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驾照从车管所出来，方雁南看到王远洋的车停在那里，人却不在。
她正要给王远洋打电话，带她的教练走了过来，递给她一把车钥匙。
“那个，王总让人接走了，让你开他的车过去找他。”
方雁南懵住了。
刚拿到驾照，她当然也想过一把开车上路的瘾。
可之前想着有王远洋在旁边帮她盯着点，她有底气。
现在突然变成自己单独上路，她一下就虚了。
“王总说，让我陪你过去。新手实习期不能单独上高速。”教练又补充了一句。
方雁南松了一口气：“他还想得挺周到的。就是又要麻烦教练了。”
教练朝一边牵着嘴角笑了一下：“你看车屁股。”
方雁南绕到车后面，“噗”地笑出声来。
王远洋连“实习”的车贴都已经给贴好了，还有一句“追尾必嫁”。
地址王远洋早都发给教练了，他打开导航一路指挥着方雁南，把车稳稳停在一家大饭店的停车场，就先离开了。
方雁南打完电话，刚走到饭店门口，王远洋就迎了出来。
方雁南把钥匙递给王远洋：“车停在第三排了，我就先走了。”
“招娣，”王远洋一手在头顶来回搓了搓：“一起来吃饭吧，就我的几个朋友，没别的什么人。我一会得喝酒，吃完饭还得麻烦你送我回公司。”
方雁南微蹙起眉，面带犹豫。
如果王远洋是找她帮别的忙，或许好说。
但她一不是代驾，二不是陪酒女郞，王远洋这样喊她凑饭局，多少有些不尊重。
若二人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那自然另当别论。
王远洋看出来方雁南有顾虑，随即又说道：“你要觉得为难那就算了，去忙你的事吧，别耽误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王远洋这么一说，方雁南反倒不好意思了。
无论是对老人，还是对她，王远洋都帮了不少忙，就开口麻烦她这么点小事，自己要是拒绝的话，也显得太不局气了。
“你又不是带我去吃鸿门宴，有什么为难的。”
方雁南把车钥匙又从王远洋手里接了回来。
王远洋一目不错地盯着方雁南看了几秒，眸色深不见底，一副十分难过的样子。
“招娣，我今天，还真是带你去赴鸿门宴。”
王远洋说完，手用力地在头顶来回搓，痛苦得想把自己给撕了似的。
方雁南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面色沉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
王远洋低个头都不敢看方雁南了。
“今天请我吃饭的，是一个煤老板，我已经跟他谈好价钱了，一会吃完饭，你就得跟他走，给他当十三姨太去。”
“......”方雁南默了几秒，特冷静地问道：“他特别有钱吗？”
“有！他特有钱，几辈子都花不完。”
“那你卖我的钱，给我分多少？”
“二八开，我八，你二。”
“你也太狠了吧？不行，我八，你才二。”
“你嫁过去就成豪门阔太太了，还在乎这点小钱吗？你吃肉，也总得给我留碗汤喝嘛！”
两人一路很一本正经地讨价还价，走到包厢门口。
门外候着的服务生把门打开后，王远洋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方雁南先进。
一进包厢，方雁南便收了笑，恢复平日里一脸淡然的表情。
包厢里坐了三个男人，全都西装革履，很有派头。
王远洋一一作了介绍，都是他公司里的人。
待最后介绍方雁南时，她的心速跳了几下，有点紧张，生怕王远洋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这种场合，她又不好当面翻脸的。
“这是方雁南......”
王远洋话没说完，就有人问：“哥，这是嫂夫人吧？”
王远洋笑笑：“可别瞎说，这是我恩师的女儿。”
桌上的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
但等他们俩落座后，却没人没动筷子。
王远洋坐的是主位，方雁南坐在他左侧，他右侧空着一个位置。
方雁南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小声问王远洋：“是给那煤老板留的座吗？”
王远洋一脸严肃地小声回道：“这种事情嘛，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看破也不要说破嘛。要是让旁边那三个家伙听到，跳起来搅局怎么办？”
方雁南简直服了王远洋，扯个瞎话儿还入戏够深的。
她是绷不住了，抿嘴轻笑了一声。
“方小姐是做哪行的？”有人问了一句。
“我开淘宝店，卖一些自己做的小手工。”方雁南从容应道。
那三人城府都挺深，嘴里“噢”着，连连点头，一脸不敢小觑方雁南的表情。
“我恩师的女儿，跟我们可不是一种人。”王远洋与有荣焉地说道。
“人活着分两种，一种为名为利活一副皮囊，一种是参透人生却不沧桑。”
“人家活着，就图个心自在，哪像我们，还在为虚妄的身外之物争来抢去的，俗人一个。”
王远洋说完，那三人纷纷附和，称方雁南境界高，有大格局。
方雁南淡然笑笑，知道这几人不过是在拍王远洋的马屁。
但王远洋的评价，令她着实意外，竟有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遇知音之感。
不多时，包厢门又打开来，人面未见，先飘进一缕香风。
接着，一个浑身名牌，打扮时尚，长得十分漂亮且高傲的年轻女孩走进包厢。
她进来先是一阵恣意地笑：“石头哥，不好意思呀，我迟到啦，让你久等啦！”
在坐的几个人全都站起身来，方雁南也跟着起身。
王远洋从座位上迎了过去，把她引到身旁空着的位置：“不晚不晚，刚刚好，我们也才到。”
果然是见鬼说鬼话。
方雁南腹诽了一句。
那女孩落座前，目光扫了一圈，对那三人只是挑着下巴轻睨了一眼。
视线转到方雁南这里，着了几分力，将她打量一番。
其他几人相互都认识，王远洋便单独介绍方雁南。
“这位是方雁南，这位是林宜洁，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才貌双全，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石头哥，你就别捧杀我了，让我在你们几位面前掉马也就罢了，还要在你女朋友面前踩我，做人能不这么抓吗？”
方雁南有些听不懂林宜洁说的那些个词儿，愣了一下。
王远洋解释道：“没有没有，这是我恩师的女儿，林大律不要误会了。”
林宜洁朝他抛了个“我早已看穿一切”的眼神，哂笑道：“黄蓉也是靖哥哥的小师妹呢。”
“黄蓉和郭靖怎么会是师兄妹？”
“怎么不是，黄蓉和郭靖都拜的洪七公为师。”
那三人顺着这个话题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