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哥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到江小瑜的面前：“小江妹妹，来，走一个。”
江小瑜手指叉在头发里，微仰着头，梳捋了一下头发：“没话的酒，不喝。”
小李哥扬起手掌，做了个要打她的动作。
江小瑜挑着下巴，脸撑过去让他打，表情比他还凶。
小李哥又气又笑，拿她没办法，手掌收了回去，在盘子里挑挑捡捡，拿起一串鱼丸，递给江小瑜。
“你再不回去，雀哥都胖成猪了，只会扑棱翅膀，飞都飞不起来了。”
“关我屁事！”江小瑜接过鱼丸，直接用手扯了一颗，塞进嘴里。
小李哥像看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儿似地，看着江小瑜，听她说完，微皱下眉，摆出大家长的姿态训她：“女孩子家家的，说话斯文一点！”
江小瑜歪着头，挑衅地瞪着他：“耿雯玉斯文，你找她去呗！”嘴里还津津有味地吃着鱼丸。
方雁南觉得自己听出门道了，感情这小李哥也是郑逸南同款，见一个爱一个的主，惹毛了江小瑜。
小李哥像是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地坐那沉默了半晌，才又沉声说道：“小江妹妹，你今天是不是成心找哥的不痛快？”
“行了，咬来咬去，都是一嘴毛，喝酒！”江小瑜端起酒杯，跟小李哥碰了一下。
她头微微一仰，一杯酒便一饮而尽，又弯又长的睫毛下，隐隐有泪光闪烁。
那个耿玉雯，也曾经是她的闺蜜吗？
方雁南暗自猜想，一时间又伤感起来。
防火防盗，没防住的竟是自己身边最亲密的人，这是一种怎样的痛，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最懂得。
小李哥又倒了两杯酒，说道：“小江妹妹，我前天去灵隐寺烧香了。”
“菩萨又给你托梦了？”江小瑜哂笑。
“没，菩萨说，酒肉穿肠过，隔着房顶佛祖看不到。一花一世界，有花不采白不采。”
江小瑜发出一阵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不是佛曰，众生平等吗？怎么不问问花的感受，人家同意你采了吗？”
小李哥撇着嘴，“切”了一声：“菩萨说了，这朵花名叫鸭嘴花，都烤得外焦里嫩了，就剩下嘴硬，不用废话，直接灌醉办了。”
方雁南牛排吃完了，有些想走，但那两人的聊天又让她听着觉得有趣，忍不住想再听一会，便招手让宋奕哲过来，准备再点两杯咖啡。
等宋奕哲走过来之后，方雁南却又改主意了。
她的咖啡一向都是郑逸南亲手煮的，没人敢代劳。
她怕一点咖啡，再把郑逸南给招过来了。
正好这时有个侍应生从后厨端了托盘往这边走，方雁南看到托盘上面有寿司，便跟宋奕哲说，给他们也来份寿司。
宋奕哲做了个“OK”的手势，向后厨走去。
那个侍应生把托盘放到江小瑜他们那桌上：“小瑜姐，郑哥让我给你们送两盘下酒小菜。”嘴里一边说，一边看着江小瑜直笑。
方雁南顿觉懊恼，自己干嘛要点寿司。
人家那寿司是郑逸南送的，自己这个时候又点，倒搞得像在争风吃醋似的。
小李哥脸一板，瞪着那个侍应生，唬道：“没见过美女？你要是再敢过来，信不信我把你剁了！”
侍应生脸上的笑容一收，吓得撒腿就跑。
江小瑜在小李哥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小李哥面不改色的巍然端坐，眼一闭，任她掐，还很享受似的。
“力道太小了啊，差点味。你是哥的小仙女，心头宝，哥任你打来任你咬。”说罢，小李哥还浪笑了几声。
方雁南听得直皱眉，这男人怎么这么浪荡。
江小瑜听出了小李哥话中深藏的伤感与无奈，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掐得不是地方，戳到了小李哥的痛处，便松了手。
她拿湿纸巾擦了擦手，抓起一块寿司，用手抠上面的鱼籽吃。
“小李哥，郑哥给我说了一些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小李哥板起一张严肃脸：“还郑哥呢？郑逸南那小子？没个人管着，你怎么见谁都喊哥？”
“小江妹妹，你跟哥老实交待，你天天往他这跑，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江小瑜把寿司一口塞到嘴里，鼓个腮帮，眉眼弯弯地冲着小李哥笑：“那么优秀的男人，谁不爱谁就是二百五。”
然后又挺惆怅似地说道：“可惜人家早就心里有人了，情比石坚，还是块黑曜石。”
“比老江还顽固吗？”小李哥一手压在颈后，转了转脖子，目光在咖啡馆里环视了一圈，往回收时从方雁南和顾子期的身上扫过。
这个男人的目光让方雁南很害怕，赶紧低下头去，思酌着江小瑜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李哥，你烦死了！话真多！”
江小瑜很不满地又往嘴里塞了个寿司，咬牙切齿地嚼着。
小李哥斜睨了她一眼：“哪有雀哥话多，从早到晚的，江小瑜，我爱你！”
闻言，江小瑜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表情凝固，身体也僵住了。
“雀哥想你都想疯了，从你离开，天天这就么喊，吵死人了，真想炖了它。”
小李哥慢悠悠地，又说了一句。
就只见江小瑜脸上的泪珠，像雨后的屋檐，长睫毛每眨一下，就刷新出两行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小李哥也不劝她，她喝一杯，他就给她再倒一杯。
没过多时，就见江小瑜一张娇俏的脸上，彤云映着一双醉眼美如画。
小李哥伸出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掌心朝上：“小江妹妹，跟哥抱一个呗。”
江小瑜看着他的手，突然笑了，把柔软葱白的手放到小李哥的掌心里。
方雁南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想起来五一那天她经过时，郑逸南也是同样的姿势，握着江小瑜的手。
她一时间心绪翻腾，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又酸得不是个味。
“小江妹妹，哥困了，开个房，陪哥睡觉去吧。”小李哥握着江小瑜的手，一阵浪笑。
“好的呀！”江小瑜清脆婉转地莞尔一笑，竟不带丝毫犹豫。
小李哥从怀里摸出钱包，掏出一沓钱放在桌上，拉着江小瑜的手走出咖啡馆。
方雁南眼见这两人手拉着手，走进街对面的酒店里，心下无比诧异。