事，曲城山有些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
“如果我不是宋译的‘女朋友’…”
“什么意思？怎么了？别跟我说你最近又在跟小译闹矛盾了啊？吵架了？怎么这么爱吵架？我还以为你比婷婷那丫头脾气好些呢…”
“所以现在什么情况？你在和小宋在闹分手吗？你！你这丫头，就几个星期没盯着你，你就给我胡来！”
“这件事是谁先提出来的？是小译吗？你怎么惹着他了？跟你说了不要和其他男人走太近，都那么提醒你了，真的当耳旁风！现在看吧！”
“记得跟人家说清楚，不要让他误会了…”
“要是你自己提的分手，那我真的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了，人家小译怎么了？这样的人物品行，这世上能找到第二个？其他姑娘想攀都攀不上，别人要是能有你这机会，恐怕连孩子都有了吧，还用拖两年？”
“…你在听吗？”
曲城山一涉及有关许婉玥的话题，那必定逃不开宋译，他最听不得有关分手的事了，一激动，就说了一大堆。
等气撒得差不多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无端骂了这么多，许婉玥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电话那头还显示的是正在通话中。
这不对劲…以往自己随意说上几句，她都会顶撞回来，今天却默默地听了这么久。
“呃…当然，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所以到底怎么了？”
“唉，你说话呀…”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半响之久，那边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会吗？”
“噢…”曲城山愣了愣，思索了半天才想起来许婉玥刚才问了啥。
“当然会，无论你是谁的女朋友，遇到了难题，爸爸我肯定都会帮你啊，你可是我女儿啊。”
[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他说出了这句话以后，在自己大学毕业之前，真的就再也没找过自己了。
“怎么了？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吗？”
许婉玥今天出奇的沉默，惹得曲城山不由得紧张，“是因为那个女人在网上的留言吗？你放心，舆论那边已经控制住了。本来就是她的不对，难道还冤枉了不成？”
“那些人的话还能当真吗？不过是嫉妒罢了，她们要是能有机会，你看会不会一涌而上再去争个头破血流？别想太多了，早点跟小译结婚吧…到时候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再说了，你本就是我女儿，同样的出身，哪有什么门不当户不对的说法？”
“你如果真的把我当女儿…就不会和我母亲离婚了。”
许婉玥的声音虽然依旧轻，但总是直击要害。
曲城山听着，难免尴尬，“…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我其实也没有…唉，之前不都跟你解释过了吗？那时候是你母亲主动离开的，而且当时我也想把你留下的，可是她就抱着你，死活不肯放…我也没办法啊…”
“我后面也来找过你的…可她一直躲着我，当然，那时候我也忙…”
“后面你上高中的时候，我那时不都什么都为你准备好了吗？是你不愿意回来呀…我也尊重了你的意思…”
“我一直把你当女儿看的，你身体里有着我一半的血脉，无论什么时候，有人欺负你了，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呢？放心吧，就算有人强行保她，她也不可能再出现了…”
“不是说了吗…不要再这样了，为什么就不听呢…”许婉玥一直压抑着内心的情绪，但最后还是忍不了曲城山这避重就轻的话。
“你若是不听，那就…”
“行行行！听你的，我不插手这件事了，现在就叫他们停！”
曲城山虽然不解许婉玥这样做的缘由，但又怕她一激动就说出跟宋译分手的话来，所以只得先遂了她的愿。
“不过封杀那边，不是我下的令，是她那个公司的老总亲口说的。呃…需要我去帮你劝一下吗？还有曹家那边…”
“……”
“那我就帮你说咯？”
“嗯…你要是还没考虑好也没事，想好了再跟我提也行。”曲城山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现在还好吗？这两天在忙什么？也没见你回去…要是有什么难题，我过来见你，咱们商量一下？”
“不用了。”
突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脑子乱糟糟的，许婉玥只叹了口气，“刚才就当我在说胡话吧…我这边在参加朋友的婚礼，先挂了。谢谢你帮忙。”
“哎？那行吧，要真有什么事，一定记得跟我说啊。对了，后面别再拉黑我了知道吗？你要是真跟小译结婚了，我绝对不打扰你…”
“嘟嘟嘟…”
“哎这臭丫头，挂电话快得跟她妈一样快。”曲城山虽然嘴上抱怨，但因为许婉玥今天的主动搭理，心情还是很愉悦的。
但还是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啊…事出反常必有妖，曲城山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手机后对身边的助理道，“去查查，大小姐最近在愁什么事。是不是有谁惹她不愉快了。”
“尤其是那个宸敏敏啊。”曲城山又补充道。
“是。”
吩咐完事，待人都退下后，曲城山还是不大放心。
他似乎是想尽快知道许婉玥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拿出抽屉里的另外一部手机，经过几番犹豫过后，才拨通了里面唯一一位联系人的电话。
当然…或许还有其他原因。
熟悉的铃声在耳边回荡，时间一秒一秒地过着，明明只是短暂的一瞬，曲城山却觉得十分漫长，紧张得心都提起来了。
“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终于，电话那头拨通了，清脆悦耳的语调，与二十多年前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